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7沧笙踏歌（7）
全片场的人因为这个声音杵在了原地，用恐慌来形容现场一点都不过分。
“顾……顾导，这个小演员她挨巴掌总是挨不好，所以……”副导演原本在苏漾的面前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但是当见到顾延庭的时候，就立刻败北了。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看着顾延庭杵着拐杖向镜头前走来。
苏漾伸手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庞，眼睛里已经有了一丝委屈，她看着顾延庭，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叫停刚才的戏份。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顾延庭竟然走到了苏漾面前，他的眉心略微蹙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扯开苏漾捂着脸庞的手，当看到她右脸颊已经完全肿起得时候，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苏漾一眼，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良久，他侧过身看向噤若寒蝉的副导演，开口，尽是凉薄：
“既然你说她不会挨巴掌，你怎么不去示范给她看？”
全场的工作人员都担忧地看向了此时脸色铁青的副导演，他们都很清楚顾延庭的做事风格，生怕副导演因为这件事情惹怒了他。
“我……顾导，没必要为一个小演员生气，这个演员不行，我们可以换一个。”副导演虽然已经吓得不轻，但是还是开口狡辩。
“下去。明天你不用来剧组了。”顾延庭只说了几个字，但是却是掷地有声。
副导演刚刚要张嘴，就被一旁的工作人员使了一个颜色，垂首走开了。
苏漾心底一紧，他这是在干什么？为了她把副导演炒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顾延庭的目光落在了女主角身上，女主角见顾延庭看着她，连忙朝他露出了最得体的笑容，但是没想到顾延庭接下来却开口：
“你的手打的这么疼，明天也不用来了。这部戏女主角另外找人，全部重拍。”
顾延庭脸色阴鸷，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女主角狠狠地瞪了苏漾一眼，那眼神狠戾，简直就像一把利刃。
苏漾心底觉得委屈，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全场的人却都用箭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就当所有人都认为顾延庭会走到苏漾面前跟她说话的时候，他却转过身离开了。
“哎，全部重拍，都白忙活了。”苏漾听见旁边一个摄影师低声埋怨了一句，但是音量很轻，不敢让顾延庭听见。
苏漾蹙了蹙眉，他对所有小演员都这么好吗？
不管怎么说，一声谢谢还是要的，于是苏漾小跑跟上了顾延庭。
“顾导，谢谢您。”苏漾跑到了顾延庭的面前，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顾延庭脸色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弯下去的脊背，脸色沉了沉。
苏漾抬头，挤出了一丝笑意：“您对小演员这么好，很多人都会感谢您的。”
苏漾用您来称呼他，拘谨而疏远。
他目光寡淡，似是不悦：
“一个镜头拍十四次，我只不过觉得浪费胶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