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有卧龙轩和逸仙阁的协助,有没有我都一样吧?我不认为从我这里得到一份协议,就能帮助你自保……”
了解到更深的情报,陈冲却是愈发不懂,无论是他还是剑离阳,放到沧澜宗高层那边,都不足为道,那么,他何必要这样?
这样的自保,不是在自欺欺人,就是在糊弄他,剑离阳必然还有其他打算,而这个打算,很有可能是他瞒着自己人以及卧龙轩和逸仙阁的,不清楚他的这个打算究竟是何,陈冲哪里能放心!
“呵呵,陈兄就是陈兄,想起事情来永远不忘漏洞,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你的谨慎的,不错,如果我暗地里盘算的事真的被沧澜宗那边知晓,便是陈兄,也保不了我什么,可是有那么句话,”
剑离阳听了陈冲这么一问,却是难得的没有掩藏心计,反直截了当道:“多一个朋友,多一份出路,我又没打算正面跟沧澜宗对着干,且不说他们能否查到是我在暗地搞鬼,就算查到了!”
“他们最多会派出两名武圣对我下手,这是皇城能允许的最大限度,除非沧澜宗真想造反,否则超过两名武圣的争端,皇宫那边是不会允许的,基于这种情况,陈兄的作用可是大的狠呢!”
两番言语下来,陈冲不觉明悟,敢情剑离阳已经算到了这个份上,考虑到卧龙轩和逸仙阁身处位置,他们可能无法随时支援到他,而如果有自己的保证,那么剑离阳在皇城中,还算安全……
“算无遗策么……”
想通了这些后的陈冲,却是不得不佩服剑离阳的心机,以往他只觉得此人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可现在看来,他的实力和智谋是成正比的,只是这种智谋,是否有些过于危险了呢?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情况,那就是天皇一得沧澜宗的协助,破天荒的压过了前十位顺位继承人,到时候,你所有的盘算都将落空,有上位的天皇一帮忙,你和卧龙轩以及逸仙阁,”
没有说完的话意思却是一目了然,陈冲难得保持了理智,在这种关头还没有被剑离阳说的那些话打动,他只觉得此事仍旧太玄,哪怕离阳派和卧龙轩以及逸仙阁联合起来,胜算也不是很大。
“恩,这种情况我自然是考虑到的,说起老卧龙轩和逸仙阁那边正是有这种顾虑,所以到现在还不肯出动明面上的势力去帮助其他皇子,这些家伙,都是要看到甜头才会伸出舌头的啊……”
剑离阳闻言,神情一味平淡,继而说出的话仿佛也是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可饶是如此,他依旧显得那般风轻云淡!
“不过我相信事在人为,如果凡事都以常理来定论,那这个世界便不会是这样了,我不喜欢一层不变的局面,就想我当初入皇城,率先感受到的不是此地宏伟,而是笼罩在阴影下的死寂。”
“看似繁盛的皇城,对我而言却是充满了腐朽气息,人们好像已经习惯了一层不变的生活,就像屹立在皇城不倒的沧澜宗,没有人想过有一天它会崩塌,正如没人能料到那位国主会有碍。”
说到这时,剑离阳再次顿了顿,这一顿,勾勒出他嘴角玩味的弧度:
“人们总要在逆境中才能成长,安于现状的生活除了退步,只有毁灭,我不想安于现状的再等个几十年,然后晋入武圣巅峰,再尝试撼动这座多年不曾变化的宏城,我喜欢实时的改变……”
说不头意味的话语,除了彰显出他个人的疯狂,好像也没有其他值得说道的了,让陈冲没想到的是,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剑离阳是个不安分的家伙,他嘴里的实时改变,恰似他的性格!
喜欢激流勇进,戡出一方新天地么?
有这种性格的人太多太多了,然而到最后,不是成了疯子,就是成了伟人,眼下的陈冲并不知道剑离阳属于哪一种,但无论怎样,他都算品出了剑离阳的心性—这是个有潜质野心的疯子!
比李锋来的更疯,离那所谓的成功,可能不是太远吧?
“我不想说你是个疯子,但你的想法跟行为的确跟疯子差不了多少,不过这些都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东西,现在,我只想知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或者说,你想如何推动你的计划……”
思量之下,陈冲罕见的肃然起来,这一肃然,是冲向剑离阳的态度,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想要确保李锋在解救冷雪的事上不会出现太大意外,而想要保证这种情况,剑离阳是不可少的分子。
他知道的越多,对李锋越有利!
“计划?哪有什么计划,这些都只是我的初步想法,同卧龙轩和逸仙阁那边,我也没表露出真实想法,不过是随口糊弄了几句,让他们为我所用,再到这里,我却是对陈兄你惺惺相惜罢了。”
继而令陈冲瞠目结舌的是剑离阳说出的这番话,这番话听起来好像他根本就是在胡想一通,压根也没有个切实的准备!
“你是在说笑,还是痴人说梦?”
并不清楚剑离阳到底揣了什么心思的陈冲忽而有些恼怒起来,他听其说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可怕秘辛,到头来却只得到剑离阳不负责任的静观事变,这可不是他能够接受的。
“看陈兄的样子,似乎很期待我下一步的做法,对么?”
剑离阳见状,却是很快郑重以对起来,这一对,无由令陈冲皱起了眉头—他的确想知道剑离阳下一步的打算,可看样子,剑离阳并不想告诉他,这倒能理解,毕竟他还不算站在剑离阳那边。
所谓的协议,只是一种口头保证。
“罢了,看陈兄你如何热衷,下面我就如你所愿,一个月后,我会公开在离阳派驻点外摆擂台,等你的‘爱徒’李锋到场时,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接着,剑离阳陡然提起了这茬。
这话一出,陈冲登时挑了挑眉!
先前剑离阳已经答应了给李锋一个月时间,但却没有具体的说明白,这会,他公开摆擂台的做法好像有点大了不是?
“你不怕输掉,丢了你在离阳派的位分?可以的话,我还是想私下里解决这件事……”
略一酝酿,陈冲没有抓着冷雪一事不放,只顺着剑离阳的话茬接了下去,这一接,一来是他不想把事情搞的那么大,要知道他对李锋说的公开,只是针对离阳派的公开,而不是皇城百姓!
这二来嘛,把李锋暴露在民众中,哪怕天皇一再无心思报复他,多少也会生出些麻烦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丈夫该当磊落,我与那李锋的纠葛,既然是在离阳派驻点生出的,那就该在那里了解,至于我会输掉离阳派的位分,那就非陈兄你该关心的事了,你还是担心他吧。”
剑离阳不容拒绝的口吻无由堵死了陈冲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口,不管如何,这种结果对李锋来说已是难得了。
“好,便依你所言!”
说着,陈冲咬了咬牙,剑离阳见状,却是没再多言,只接着说了一句话,便洒脱飘然于屋顶,再也不见了身影:
“都说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就是不知在陈兄你看来,是那李锋属于金鳞呢,还是我?”
洒然落下的话语,充斥着剑离阳的玩味口吻,陈冲并不知道他这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在旁敲侧击什么,总之随着夜色愈发深沉,这场惊人的谈话终究落下了帷幕,黑夜中,有人一夜难眠。
难眠的并非李锋,他早前回到客栈的第一时间,与杨蛾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进入了梦乡,这一梦,他梦到了冷雪,她被羁押在不见天日的古堡,日日夜夜,陪伴着她的只有窒息般的死寂!
死寂一如剑离阳所称的皇城气氛,笼罩在整个皇城上空的月色恰似一片巨大阴影,在这片阴影中,李锋看不到任何希望……
呼!
压抑的氛围持续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李锋从梦中惊醒,醒来时,外面已是天明,洋洋洒洒的晨光给过路人们带来了和煦,然而李锋起床拾掇了一番,心情却犹如昨夜的梦境一般死寂……
冷雪,你还好么?
徘徊在脑中的念想,是念念不完,李锋心思低落,下意识间走出客栈朝江南小站的方向过去,这一过,犹如在人间白走一遭。
“想女人了?”
路途中,混沌欠揍似的提起了这‘壶’,李锋懒得打理他,只不一会来到了江南小站,陈冲一如既往的在铺前整理着什么,只让李锋感到不对劲的是,浮现在陈冲脸上的表情过于沉闷了!
“今天你不用整理物件,从昨天落下的开始,尝试把所以可吸纳的杂货都过一遍体内,完事我再帮你指导指导。”
莫名中,陈冲说完这句话,便兀自闷头做起自己的事情来,那样子,也说不出是‘嫌弃’李锋还是咋地!
又有什么变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