10 二心1

两个月后,我和米娜一起去美国复诊。当医生欣喜地告诉我脑中淤血消失时,我却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淤血消失代表着我的眼睛即将恢复,眼睛重见光明意味着我也许就该离开这里了。

我能感觉覆在眼睛上的纱布一层层减少,而我的心却越来越沉重。我曾经幻想着,当我重见光明的那一刻,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雅乐,但如今却只是奢望。

眼前倏地一轻,盖在眼睛上的纱布被取走。我微微仰起头,向着光亮的地方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白雾,我眨眨眼,再定神看,依然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我睁大双眼转向说话的医生,“为什么我还是看不见?”

医生一阵忙碌,我又被送去做一个又一个检查,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我的眼睛已经恢复如常,没有任何问题。为何仍然看不见?也许要归咎于心理上的原因,我的潜意识里并不想重见光明。

我没有说话,任由米娜扶着接受一系列的检查。到最后医生下诊断书时,我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也许我这辈子就注定要成为一个瞎子。

“我们回萨尔瓦吧!”第三天,我请求米娜带我回萨尔瓦。不管最终会生什么事,我都想在萨尔瓦,在他身边。

我又回到了那间乡村别墅,与外界隔绝的地方,而这次却是我心甘情愿回来的。

就在我回到别墅的当天,雅乐来了,还带来了童童。

这个意外的惊喜,让我推翻了之前所有的决断,三个月也好,三年也罢,不管他之前如何对我,他一出现,就能让我恢复到沉沦的状态,让我忘却自己的立场,奋不顾身地投入到他的怀抱。

才三个月没见,童童长胖了许多,我几乎抱不动他了。他开心地围绕在我身边叫啊,跳啊,幸福就这样从心底溢出来。

雅乐一直陪着我们,一起说笑,一起散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在心底猜测,他应该也是欢欣的吧?

童童一整天都处于兴奋状态,晚上折腾到很晚才肯睡。我被他搅得没了睡意,坐在前院的走廊上吹着夜风。

忽然,肩头一沉,一条薄绒毯披在我的肩上。我心头一暖,似乎有万千的委屈无法倾诉,眼睛酸胀无比,终于,我抓着绒毯哭了起来。

我默默地抽泣。

雅乐坐在我身边不语,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而后将我温柔地搂在怀中。

等我终于泄完了,雅乐才带着笑意问道:“哭完了?有没有舒服一点?”

我不理他,窝在他怀里将眼泪全蹭在他的衬衣上。

雅乐也不恼,拉着我的手说道:“我知道你生气,但希望你能心平气和地听我把这段时间的经历说完。”

“好,我听你说。”

“我父亲脑中风,瘫痪在床上,至今仍处于昏迷状态,所有的国事处于一片混乱中,我用了三个月时间让所有事务步入正轨。”他说着将脸窝在我的脖颈,深深地吸气,“今天总算能够抽空过来看你。我好想你。”

我扶着他的手臂,和他拥坐在一起。原来他经历了这么一番波折,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信,他的解释让我轻易就原谅了他。

“你的眼睛还是看不见吗?”他将我的头捧起,指腹轻触我闭上的双眼,言语中充满怜惜。

“嗯。”我轻轻应了声,别过头不想多谈。我原先以为看不见是因为心情的关系,现在雅乐来了,我却依然看不见他,所以心里很难受。

他将我搂入怀里轻拍,“没事的,没事的,等我有空,我再带你去英国。那儿的眼科水平更高,你一定会恢复的。”

:《》 第一部分 10、二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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