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诸事不顺

不知谁把我扶了起来,迷迷糊糊感觉有好几只胳膊架着我。我竟然晕了过去……

一直以来都是我打别人,还从未有人能打过我,真是双拳难敌四手,当时如果真的是和那高个单打独斗,我很有把握放倒他,无奈三人群殴,毫无还手的机会……

从那以后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遇事要冷静,急于求成只会物其必反。

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周围亮着白炽灯,照的周围的白帘子更加的白。床下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女孩,趴着头在床边休息,我看了半天也不认识。我掏出手机,一看才知道连手机屏都破了,还好有键盘,影响不是很大……

浑身酸疼,我头发也不知道被谁推成了寸头,也许是方便包扎吧。我笨拙的抬了抬左腿根本使不上劲,一挪动大腿伤口处就像针扎一般,头上贴着厚厚的棉纱布,裤子也被扎破了一个洞,血染红了整条裤子,就连衣服上都零散的粘了一些。我拧着劲忍着疼起来准备去厕所,不小心床晃了几下,趴在床边的女孩突然醒了揉着眼睛看我,抬起头我才看清她是那个收银,没穿工作服,有点认不出来。

“你干嘛去。”她赶忙起身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上个厕所。”说话间我努力的挪动着腿向门口走去。

“行不行呀你?”

我回过头轻轻的说了句可以。我上完厕所到前台问我费用的事情,没想到值班女护士说有个男的已经替我交了。我刨根问底问她那男的交了多少钱。她说四百三十二……

回到房子她正端着杯子要喝水,她看我进来立马就放下杯子过来扶我。我从没被一个刚见几面的人如此照顾,竟有些不好意思。咧着嘴笑了笑说:“我把病房退了,我现在要回去了。”

“你到哪去呀!”她把我扶到了床边,自己坐在了小凳子上。

“我在附近租的房子。那个医药费是谁交的。”

“忘了跟你说了,费用是经理交的,他说不用你还,他让你以后不要去店里了,再找份工作,最好能离开西安。那帮人不好惹,经理还让你千万不要报警,他们在警局那边都有人的。”

“谢谢你照顾我,我知道了,我要回去了,要不要送你。”

“不用了,主要是你。经理让我留下来看你的,你确定没事了。”

“没事,我自己能走。”

出医院大门,她便打的走了。我站在人行道上,静静的等着车。上车后告诉司机去处,司机颤巍巍的答应了一声后再也不发一言,一路上司机很警惕的往后视镜一下又一下的偷瞄我……

我脸上的血渍已经在医院厕所洗掉了,有的全是衣服上的血和裤子上的血。而他们似乎还在怕什么,下车后行人注意力纷纷集中在我身上,就连我身边经过的行人,我都能感觉到他们有意的躲远,买早餐的时候,那中年女人也是一脸的恐惧,到我走的时候也不提钱的事,还是我主动给了她,她才一脸诧异的收下了。

回到房子已经早上六点多了,浑身酸疼,我拿着毛巾擦洗身上的血渍。躺在床上发呆,我竟然会想起英子,想起那些温馨的话,那些平淡的生活。

下午三点多起床后,我从取款机上把卡里仅剩的一千二全取了出来……

一瘸一拐的来到店里,头上还贴着纱布,外表应该很滑稽。大伙看我进来都放下手里的活好奇的望着我,只有那个收银跑过来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我过来找王经理有点事,经理在不在。”

“在办公室呢?”说完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便朝办公室走去。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正在看手机,见我进来赶忙起身过来一把拉住我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李晓玲告诉过你别来了吗?”

他口中的李晓玲应该就是那个收银,我当时才知道她名字……

“我来给你医药费的钱,给完就走,一共是四百三十二……”说着我便掏出准备好的钱塞到王经理手里。

王经理一把推过钱说:“你那个医药费不是我的钱,是咱们店里出的钱,你不用给的。”

推托了几次王经理依然不收钱,见王经理不收钱我便把钱放在了桌子上,王经理愣愣的看着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在房子待了一天后,出门买了一把军用匕首,整把刀通黑透亮,很是具有观赏性,而我并非观赏,而是报仇……

我整天放在衣服里兜里,刀不离身,就连睡觉都把刀压在枕头下面。当时的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一心想着要弄死在我腿上捅刀子的那个瘦瘦的男人……

小学三年级打架后班主任王老师让我叫家长,而我迟迟三天都没有叫,王老师又委托学生去我家叫,我在半路截住这个学生,威逼让他自己找借口。王老师前后安排了五人去我家也没能叫来,一怒之下将我赶出教室,无论风吹日晒我每天的归处就是教室外的窗台,我整整站了一个多星期。有一天父亲拿的钥匙丢了,只有我的一把钥匙没丢。那时候父亲和母亲在街上摆摊,鉴于父亲不太会算账错卖东西,母亲让父亲去学校找我要钥匙。那是父亲唯一一次来学校,也是最后一次。父亲见到我的时候我正趴在窗台上给课本上的人物涂鸦,他一脸疑惑的问我为什么站在外面,正当我开口的时候,王老师走出教室外一脸气愤的看着父亲,指着父亲问完他是不是我父亲后呵斥他为什么不来学校。父亲很是不解的看我,同学们争先恐后的趴在窗子上探头观望。父亲一脸疑惑不知所措,对王老师的回答也是答非所问,说我是母亲教育的。王老师很是生气,让父亲领我回去,说学校不要我了。王老师说完父亲更是不知如何。我一气之下进教室收拾东西就要走,我正在收拾书包听见王老师的声音抬头望过去,王老师站在讲台上,父亲站在教室门口探头望我,王老师说她知道父亲是个好人,可生的儿子不随他,整日不学无术,在学校里更是无法无天……可能王老师的乡音太重,好和小,说的不是很清楚,王老师刚说完就有好些同学窃窃私语,说父亲是“小人”。王老师听见后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解释:不是小人是好人。虽然她说的很慢,可依然好和小还是说不清。刚说完就有几个同学再一次笑出声。不知父亲听到没有,站在门口依然傻笑。我环顾四周紧紧的盯着那几个笑的最厉害的,心想这个耻辱我要让他们付出带价。那件事后母亲再也不让父亲来学校了,母亲又给老师送礼说话再次让我到那个班级。到班里一个星期后,我找了外校的几个人对他们挨个打,每天打一个,两个。每次打完后都义正言辞的教他们如何区分好人和小人,又教他们该怎么学会对一个人的尊重。几天后有几个听到风声的人主动过来跟我道歉。

去二府庄找那几个人,附近的酒吧,台球厅,ktv,甚至饭馆买衣服的地方,我几乎是一家一家的找……

连续找了三天一无所获。每次找完我就坐在二府庄大门口那守着。旁边有个卖鞋垫的老头,每次中午十点左右拖着沉重的步子,拉着小车过来在二府庄门口铺摊,到下午五点多再拉着小车离去,中午吃饭就吃塑料袋里带的两个干巴巴的馒头,喝饮料瓶里灌的白水。整整三天几乎每次都那么准时……

我竟然会想到母亲当时在街上摆摊的时候。每年刚开春的时候父亲拉着架子车,母亲在侧旁推着到街上摆摊。受过那么多白眼……

这个世界是强者生存的,弱者只好忍气吞声。那时候的人对法律意识浅薄,到处充斥着纠纷,争吵,撕打。

我随母亲去过几次集市:见过为了几毛钱一直磨嘴的妇女,见过为了一点摊位不依不饶的大汉……

繁闹的街上摊位已经摆的连行人都要挤着走,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有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两鬓斑白,好像腿脚不便走路一瘸一拐,推着一辆老旧的加重自行车,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繁闹拥挤的集市上。老人明显体力身体都无法忍受周围的拥挤,老人边走边嘶哑的喊:“能不能让一下啊,能不能让一下啊……”旁边行人拥挤各自左顾右盼,毫无退让之意。老人推的加重自行车脚踏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筐子上的盖子,盖子上摆放的油菜凌乱的散落一地,旁边有几个人没注意踩了过去。菜贩大汉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大呵:“都他妈的干什么,刚摆出来的菜。”随着怒骂声响起,周围的人自觉围成一个圈。老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半晌, 老人赶忙停下加重自行车,颤颤巍巍的弓着腰去捡地上油菜,嘴里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那些绿油油的菜叶上面零零散散的粘上了土和沙子,有的已经被踩的烂烂的。老人轻拍着土和沙子,捧着脏兮兮的油菜尴尬的从脸红到脚,不知道该怎么办。菜贩大汉一把打落老人手里的油菜,指着老人的鼻子骂道:“老东西你他妈的是瞎,还是没脑子,这么多人你非要推个自行车走,你他妈的……”自菜贩大汉开口老人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对菜贩大汉很是不满指指点点,其中有个妇女喊了起来:“哎,你这人怎么骂人呢?看这老头年龄都能当你爸了,你说话怎么那么毒,不就是你几斤菜吗?赔个钱不就行了。”

菜贩大汉并没有觉得羞耻,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态,指着妇女说:“他是你什么人,你他妈的管的着吗?他妈的你再说一句我弄死你。”妇女很识趣,撇了撇眼睛就不说话了。菜贩大汉一把抓住老人领口贴着脸吼道:“老东西,你今天搅了我生意,你不放下一百块钱今天就别想走。”老人吓的一屁股瘫软在地上,颤巍巍的从黑色破旧中山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塑料袋中的那些钱数额都不太大。他把钱掏出来放在地上,颤巍巍的抬起手数了半天终于数够了一百块,他递给菜贩大汉。菜汉接过钱大手一挥说:“你今天把我风水都破了,估计今天都不会有什么生意,你把手里的那点钱都给我,你就可以走了。”老人明显不愿意把剩下的钱攥的紧紧的说:“我这钱还要给家里买面……”还没等老人把话说完,菜贩大汉就摆着手不依不饶的说:“别他妈的说那些没用的,不把剩下的钱放下今天就别想走。”菜贩大汉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放在老人面前坐了下来,老人一脸难堪低着头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周围都冷眼旁观,有的跟旁边的人说些什么,有的觉得没趣转身离去……

突然母亲出现在我身后拍了一巴掌说:“看什么了,吃饭也不好好吃,我让你别乱跑,怎么跑这来了。”母亲拉着我的手边走边说着,我回头不住的望着,忍不住问母亲:“那爷爷还在那呢?”母亲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别管了,走了。”

我没看到那老头结局如何……

也许悲剧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们好似都可以站在另一个角度去指导他,教他们该如何如何,可我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能对他们感同身受吗?

十三岁那年夏天,记得是一个周末学校放假。半夜三点多的时候母亲把我叫起。跟他们一起去另一个镇子摆摊,摆了一架子车的货就赶路了,三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

大约早上十点左右的时候,有个客人买东西,买完东西付钱的时候那人转身就走,母亲在他身后喊了好几声,他也没有转身。母亲赶忙追了上去,一把撕住他的胳膊说:“你还没给钱了?”那人一把甩开母亲的手说:“老子在这买东西还没掏过钱?”说完就走。母亲追上去再想说几句,突然那人转身在母亲肚子上就是一脚。此人身高一米八左右,长的五大三粗的,一张肥硕黝黑的脸又大又圆。当时母亲还怀着弟弟,一翻倒就痛的起不来了。我拿小石头在地上画东西,听见动静抬头却见母亲躺在地上摸着肚子,再看那人已经走出好几米远了。周围摊子上的人姿态各异的看着笑话,父亲也站在摊位里黑着脸瞥着眼看那人,完全不管不顾,好像他也不认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我一看母亲被人欺负,顿时一肚子火直往脑袋上窜,站起身从旁边压伞的大墩子上拿起半片砖头,以百米的速度冲了过去,那人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刚回过头我就已经离他两米左右了。我直接拿砖扔了过去,他赶忙用胳膊护着头半蹲背对着我。砖头扔过去正好砸在他的胳膊上,也许是我力气不大的缘故,这人竟然没一点反应。转过身扔掉了手里的东西,怒气冲冲的朝我走来。这人足高我一个脑袋,面对如此壮汉,竟没有一丝害怕,心想着该怎么打。这也是长久以来打架的经验,从第一次打架会腿软到现在能面对众人毫无畏惧。就在他离我一米左右的时候突然我一个健步冲向他,一击直拳直击他的面门,他应该是没想到我会出手,没任何防备。鼻血流了出来,他吃痛的捂着鼻子,眼睛瞪的圆滚滚的一脸的不敢相信,不上前也不后退,就那样静静的愣愣的站着。这种人就属于虚张声势,见我下手,这个一米八的壮汉竟不敢还手。我从旁边拿起那半片砖,刚要过去打他。母亲的声音就在我背后响起:“张恒,你干什么?你别在惹事了。”我回过头看见母亲还在地上,转过身看向父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赶忙扔掉砖跑过去扶起母亲,刚扶起母亲她就在我脑袋上狠狠的两巴掌,我愣愣的看着她,她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眼眶中满满的全是泪。我心生郁闷很是不解,肚子里一肚子火,转过身就捡起那半片砖朝那人走去。那人明显感觉来者不善转身就跑。我撒开步子刚追出几米,母亲就在身后喊我,我气的把砖都扔了过去,却依然没打到他。我转过身慢慢的朝母亲走了过去,左右两旁的人都看我,就连几个路人都停下脚步左右观望。我一走到母亲身边她就瞪我,我心里更加是恼火,转过身就走。

我孤零零一个人走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回家……

晚上母亲一回来就生闷气,父亲也不理不问。好长一段时间三人关系才恢复如初,但依然对父亲有很大的成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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