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俊缓缓的褪下上衣,陈文麟看到哥哥的身上,后背上密密麻麻的有着许多刀伤,倒吸了一口冷气,陈远恒已经泪盈于睫了,强制忍住。
陈文俊却笑嘻嘻的说:“以前,妹妹老是说我娘娘腔,我还不明白,现在我是知道了,像我这样才算是真的男人,弟弟,你现在就是妹妹说的娘娘腔了。”
陈远恒一下子给儿子说的话逗笑了。陈文麟则是一拳打过去,说:“哼,你这是看不起人啊。哪一天我也要去族地里。父亲,我是不是也可以去族地锻炼啊。我现在武艺可以了,反正比四皇子强,就是比不过赵崇义而已。”
陈远恒沉吟一下说:“嗯,若是以前,我肯定不愿意。我两个儿子,一个去族地,一个留在家里。现在你哥哥回来了,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去族里了。”
陈文麟先是一喜,接着又想起来一件事说:“父亲,那四皇子还让我代表他去华亭弄那个海贸呢?怎么办?”
陈远恒笑了:“你就是去,也不是现在去,毕竟你哥哥也是刚刚回来。最快你也是明年才去,这中间,够你先去整海贸的事情了。”
陈文麟想想又说:“那我的科举怎么办呢?”
陈远恒说:“傻孩子,科举怕什么?父亲我早就是秀才了,也是到了快三十才中的举人啊。你这还有十几年呢。等你从族地锻炼完回来也不晚啊。”
陈文麟想想也是。正在这个时候,陈材匆匆过来,看看没有外人,说:“老爷,宫里有密信。”
陈远恒想起白天在宫里的事情,脸色一沉,忙接过来看了,随手就放在灯火上销毁了。
陈材下去了。
陈文俊一看就知道不同寻常,忙问:“父亲,出了什么事情?”
陈远恒苦笑一下。把白天陛见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陈远恒说了陛见的时候他说的关于农业的三点时,陈文麟,陈文俊都一齐点头称赞。当后来陈远恒说出来关于商业那番话的时候,陈文麟很是兴奋,高兴的直点头,很为父亲骄傲。但是陈文俊成熟了许多,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再后来,皇帝喊陈远恒“国舅”的时候,陈文麟傻眼了,直问父亲是不是听错了。陈文俊则皱眉沉思起来。
等陈远恒说完。陈文俊说:“父亲。皇上这是把你推倒风尖浪口上了啊。”
陈远恒苦笑着说:“我也知道。这是皇上要我做孤臣的意思。让我腹背受敌,让我走投无路,最后只能依靠皇上,做皇上的忠臣。”
陈文俊脸色阴沉说:“皇上这是逼着大姑姑放弃你。逼着陈家放弃你,逼着祖父放弃你。”
陈远恒说:“是啊,以前,我就知道皇上最讨厌我们这些世家贵族,现在我是清楚明白了,皇上不止是讨厌,是恨,是一定要扯断啊。”
陈文俊咬牙切齿的说:“我们这些世家贵族怎么了?我们抵御外敌。我们陈家抵御东北的蛮族,白家抵御西方的胡人。王家抵御西南的百越人,李家抵御红人。我们为了守护中原这一片净土已经多少年了?已经快千年了啊,他们皇族呢,他们本来是抵御西北的蛮族呢,结果呢。他们贪图中原的富贵生活,他们夺了皇权,建立了大楚朝,他们是子孙万代发达了,可是西北呢,蛮人长驱直入,疆土丧失,百姓流离失所。他们怎么还有脸怪我们?”
陈远恒苦笑着摇摇头。陈文麟不可置信,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原来这些书上都是骗人的。看来自己真的是坐井观天了。想到这里,陈文麟的心是火热的,更想着去族地了。
陈文俊说:“父亲,明天,大家都会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陈族,祖父,大伯,二伯他们就会发难,这还不说,娘娘的态度也会转变。还有王家那些疯子一定会有行动的。皇后一定第一个不愿意。”
陈远恒突然面色古怪的笑了一下说:“这一切都在皇上的计算之中,皇上要的就是你说的那个效果。但是,明天他会失望的。因为,他算露了一个人。”
陈文俊皱着眉头疑惑了问:“算露了一个人?谁?”
陈远恒说:“贵妃娘娘。”
陈文俊疑惑:“大姑姑?怎么算露了她?”
陈远恒说:“这个就是夫妻不同心了。你大姑姑刚刚给了我密信,她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你就看好戏吧。对了,你大姑姑让我们快快回江南,这个京城的水太深了,我们羽翼未丰,还不能来这里,我们要赶紧回去发展我们自己的势力。”
陈文俊点点头。
陈远恒接着说:“我刚刚已经让陈材去铺子里拿银票过来了,我这一次来京城带了许多礼物来,这里有我在家里就拟好的名单,你和麟儿明天去分头送礼去。我也去,这样我们父子三人以最短的时间把京城该交结的亲友们都送到礼物,留个香火情,就赶紧启程回江南。”
陈文麟和陈文俊赶紧答应了。
第二天,父子三人分头行动,会亲访友去了。京城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这皇帝居然称呼陈远恒“国舅”,这是不是,要废皇后啊,是要立陈贵妃为后吗?那太子的地位不是更不保了?这样四皇子刘演水涨船高,岂不是要成下一个太子了?那家族里是不是这个时候要赶紧站队了?
每个官宦家里都在这样秘密商议着,都在举棋不定。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刘演耳朵里,赵崇义,刘演,柳敬原正在书房密议。
柳敬原说:“这可不是好事啊?这是要把我们推到风口浪尖上来啊,这样太子和三皇子一定会提前出手对付我们的,这下可怎么办啊?”
刘演阴沉着脸,正在这个时候,宫里的秘密送来了贵妃的信,刘演忙看了之后说:“还是贵妃娘娘有办法。娘娘让我们现在以退为进,先躲过这个关头再说。”
柳敬原问:“怎么躲?”
刘演说:“娘娘的意思,让我去江南。”
柳敬原疑惑道:“怎么去江南呢?”
刘演说:“娘娘让我在朝会上提出,江南赈灾有很多后续工作没有完成,让我自己提出要去江南督查。其实这个是我们早就商议好了的。只是这一下子要提早办了。真是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赵崇义点点头,说:“时间紧迫,你现在就去准备奏折吧。阿原帮着老四,我要回家一趟,看看我父亲怎么说。”
柳敬原点点头。
丽川公主府,丽川公主冷笑一下对驸马徐文昌说:“父皇真是厉害啊,一下子就挑起京城这么大的风波,真是把这些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上啊。”
徐文昌却很担心:“这下子怎么办?这下子,三舅舅背腹受敌,这还不是要被陈家放弃啊。这对于母妃很不利啊。”
丽川公主说:“父皇千算万算。就是算露了一个人。”
徐文昌问:“谁?”
丽川公主笑颜如花说:“我们的母妃。哈哈。他怎么都想不到母妃是因为什么出来争这些权势。所以,他算露了。驸马,你马上和我进宫去,我们现在就要请父皇批准。我们要先一步去华亭县准备,让他们继续谈判去。别耽误我们海贸赚钱。这一次,我要喝驸马一起去。京城的水太浑了,我们早点去大海边才是上上策。“
徐文昌很是聪明,一点就透,忙忙的收拾起来,和妻子一起进宫了。
京城陈府大宅里,大老爷陈远峰,二老爷陈远峦和各自的妻子一起在老夫人李氏的上房里。今天。李氏的上房里,还有着老太爷陈召南。陈召南正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大老爷陈远峰却十分激动:“父亲,您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三弟倒是成了国舅了?这是要让大姐当皇后了吗?这大楚朝要变天了啊。这大姐要是当了皇后。这四皇子不是就要成了太子了吗?这文凤不就是下一个皇后了吗?我们家里要出两个皇后了,是不是啊?”
陈召南鄙夷的看了一眼愚蠢的大儿子。陈远峦冷笑一下说:“就算是大哥说的是真的,可是也轮不到三弟当国舅啊,这国舅哪里有庶子当的呢?怎么我们兄弟两个,是娘娘的嫡亲弟弟都没有成国舅,反而三弟成了国舅呢?”
陈远峰一滞,这个也正是他的疑惑,所以他才来找他的父亲讨主意的。大夫人却很生气说:“二弟这是妒忌我们了吗?我们家文凤现在是皇子妃,以后说不定就是皇后了,你说这个是不想要文凤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二夫人一脸鄙夷的说:“哼,能不能成皇后可不一定,就算是四皇子继位,这也不一定立正妃为皇后。现在的皇上立的就是当时的太子良娣王氏为皇后的。”
大夫人大怒,还要说话,被李氏一拍桌子镇住了,说:“这紧要关头,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些话是你们应该说的吗?妇道人家妄议朝政,枉费你们还是大家子出身呢?”
大夫人和二夫人立刻闭嘴了,只是还忿忿地看着对方。陈召南看着这个两个不争气的嫡子一阵窝火,说:“从今天起,紧闭大门,闭门谢客,你们两个也不许出门,这可不是好事,你们都不许说这件事情了,还有,要管好家里的下人,不能妄自议论,明白没有?”
老夫人李氏听了后一凛,经验丰富的她立刻从丈夫口中嗅出不寻常的意味。想想这家务一向都是二夫人管的,这个紧要关头,怕是二夫人管不了了,就说:“照你们父亲说的做,还有,从今天起,老二媳妇不要管家了,我要亲自管家。等过了这一段,你再接着管。”
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很惊讶,但是摄于李氏的积威,只得乖乖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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