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芬一边哭一边说:“我十五岁就嫁到了蒋家,我可不是一个人空着身子就嫁到蒋家的,我父母亲是给了我嫁妆的。虽然不是很多,可是在我们村上也算是好的了。我咱们的父母亲就我和大牛两个孩子,父母亲并没有因为我是个女孩,大牛是个男娃就偏疼他。都是一样的看待。家产也是一分为二,大牛得了家里的宅子,二亩田地。我则是得了父母亲历年的积蓄,我嫁到蒋家,任劳任怨,多少次难关,都是我卖掉我的嫁妆度过的?”
这个桂玉霞也是知道的,大牛曾经和她说过。想到这里桂玉霞心里更恨那个忘恩负义的蒋石头了。
齐玉芬擦了一把眼泪说:“即使是这样,我们的儿女多了一些,日子也越来越艰难,我的嫁妆都用完了。眼看就要生活成问题了。那个时候,大牛受了伤,我都拿不出来钱救他。我心里多么难受啊。大牛可是我的亲兄弟啊,要是将来到了地府,爹娘问我弟弟怎么样了,我怎么跟他们说?我难道说,我的嫁妆都给了蒋家人用了,弟弟需要的时候,我连救弟弟的钱都拿不出来吗?”
桂玉霞听了想到当初自己在宫里得到消息说的大牛受伤的消息那个着急啊,也不禁掉了眼泪。
齐玉芬握住桂玉霞的手说:“幸好后来弟妹你从宫里回来,带来了大夫给大牛治好了病,还和大牛一起来庆春城。那个时候,你们让我们跟着一起来,我哪里好意思啊?你们不但不埋怨我们,还把你们在村子里的宅子和那二亩地都给了我们。这样我们才又能生活了下去。这还不说,你们还把最大的香花给带走。不但教导她技艺,还照顾她这么多年,最后又给说亲到了陈家,如今能过上好日子,这都是因为弟妹你啊。要不是你,蒋家一个农村的丫头,能嫁给官宦人家。有钱人家做儿媳妇吗?”
桂玉霞忙说:“这都是香花是个好孩子的缘故。又聪明,又能干,性子脾气都好。模样儿也好。”
齐玉芬握握弟妹的手说:“给我们香花说婆家还是小事。你们富裕了,也没有忘记我们。还花了钱把我们一家子都从村子里接了出来,还给了我们你们的宅子住。那个宅子,你们现在就是卖也能卖上个一两百两银子。可是。就这么着什么都不要的给了我们。这还不说,还给我们找活儿干。给我们田地种,最后,还给我们找生意做。正是你们这样一步步的帮着,我们才能现在富裕起来。”
桂玉霞没有吭声。
齐玉芬说:“可是。蒋石头,他丧良心啊。这才刚刚过上几天的好日子,银行的债务都没有还清呢。我们家刚刚买了三进的大宅子,城外刚刚买了几百亩的田地。这好日子还没有过的舒坦呢。他就弄了个狐狸精来,这不是打我的脸吗?我齐玉芬这辈子活着就是个笑话啊。可是和离,又会影响我的孩子们,我想了,我也是不能活了,这口气怎么咽下呢?”
桂玉霞忙说:“大姐,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还有我们这些亲戚呢?还有儿女们呢?怎么能轻生呢?大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放心吧,这个事情,我们不会不管的。实话跟你说了吧。大牛看到你这么委屈,心里也很难过,你是他的亲姐姐,他一个六尺男儿难道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委屈?他已经带着护卫家丁们去找姐夫去了,一定会给姐姐一个交代的。姐姐,这个是我叫厨房熬的杏仁露,你喝了败火气的,平静一下心情,等着一会儿大牛回来吧。”
齐玉芬一听大牛去给她出头,还带了护卫家丁,心里就平顺了一些。这几年,兄弟家里越来越富裕,生意也越来越大,有钱了,不但住了这个大宅子,还雇了很多的下人,还有护卫看家护院。
蒋石头虽然现在做生意有些钱财,但是毕竟是刚刚起步的,怎么能跟自己兄弟大牛相比呢。
齐玉芬心里的气愤稍稍平复了一下,静静的等待大牛的消息。
大牛带着人去了朋友说的那个巷子里面。这里的住宅大多是一个简单的小院落,住的都是普通百姓。这样的院落不大,只有三件房子的地方,外带上一个小小的厨房和一个杂物间。大牛一看就知道,蒋石头虽然赚了钱了,经济毕竟不是多么富裕,要不也不会给外室就住在这样的平民地方。
不过,一想,他起步才多长时间?银行的债务都没有完结呢?家里的宅子也是刚刚买的,三进的宅子而已。
这样一想,越发觉得蒋石头可恨了。
大牛在宅子面前站了一下,对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个护卫忙伸手去砸门,帮帮的声音很快就传到了院子里。
蒋石头正眉开眼笑的看着娇媚的外室喜鹊娇柔的发嗲呢,心里充满了快乐。现在他家里住着大宅子,手里有了银子,大女儿嫁到了富裕人家,儿子和小女儿都进了学堂,他前一段时间还在城外买了几百亩的地,当然了,也交给桂大去打理。这每年都能有收益进账,他的事业也增增日上。他还想着,以后,不但要供应庆春城的打工的人,还要去做朱雀城的生意。将来一定能越来越有钱。
现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整日面对已经日渐老去的齐玉芬,有些倒胃口。正在这个时候,这个喜鹊美娇娘,找上了自己,三下两下,蒋石头那颗老心就被这个娇媚的喜鹊给迷倒了。
蒋石头悄悄的在外面花了这么十两不到的银子就购置了这么一个小院子,当然了,喜鹊并不是很满意,老是嫌弃这个院子太小了,住上她,再住上一个丫鬟,连个婆子和小厮都住不下。
蒋石头只得安抚她,等到他再跑一趟大楚,赚上一笔银子,就去买上一个小小的两进的宅子,那个宅子他已经看好了,因为地方不大,还没有花园,所以,只要一百多两银子,想来再跑上一趟,这些银子都是轻松的。
蒋石头年岁已经大了,却初次见识喜鹊这样的狐媚子,整日给迷的神魂颠倒,早就把对发妻的恩爱给忘到了九霄云外了。
喜鹊也是个争气的,这才上手没有几个月,怎么就怀上了。老来得子,这可是把蒋石头给高兴坏了,真是要什么给什么,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给摘下来,因为老是记挂着喜鹊,生意也不想做了,家里也不想回了,这才被齐玉芬看出端倪。
这天,蒋石头正在看着喜鹊发娇嗔,心里就像是被小猫抓的一样,突然被一阵巨大的敲门声给吓了一跳。
蒋石头有些狐疑问:“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呢?”
喜鹊也有些不明白,想了一下说:“我昨天问隔壁的王嫂借了两吊钱,不是她来要吧?”
蒋石头有些不高兴说:“我哪里缺了你的花销,你怎么还要借钱?”
喜鹊也不高兴了,嘟起来小嘴说:“你这一阵子都没有给我钱了,你都不知道吗?偏偏昨天还要吃酒,没有法子,我只能去隔壁借了点钱。你还不如回家去管那个婆娘要点钱回来,要不我们花什么啊?”
蒋石头正要说话,门外拍门声越来越大,喜鹊皱了眉头说:“叫小丫鬟去开门把,这个王嫂,真是小气,我还能不还她的钱?”
蒋石头说:“算了,不要叫小丫鬟了,我这里还有些散碎的钱,正好够还的。现在我去还她,一会儿,我也回一趟家,取些银纸回来。”
说完抖抖衣衫,往门口走去,开了大门,却不是隔壁的王嫂,而是凶神恶煞的护卫,家丁还有被这些人簇拥的大牛,蒋石头一看之下,吓得浑身发软,已经抖如筛糠了。
大牛也不搭理他,直接带着人进了屋子。喜鹊惊讶的叫了起来:“哪里来的土匪,怎么闯到我们家里来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大牛一看喜鹊的样子,十五六岁,确实浓妆艳抹的,身上还穿着水绿的绸缎褙子,下面是大红绫子的裙子,打扮的妖妖调调的,一双眼睛黑少白多,一看就不是好人,大牛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手一挥说:“打。”
那些护卫家丁,两个架住蒋石头,剩下的,有去打喜鹊的,有去砸东西的,顷刻之间,就把这个家砸的稀巴烂,喜鹊也被打的跟猪头一样。蒋石头被架住,吓得一声儿都不敢吭。
倒是这里的里长听闻,真的以为是强盗进屋,一边奇怪一边往这里赶。庆春城的治安很好,根本不像大楚那样,怎么突然跑出来强盗了。
可是里长进屋一看,喜鹊已经委顿在地,屋子一片稀烂,蒋石头面色如纸一声儿也不敢吭。
在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丁护卫中间簇拥的是个身穿宝蓝色五福捧寿纹直缀,身上系着一块温润的白玉,看起来器宇轩昂的大牛,不禁更加奇怪起来,有这样的强盗吗?看起来一点不像强盗,倒是像个富裕的老爷。那些打手们,这么一看,也不像强盗,倒是都穿着家丁和护卫的衣服。可见,这真的是个老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