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吕西月没想到周天齐答应得挺痛快,还莫名地提出赌约。他吕西月就是一个十足的赌徒,心中顿时就有些兴奋。
“对,准确地说,是一月赌约。”周天齐语气平静,“一个月之后,你我就在这里比试。我若胜你,取消婚约。这个赌,你敢接吗?”
一个月?今日初五,一月后的比试倒是不会影响三天后的嫁娶。吕西月暗自沉思着,这小子出此主意,难道有一定的把握?三年的废物,三月的质变,他的手中还有着不为人所知的底牌吗?
此时,一道声音从徐家阵营中传了过来:“我说吕兄,答应他。区区一个月,他还能突破到气境不成?届时,我就做你们对决的见证者。”
徐君野。他同样恨周天齐,那一耳光并没有让他消气。相反,看到周天齐跟苏子如的那份亲近,他就有一股莫名的燥怒。仿佛,她不是要嫁给吕西月的,而是属于他的。
苏家比试,苏子如一脚踢飞未婚妻苏子雯。奇怪的是,他却不恨苏子如。他把一切都归在周天齐的身上,感觉这是一个潜在的却不容忽视的威胁者。
他知道吕西月也是阴狠又谨慎的家伙,于是故意跳将出来。这么一激,或许就能促使吕西月接受赌约。那场比试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徐君野暗自发狠。
果不其然。吕西月眸子转了几转,遂开口道。
“笑话,我当然敢接。只是我有一个条件,那场比试,改在我吕家武场进行。如果你同意,那就如此决定。”
周天齐一听,想了想便应道:“可以。”
他方才想的是,在你们吕家比试,无非是想主场作战,有着更多的后盾和更为熟悉的场地。但这又如何?一个月后,我必废你!
没错,就是废了他。若只是胜,面对吕家的强势与苏家暗自的动作,未必他们就能遵守赌约。如是,那就只剩一招,让那个花花公子永远不得翻身!
三个年轻人在那里约赌,吕成康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开始他本来想阻止儿子,但听了徐君野的话后,他又打消了这一念头。
再者,纵使那少年再有奇遇,再妖孽,别说一月,就是给他半年,都不可能突破到气境。力境与气境之间的鸿沟,不到那一步根本无法体会。
这个周天齐,还是太冲动,甚至可以说是……疯子一个。吕成康冷笑不止。
不仅吕成康如此想,几乎大家都在想,周天齐疯了。为了阻止一场板上钉钉的婚约,却幼稚地要打一场几乎必输的所谓赌约。这,不是疯子行为又是什么?
甚至,苏人之父女都来不及阻止他。无论在哪比试,他都不会有任何胜算。
苏人镜之流,却是欣喜不已。比试时吕西月把周天齐打死才好,那个小祸害。
唯独一人,对周天齐居然有着极大的信心。药痕静静地看着陡然发生的一幕,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他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人站在少年的对立面。
“天齐,这就是你所说的未了之事吧?”药痕突然问道。
周天齐点头。子如姐被逼婚的事如果不
解决好,他自己纵有未报家仇,依然是哪里都不能去。这关系到她的幸福,他更不愿意看到她落入虎口。
药痕看着略显孤单力薄的周天齐,手中却是悄悄多出了一件物事。
遽然间,药痕随手一抛,一个金黄色的物体直奔周天齐而去。周天齐伸手一抓,发现是一个做工精致的玉牌,入手冰凉。上面有一个深蓝色的“药”字,闪着淡淡的光泽。
“天齐,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药痕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别有用意地道,“这是我药谷的药王令牌,非常珍贵。持之可随意进出药谷,更如同我药谷之丹师身份。江湖中人,见之无不礼让三分。”
周天齐闻言,先是微微皱眉。与这位前辈不过一面之缘,对方为何如此青睐自己?无论是收徒,还是药王令牌,都显得过于热情了些。
但转念又一想,药前辈也许真的是动了爱才的心思,这才当众给自己令牌。有了这方令牌,无疑就多了一道保命符。
“见之无不礼让三分”,巴结还来不及呢,谁还敢要你的命?
董禹和苏继浩在一边暗自震颤不已,师叔对那个小子太好了,居然把“药王令”都给了他。他们可听说,整个药谷,药王令绝对不超过五十块。
他俩正震撼惊异之时,药痕突然大声道:“董禹、继浩,我们回去!”
言毕,遂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啸,震的人群耳膜都有些不适。远方陡然间传来一声鸟鸣,眨眼功夫一道硕大的黑影就来到了战台的上空,正是那速度惊人的九天鹏。
药痕用力一裹,随即带着董禹与苏继浩站到了九天鹏巨翅之上。他随后又来到另一巨翅,看了看下方的人群,朗声道。
“天齐,预祝你一月后如愿以偿。小家伙,我在药谷等着你!”
朗朗的声音,传遍了下方的每一个角落,更是如一记重锤击打在一些人的心坎上。
“他妈的,拿了药王令又如何?到时一样得跪在我的脚下。”看到九天鹏渐渐远去,吕西月气得低声咒骂。
“西月!不得如此。”一旁的吕成康赶紧提醒道。九天鹏没飞多远,以药痕的修为是很容易听到的,虽说你是在骂那混蛋小子。
“臭小子,你先别得意。一月之后,吕家武场收拾你!”吕西月阴毒的眼神盯着周天齐,心中的恨意几欲暴发。随后又看了看苏子如,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即转身离去。
“人镜兄,你们苏家也做一下准备。”吕成康临走前淡淡地吐出一句。
苏人镜微微一愣,正想张口,却发现吕家主一行已经不见了身影。
随着吕家阵营的离开,徐家阵营也动了。围观的人群却是有点依依不舍的味道,虽说这一届的苏家比试人数过少,精彩对决并不多,但还是觉得不虚此行。特别是最后的两个插曲,不仅开了眼界,同时也开始期待一月后的那场赌约。
一直相对平静的梓桥镇,似乎就从这一天起,已开始变得不再那么安静……
偌大的战台,此刻只剩下苏家的一些人在收尾或闲谈。苏元背着手,面无表情
地看着身旁的一群人,淡淡地道。
“今日之事,我全看在眼里。人镜,不管怎么说,苏家在梓桥镇正日渐没落。你身为家主,修为无甚长进,竟是连治理也不会了么?苏家要是毁在你的手中,各位列祖列宗怕是不会放过你的。”
言罢,他又看向青年一代。人们注意到,苏元的目光在周天齐和苏子如的身上停留的多一些,甚至还有意地瞥了几眼苏塔。至于苏继东和苏继铁等人,他只是一扫而过。
随即,身形几个闪烁,苏元已消失在了原处。
苏人镜的全身,陡然间已是大汗淋漓。这位神出鬼没的苏家第一人,谁也不明白他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方才的警告,无疑是对自己这个家主不满意。
“人镜,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苏林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然后也快速离去。
苏川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周天齐,脚步一踏,人潇洒不见。
周天齐随着子如姐一家,又回到了那处偏僻的院落。奇怪的是,苏子如尽管得了第一,但大家似乎看着都不太痛快。就连平时话挺多的苏继文,也显得心事重重。
“我说你们都怎么了?难道不应该为子如姐的胜利而高兴?”周天齐微微一笑,试图把压抑的气氛扭转过来。
“天齐,你对自己就那么有信心?我的事……我自有主张,你又何必要那样做?”苏子如秀眉微蹙,越看到天齐如此,心中仿佛越发难受。
周天齐坚定地点头:“你的事就是这一家人的事。你有主张,同样我也有信心。虽然目前无法与之抗衡,但并不代表一月后也是如此。”
沉默良久的苏人之突然道:“天齐,虽说你手上有一块药王令牌,但在这偏僻小镇,难保不会发生一些出人意料之事,所以你还要倍加小心。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很简单,我要去妖荒山脉修炼。”周天齐心中早就有了对策。
“那我和你一起去,彼此也有个照应。”苏子如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不,就我一人。你们都放心,我会有分寸,就在山脉外围一带活动。”周天齐很坚定,自己一人更方便些。而子如姐留在家中,明显又更为安全。
是夜,梓桥镇西侧约八十里处。
那里亦是一片连绵的山脉,算是妖荒山脉的延伸,树木苍翠,山势险峻,人迹罕至。但此刻,却有两道人影立于一座峰顶。
“人镜兄,这下面的玉矿,虽说见者有份,但怎么都是我吕家发现在前。”说话的居然是吕家家主吕成康,“按照约定,开采权苏家只能是十年。”
另一人,自然就是苏人镜。他心中依然不是个滋味,仿佛还回响着白天苏元的警告。但又有什么办法?这处玉矿,他与吕成康后来达成了协议。家族比试中,如果苏子如得第一,则有十年的开采权。
否则,苏家会有二十年的开采权。这是他们之间的密谋。
为此,苏人镜才想方设法拔高苏继东,试图夺得第一。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突然崛起的周天齐,彻底击碎了苏人镜的美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