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休养(5)
“这是?”
我话还没问完,雅乐拉过我的手,将我的手套取下,在手背印下一吻,“这里就是我们结婚的教堂,现在不是勿忘我的花期,等明年我们再来就能重现婚礼时的情景了。”
果然是这里,我望着周围的一切,突然觉得亲切起来,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是一草一木都是我曾经描画过的模样。
雅乐拍拍我的手,示意我推他进教堂。
礼拜堂内空无一人,光亮干净的地板跟轮椅的车胎摩擦,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穿过一排排长椅,我们在中央祭坛前停下。金碧辉煌的祭坛神圣肃穆,在右手边有一处点光明灯的地方,雅乐祷告过后,从矮几上取过一支小小的蜡烛,点燃后放上烛台。
“你刚刚在祈祷什么?”推着他出了教堂后,我好奇地问。
“我在祈求上帝祝福我们,祝福我的国家,祝福我的人民。”
“你真是个充满仁爱的领导者。”我笑着,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发。
他抬头向我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还祈求上帝,早日为童童添个妹妹。”
我笑嗔道:“这是你想要就有的吗?真是的。”
他伸手勾住我的脖子,吻上我的唇,“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努力了。”
在小镇生活的每一天,我们都会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出来散步。有时去湖边,有时去山脚,清冽的空气里有淡淡的甜蜜,绵绵的远山看上去都像软软的棉花糖,一直甜到心里去。
伊诺如约在周六到来。雅乐依然坐在轮椅上,由保镖抬到车子里去,并要求我随他一同前往。
一小时后我们到达骨科医生的诊所,医生什么话都没问,帮他将左手右腿上的石膏卸下,又给他的左腿换上另一种石膏,看起来没那么臃肿,然后便径自离开了。
雅乐和伊诺小声说着话。我百无聊赖,跪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大半个钟头后,我们才回程。伊诺照例将我们留在别墅,带着保镖离开,并承诺下个星期再来。
天气一直阴沉沉的,在我们返回别墅后,终于开始下雪。
洋洋洒洒的雪花,无声息地落在地上,远处的湖面水汽蒸腾,这景色简直像仙境一般。
我站在窗前看得痴迷。雅乐已经拆了石膏,自己拄着拐杖走到我身边了。
他将手搭上我的肩,全身一半的重量依在我身上,下巴搁在我的头顶。
“是不是很漂亮?”
我没办法点头,只能低低嗯了一声。
“以后,我们每年冬天都来度假。天气好的时候,我可以教你和童童滑雪,下雪的话我们就待在屋子里,陪童童一起玩。”
听起来让人很神往,我眯起眼,想象着温馨的那一幕。
“我想童童了。”
我抱着他的手臂,语调有点闷。
“我知道,过两天母亲就会带他一起过来,她还说要带资料给你看。”
我一动,挣开他的下巴,“什么资料?”
他一把将我抱住,低头在我耳边低笑,“傻瓜,你忘了我说过欠你一场婚礼吗?她要给你看一些婚礼的资料。”
我不说话,仍由他抱着我,笑意却缓缓加深,我不在乎到底会不会有一场婚礼在等着我,只要他能有这份心就够了。
晚饭后,雪下得更大了,室外的地面积雪还未消融,又积上厚厚一层。我和雅乐依偎着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看书,灯却在这时跳了两下,灭了。
空调也停止了运作,偌大的客厅只有壁炉里的火光依旧跳跃,散发着温暖。
我和雅乐起身,看向窗外。附近的村舍都没有灯光,整个小镇笼罩在黑暗中,四周安静的出奇,只有雪花飘落时轻微的簌簌声。
“大概是雪太大,将线路压坏了。”雅乐说着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伊诺,告诉他小镇的情况。收线后,他说:“伊诺已经派人来修理了,不过大雪封路,可能时间会耽搁很久。”
我点头,不自觉地摩擦着自己的手臂。空调一停下来,冷空气立刻就从四面八方钻进来,还好壁炉在燃烧。
雅乐将沙发上的一条羊毛毯搭在我肩上,自己穿上衣服戴上手套,拄着拐杖就要出去。我有点害怕,拉住他的手。
他隔着厚实的手套拍拍我的头,“你乖乖待着,我去院子里搬点木柴进来。”
“我跟你一起去,你不方便。”我松开他的手,去寻找自己的衣服。
“外面太冷,你还是待在屋里。我去院子里找找,可能还有盏煤油灯。”
说罢,他将外套的风帽一戴,一瘸一拐地开门出去。
我裹紧毛毯,靠着窗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后院的积雪不算深,他腿长,走得不算吃力。很快,他就到了柴垛边,将装柴的大布袋抖开,将袋子装满,又在柴垛里翻找了一会儿,突然找到一样东西,回身举给我看。
隔着茫茫大雪,我看不清是什么,不过估计可能就是他说的煤油灯。看他已经往回走了,我便立刻跑去将门开大。
寒风卷着雪花吹进来,我憋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雅乐两三步走进屋,立刻将门关紧,即便如此我还是被冻得连连哆嗦。
雅乐将木柴扔到炉边,把煤油灯放在地上,将我拉到壁炉前坐下,添了木柴。壁炉的火更旺了,温度立刻升上来,木柴爆裂发出的声响,此刻听来格外亲切。
“趁着现在还有热水,你去洗个澡吧。”他外套上的积雪一遇热立刻融化,轻轻一抖就没有了,可是他的裤子却湿了。
他摸摸自己的裤管,点头同意了。
雅乐拿了衣服去洗澡,我将壁炉前的空间整理出来,地毯是白色的羊毛垫,柔软的毛皮,将我的脚面完全覆盖,躺着更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