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轰地跌倒在地。
王道长啪地坐到树根下,喘着气。
我慌慌张张地站着,四下里看着。
突地骇得一跳,我的个妈啊,这老孙头,跌倒的姿势,竟是趴着,两只手朝前伸着,似要拼命挣扎着起来向前奔去,而这个姿势,竟是诡异地与我们一路来看到的尸体的姿势一样。
“孙主任,孙主任!”我冲上前,弯下腰,大叫着,刚想伸手去扶地上的老孙头,我想确定是活的还是死的,完全没有动静,而且手是大张着,手里确实是没有了两个铜钱。
“别动,沾上尸毒,我们都活不了。”王道长冷冷地在一旁说。
哇哇哇!
我一下缩回手,大哭起来。我不是个脆弱的人,可这老孙头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天,一个大活人,可叫我怎样交待呀。当初在水库救刘小兰三个姑娘时,摩托车后也是诡异地没了人影,那时是平白地消失了,过后见了,心下才安,可现在,明明就在眼前,这老孙头摆着这个诡异的姿势,没有动静,我没法再冷静。
王道长喘息片刻,哗地掏出一张黄符纸,与我先前在破观前看到的一样,啪地一声,一下贴到了老孙头的背上,此时,老孙头似闷哼了一声。
这一声,在我听来,如仙音呀,妈地,这下总算放了一半心,这证明老孙头还是活的。
“没死呀!”我流着泪惊喜地大叫。
“死什么死,买路钱被夺了,刚才被借了体,此时借体的又走了,怪了呀,让我想想。”王道长悠悠地说,但声音冷得出奇。
黄符纸倒还像是真有效,老孙头闷哼之间,改变了姿势,全身蜷缩在一起,不是刚才那么吓人了。
而此时树上吊着的干尸,风一吹,像是僵硬一般,哗哗作响,树冠里还是一片的嗡嗡声。
此时害怕倒好象是多余的,怎么走出去,让老孙头醒过来,倒成了主要的。我看着王道长,双目微闭,侯十分地疲惫,嘴唇莫明地颤动着,显示着他的内心,此时不知是急还是害怕,反正不平静。
突然,轰地一声,又是嗡地一片炸响,妈呀,一条黑柱,准确地说,是一条刚才由蚊虫裹成一条黑柱,经由树冠里,哗地一下直涌向老孙头,妈地,要吃了他吗?
全都一下涌到了老孙头刚才沾了尸液的手掌上,瞬间聚起一个巨大的黑球,嗡嗡炸响,而此时,有鲜血渗出,老孙头突地一声大力的怪叫,背上的黄符纸哗地一下飞了出去。
咯咯咯咯!
尖厉的笑声传来!
妈呀不得了了,这老孙头要被蚊虫给活啃了。
再不能听这老道瞎说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动了。我轰地冲上前去,哗地脱下上衣,没命地朝黑球打去。
扑扑扑!
什么声音,竟像是打在棉花软球上的声音,衣服被弹起,而黑球却没有散,妈地,这蚊虫怎地如此牢实,打都打不散呀。
鲜血渗得越来越多,再不想办法,老孙头的手掌怕是保不住了,这诡异的尸液,这么好吃吗?
老孙头如一人蜷缩着的大皮球,全身似在地上弹着,惨叫声不断,却是无法弹起,更不用说站起了,看来,是被这蚊虫球给迷得在地上,无法动得。
打不了,伸手去拉。
叮当当!
裤兜里的三个铜钱哗然作响,我只有三个了,另外四个两个老家伙一人两个,妈地,老孙头的两上还丢了,此时的攻击,是不是与铜钱丢了有关系。
怪了呀,当当的响声中,黑球突然地轰地一声飞起,离了老孙头的手掌。怪呀,我忙忙地后退,想去追这一直搞得我们不得安生的大黑球,可一离开,轰地一声,黑蚊球又是聚到了老孙头手掌上。我马上过去,又是飞离。
草,敢情你们怕我或者说是怕我这叮当响的铜钱呀!
索性一把掏出,拿在手上,刚想望空打向飘离的黑球,突地,咯咯的尖叫声,一下响在头顶。
“不要,给我!”尖厉的女声。
哇呀,妈地,敢情是要我这铜钱呀。
“你出来,我就给你!”我大叫着。
王道长此时站起来了,对我这一边串的举动,张大了嘴,好像还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是?你到底是谁?”王道长骇然地大叫着。
这显然是在问我。
“管我是谁,你倒是救人呀,孙主任如果出来意外,我第一个抓你去派出所!”我此时双目赤红,我真的急了,妈地,被发配到这个待开发的地方,班没上成不说,还到时背个人命案子在身上,待我能够把这件事说清楚的时侯,怕是我的前程也完了,大学算是白上了,招聘也是白招了。
“我出来了,你给我呀!嘻嘻!”
一个娇俏的女音,天,竟是在我的眼前,突地浮出一个白色的影子,越来越清晰,一下看清楚了,天,竟是刘小兰!
“刘小兰,你打哪来的,你搞什么搞,吓死人呀,先前不是说好了,你不再找我们了吗,当心城里的道长找你!”我一迭声地说,却是骇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天,这哪有一点鬼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人呀。
刘小兰没有理会我,一个招手,竟是从树下下来两个姑娘,大叫着:“树上凉快呀,大哥,你们不是最喜欢打架吗,咋啦,你那两个朋友不在?”
我的天啦,竟是胡娟,还有李梦。嘻嘻地笑着,胡娟上前说:“见过救命恩人呀,你咋到这树林子里来了。”
啪啪啪!
身后突地连响一片。
一转头,一道黄光飞起,王道长竟是全身盘起,手中的黄符纸直打向前面的刘小兰等三个人,嘴里大叫:“新魂就是你们,你们命硬,何苦为难众生,我收了你们!”
哗响间,突地又是一阵咯咯咯咯的娇笑声响起,刘小兰一个飘忽,胡娟和李梦却是人手一张黄符纸,似在调戏王道长一般,笑着飘个不停。
“又在骗人骗酒钱,前儿个,你烧些乱七八糟的的东本,真是呛死个人呀!你知道吗,要环保的,深山禁火,你不知道呀!”刘小兰竟是一脸的鄙夷,连跳带说的,把个王道长气得快要跳起来,而手里,却是什么也没有了,黄符纸一下全到了三个姑娘的手上。
“你们到底是人还是鬼呀?”我慌慌地问,同时迅急地挪到老孙头的旁边,一下,用了我刚才脱下的上衣罩在老孙头的身上,这是我的一个本能的反应,不想让这些人伤了老孙头,此时老孙头完全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我能确定,人还没死,只是动不了。
“你说呢,帅哥,哈哈哈哈!要说起来,你在你们三个中是最帅的,好喜欢哦!”胡娟大笑着说,同时她的话,又是引起一阵的大笑。
我紧紧地抓着手里的铜钱,没有放开,她们不是想要铜钱或者说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她们怕铜钱吗,所以,我把这三个铜钱,看作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笑声荡起间,突起怪异,树上挂着的干尸条,突地活动了起来,妈呀,竟是齐齐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如得了灵一般,一下将我们团团围住,而地上的老孙头,突地爬起,哗地一下,甩开我先前罩在他身上的外衣,突地狂叫着朝我扑来,不对,是朝我紧抓着铜钱的手扑来。
“老孙你疯啦!”我骇得大叫一下跳开。
而老孙头,双目全白,嘴角流着白沫,不管不顾,哇哇大叫着朝我扑来。
而随着老孙头扑向我,周围的干尸突地轰然而动,一起朝我扑了过来。老孙头的双腿小腿肚处,此时竟是渗着血,只要一流出,瞬间变黑,而老孙头一跳一跳的,如电视里看到的僵尸一般,只是此时是活的。
双手乱舞,双脚乱踢,却是什么也没抓到,陡然的阴冷,透骨入髓,不自觉间,我打着寒颤,乱动一气。“快快快!你倒是帮忙呀!”我大叫着,是叫王道长,刚才一路来,不是牛逼轰轰么,怎地真的出了事,这时倒没了声响。
突地,听到一声哗响。
是王道长跪地的声音,搞什么鬼,吓瘫啦。
“王道长,你倒是用那黄纸帮我呀,你中邪啦!”我真的踢死这老家伙的心都有。破观里,装神弄鬼,引来一大波的白兔群,说是能带着我们走出去,妈地,一路上尽是尸体还有蚊子虫不断,把个老孙头整成了不知是个什么怪物,倒是打起我来了,还有,这干尸无端地竟活了,草,我此时倒真的要怀疑,刘小兰刚才说你是个骗人的假道长,你他妈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到底能不能降妖驱魔呀,人家电视里的道长厉害得很,拿个什么东西一晃,嘴里叫着啥“急急如律令”什么的,就会驱散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你此时竟是一跪,草,真他妈丢你先人的脸。
“放过我们,我还钱归尸,乞魂安灵,永不开塔,可成?”
王道长一脸土色,竟是哀声求道。
似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莫非这一路来的怪异,与这老家伙有关?
还有,明明那天我和三胖还有金娃,就是看到这个老家伙在乱坟岗子烧纸,当时,是听到了尖厉的声音的,莫非,这一切都有关联?
而此时,阴气緾绕的干尸群,还有老孙头,趁我愣怔间,突地轰地一下,全部扑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