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后,皇上和无月小姐回来了。”
“叫他们进来吧。”
“是,太后!”
太后一直在等,这件事情她得好好处理。魂笛之事,太后一直都知道,只是因为过于厌恶汉人,以为那只是他们其中的叛逆分子所造的传言,目的就是为了让这大清的子民处于恐慌之中,从而动摇她大清王朝的根本。
传言四起的那段时间里,太后下了数道密旨,命令手下的暗卫,造谣者或传讹者,一律让他们永远消失!遂知道魂笛之事的现在只是少数,而那知道此事的少数人,其中绝大部分都相信那只是传言。
但是自从南无月出现以后,太后就开始有所怀疑,一直派人在暗中调查。这一次,刘正和娜木钟的追杀让太后彻底明白,魂笛之争确有其事。若是让南无月落到了这两个人的手里,那么这大清离被颠覆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看来这南无月还真是个烫手山芋。不过说要是真将她把握在了手里,是不是烫手山芋,那可就不一定了。无论如何,她现在决不能让那两个人抓到南无月,必须通过南无月探知到魂笛的下落。
“太后,皇上他们到了。”
“下去吧。”
“是!”
太后将皇上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没想到堂堂的一国之君,竟然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而把自己搞得这般的狼狈。再看一看南无月,太后只能隐叹一声了。
“儿臣参见母后。”
“民女参见太后。”
皇上的心到现在还是悬着的。嘴上说听无月的,但他母后的所作所为让他不得不防,说不定这又是什么圈套。
“都起来吧,回来了就好。”
太后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皇帝的疑惑,内心不禁有些伤感,她生养的儿子,竟然还不如一个外人看得通透。
“母后,您是不是欠儿臣一些解释。”
太后不禁望向了她的儿子,这里的每一个字看似平淡,却都如一把利剑直插入她的心脏。福临向来是尊敬她的,他们之间再怎么不和,也没有像今日这么生分。
“之前的事,哀家不想解释什么,哀家始终只有一个目的,保护你和这大清的江山。如今,哀家说要保护南无月也是因此。”
“无月?大清的江山?母后,到现在您都还是这样。儿臣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您却总是将自己的宏愿强加于儿臣的身上,但是儿臣不在乎,因为您是儿臣的母后。但是母后,无月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这一生已经受到了太多的伤害。对于她,儿臣希望母后您停止您的‘一厢情愿’,因为她是儿臣最爱的女人。”
“‘一厢情愿’?原来皇帝一直都是这么理解哀家的苦心的。不过无碍,这世间的‘完美’本就是不可能的,哀家要的只是你能够好好地活着,这大清的天下能够永世昌盛。其他的一切,哀家都不在乎,包括皇帝的理解。”
“那就请母后告诉儿臣,为何现在改变主意了?”
太后站了起来,走到了南无月的身边。皇上一时紧张,急忙挡在了南无月的前面。太后再次看了一眼皇帝:“放心吧,哀家不会再伤害南无月。哀家不但不会伤害她,哀家甚至同意皇帝封她为妃,保护她。”
“封无月为妃?您是在跟儿臣开玩笑吗?您不是一直都想把她从儿臣的身边弄走吗?”皇上实在是无法理解他母后的心思,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这件事绝对和他母后的某个精密策划有干系。
“开玩笑?皇帝,你真是太抬举哀家了。这个时候哀家可没有心思和皇帝开什么玩笑。那些敌人对南无月心思,哀家已经全都知道了。”
“包括魂笛?”
“没错,但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娜木钟那个妖女!既然她已经出来了,势必会再次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哀家可不想自己的软肋被敌人死死地捏在手里,到时候任由其摆布。”
听完,皇帝一阵冷笑:“说到底,母后还是您自己。”
“毕剑,你错了。根本而言,太后是为了你。太后拼命保这大清的江山,为的是保你一世的英名。太后刚才说不想自己的软肋被敌人捏住,否则就会任由其摆布,这不正是说明太后把你看得比这大清的江山还要重要的多吗?”
无月终于是忍不住了。作为一个旁观者,她看得最是明白。太后真的太疼爱自己的儿子了,或许她一直都只是希望皇上不必为任何是操心,故无论做什么事,对皇上都忘了一个解释,包括她是以何种方式去疼爱他。可是越是这样,双方活得就越是辛苦。太后的强势不过是表象,那颗爱子的心是无法掩饰的,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爱是个太复杂的东西,越是将它孤立,它越是让你乱如发丝,剪不断,理还乱,最后就只能是愁愁愁。
“母后——”皇上渐渐冷静下来,难道他真得错怪他母后了?
“南无月,哀家不需要你自作聪明,更不需要你的同情。封妃之事就此定了,仪式一切从简,不必昭告天下,宫中宣召即可。在天下人眼里,你已经是博果尔的王妃,哀家还是要顾及皇家的颜面。哀家还是那句话,决定权在你自己的手里,接受不接受,你自己做决定,哀家绝不会强求。”
“不行!儿臣说过,不会要无月做儿臣的什么妃子,因为她是儿臣唯一的妻子。”
“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要是不同意,哀家就只能杀了她!”
“母后!——”
“民女领旨,谢太后赐婚。”无月一把拽住了皇上的胳膊,阻止他再继续和太后争吵。名分什么的,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何必在乎呢?
“你们跪安吧,哀家累了。”太后将身子依靠在枕上。这些日子,为了皇帝的事,她操碎了心。不过太后印证了一点,南无月,她果然是个奇女子。若是当年温婉柔和的乌丹珠有南无月这般的聪慧,或许太后会放心将皇上交到她的手里。当年的乌丹珠完全将皇帝当成自己的丈夫,她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忘了皇帝的身份!既然落在这个时代,生在这个皇家,小门小户的纯爱,那是痴心妄想!
“儿臣告退。”
“民女告退。”
从慈宁宫出来,皇上是满脑子的不理解,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无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怎么做?”
“你别跟我装傻了,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无月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去:“你很在乎我成为你妃子的这件事?”
“这还用说,我当然在乎!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什么妃子!”
无月笑了:“你都说了,在你心里我是你的妻子,我又为何要去在乎那些虚名呢?若是你心中没有我,就是给个皇后当,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落得个逍遥自在。毕剑,我所在乎的是你的心,而不是你皇帝的身份,妃子的名位。”
皇上额上的愁云顿时散去,这就是无月!乌丹珠已然成为过去,他从南无月身上看到的是现在和未来。一时兴奋,皇上将南无月一把抱起:“你总是比我看得透。”皇上抱着无月走向了承乾宫,所期盼的美好终于还是降临到了他们的身上。皇帝也罢,妃子也罢,在她的心里只有毕剑,在他的心里只有无月,这就足够了。
“小姐!”兰月见到自家的小姐回来了,高兴地什么都忘了,直接向着无月冲了过去。皇上将无月放了下来,兰月立即和无月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小姐,你知道吗?兰月都快着急死了,担心死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似黄豆粒儿一样滚了出来。
“好了,兰月,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你看——”无月在兰月的面前转了一圈。看见小姐相安无事,兰月笑了,立即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小姐,我这就去给你打水,你好好梳洗一下。看着这大红喜服,兰月心里就来气!博果尔那个家伙,恶霸一个,简直就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兰月这个开心果,无月真的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她。和她在一起的的时候,总是会被她快乐所感染,再不开心,都会变得放松起来。有她这样的妹妹——妹妹!?无月这才突然想起来,小晴不是和她一起去了襄亲王府吗?:“毕剑,小晴呢?小晴她和我一起去的襄亲王府。兰月,小晴还没有回来吗?”
“小晴姐姐?没有啊。小晴姐姐去送小姐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什么!?”
“无月,你不用太过于担心,那些人并不认识小晴,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能因为害怕,暂时躲起来了。等过短时间,她自己就会回来了。”
“好,我听你的。兰月,我们进去吧。”
“好,小姐。”
“无月,你先好好休息,小晴的事就交给我吧。我现在就派人去找她,晚上再来看你。”
“嗯。”
看着走近屋的无月,皇上心里其实是没有底儿的。小晴去的是襄亲王府,凭这一次他亲眼目睹的襄亲王府的实力,恐怕无月的底细他们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小晴。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小晴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恐怕她已经被博果尔的人给抓了。
“来人,传祁山到御书房见朕。”
“奴才遵旨。”
襄亲王府内,被关起来的博果尔在这时醒来,他看了看自己周围的环境,这不是王府的地牢吗?他怎么会在这儿?他突然想起皇帝来抢亲来着:“董鄂·婉心!——本王命令你们,马上放本王出去!本王要将那个狗皇帝碎尸万段!啊!——你们放本王出去!”博果尔死拼命地晃牢房的铁栏。
“你就省省吧,给本宫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呆着。”娜木钟在这时出现了,那一副惹人厌的样子还是没改变。
“放本王出去!”
“放你出去?哼——放你出去和董鄂·婉心拜天地?博果尔啊博果尔,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非得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得死去活来的!你就好好在这里冷静一下吧。”说罢,娜木钟转身离去。
“啊!——放我出去!”
喊累了的博果尔此时就像斗败了的鸡,无意之间,身上的暗哨掉了出来。他拾起暗哨,嘴角一抹邪意的笑划过:母后啊母后,你真是太天真了!这就是你不如大玉儿的地方。我博果尔真正的实力岂会这么容易就暴露出来。看来是时候了,只要夺取了这天下,那他要得到那个女人简直是轻而易举!只要他当了皇帝,谁也不能阻止他娶董鄂·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