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紧,可表面上却仍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毕竟他并不确定小麦是否听到了刚刚的那些话。
她……应该没有听到吧。
“老公,要不要联系一下糖糖的老师,咱们好好商量一下这孩子以后的事吧。而且,咱们也都和教授说好了,好歹也是欠人家一个人情呢。”
麦芽的话让祁牧野暗暗的舒了一口气,眉间的微微褶皱也顿时松开了些,虽然都是些小动作,可偏偏让小麦看的真真切切。
看来,他是真的很怕自己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既然,他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么自己就继续装作他想要的样子就好。
这傻瓜,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她都已经想要不顾所有的在他身边了。
“没关系,教授那里,我已经都说好了。他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更何况,糖糖现在的情况,不在特优班也不见得不是好事。”
迈开步子,走到小麦身边,大手轻轻揽过她的肩头,在祁牧野的高大身躯钱,她更显娇小。
感觉到他大掌在肩头上带着的熨帖温度,麦芽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
有些事,可以成为永远不为人知的秘密。
“既然你安排好了,那我也就不用操什么心了。”
夫妻俩走向通往一楼的楼梯,各自维护着心里为对方营造的平和——
麦芽走后,祁牧饶和秦小萌的相处相比从前变得有些不一样。
秦小萌不知道,原来祁牧饶厨艺这样好。
因为自从两人一起生活之后都是她在大包大揽。
现在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以前的自己,只是一味的想要这段感情变得顺理成章,变得完美,所以她能够做的事就统统做好,也不顾祁牧饶。
而事实上,有些事,也是他可以做的,她却没有给过机会。
“不合胃口?”
祁牧饶瞧着她只是盯着那些菜也不吃,连忙尝了一下味道。
水平还是那样,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会做菜。”
秦小萌的话让祁牧饶脸上露出微笑。
“还记得,你搬进家里,挽着袖子对我说,我一定好好抓住你的胃,以后的三餐交给我。那时候我以为你很喜欢这样的事,所以……”
原来是这样的啊。他做的菜这么好吃,相比之下,秦小萌觉得自己的那点儿厨艺,真的有些拿不出手。
“其实我想找的不是个会做家务,会做饭菜的保姆,这些事,会或者不会,对我来说都不那么重要。只是我以为这是你觉得爱我的表现,这样会让你觉得很开心。到现在我发现,我们好像很多话都没有说。”
秦小萌低头,吃着祁牧饶炒的青菜。
她没谈过恋爱,以前犯花痴觉得哪个男生帅气也是嘴头说说而已。
喜欢上祁牧饶之后,她就一心一意的喜欢。在大学里也不是没人追她,只是,那些人,她都只能当成朋友。
还记得有个男孩儿被她拒绝了,知道是因为她一直暗恋一个人对方说的那些话,真是让人记忆犹新。
“你太完美主义了,你简直就是个情感洁癖,可现实是残酷的,万一对方做不到的话,你该怎么办?”
是的,她是情感洁癖,自己做得到,也想对方做得到,彼此都给对方最好的自己。
所以有些在别人看来不是什么问题的事在她这里都成了地雷。
“其实想想,我有很多地方没有考虑周全的地方。小萌,我不求你能立刻像以前一样,但是,也请你用心感受,我们之间,并不是无路可退的地步。”
祁牧饶的声音很温柔,没一会儿,眼前的碗里多了一块红烧肉。
她喜欢吃红烧肉,尤其是以前外公做的。
秦小萌做菜的技术不行,嘴却刁的很。她外公是首屈一指的厨神,多少人慕名来拜师,可是都被老爷子给当了回去,那些个精致的菜肴把秦小萌养活这么大。
虽然祁牧饶的手艺和她外公的不能相比。但是那其中的心意确实一样的。
她记得外公说过,想要做出来的菜好吃,一定要用心意。这比卓越的功底更加重要。
“我……试试。”
虽然不过是短短的三个字却让祁牧饶高兴极了。
“嗯。”
抬眼,看着他开心的样子,秦小萌忍不住有些心软了。
说什么想分开,可是最近祁牧饶的改变却让她却步。
越是了解他,就越是喜欢他,然后,心里的那点小自卑也就越多。
面对这么好的他,自己要怎么才能不沦陷呢?
“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婚礼的事,等你觉得可以的时候,就把那枚戒指戴上,我就知道你考虑好了。”
他这么做还真是已经将事情足够周到。
“好,我知道了。”
两人安静的吃着饭,祁牧饶倒是很享受,至少,他们都开始很认真很认真的思考这段关系了。
他不怕认真,只怕她太草率的去决定。
祁牧饶相信,她会明白两个人会幸福的走下去的——
在祁牧野的帮助下,景莲终于锁定了一个小镇,他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差点将整个小镇都翻遍了也没有宁愿的影子。
走进一家诊所的时候,他将手里的照片给诊所里的女大夫看。
“你见过这个人么?”
那大夫看到照片显然愣住。
这不是那个怎么都不肯去医院的姑娘么?
推了推眼镜,再看眼前这些人的架势,女大夫笑着摇了摇头。
“没……”
景莲眯起眸子,直觉她在跟自己撒谎,扫视了一周,眼尖的看到垃圾桶里有沾着血的纱布。
“那垃圾桶里的纱布是什么?”
那中长度,显然和宁愿的手术刀口特别的吻合。
女大夫也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一下子就有些慌。
“你见过她是不是?快说,她在哪儿!”
景莲这么一凶,那女大夫连忙说了出来。宁愿的情况,还有她发着高烧有多严重之类的。
越听景莲的脸色就越不好。她已经都病成那个样子还是要逃走,自己之前到底是有多混账让她这么抗拒。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种焦急的神色,最后变成悲痛和懊悔,女大夫心想,应该是和那姑娘有这非同一般的关系才是。
“那姑娘看着可挺可怜的,我让她去医院,她死活都不去,我给她换纱布的时候,那刀口都流脓了,唉,我倒是给了她一些药还有拆线的工具,大概是上午9点多的时候走的。哪个方向我也不知道。”
看着这些人虽然不知道什么身份,可是感觉就不是很好惹啊。
景莲从诊所出来的时候,让所有人分成几队去找,他靠在车框上无力的喘气。
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陌生又难过。
他不懂,真的不懂。
宁愿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想在自己身边是么?
深呼吸之后,转身开门上了车。
顺着可以追寻的蛛丝马迹寻找。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事与愿违。
……
“从这里可以想办法坐船去缅境,你放心,我已经都找好人了。只是要在货仓里带着,不然的话,容易被人查到。”
颂恩的话已经很明显,就是要两个人偷渡了。
宁愿感觉自己的身子好了些,这个退烧针还是有效果的。
“这个船到那边要多长时间?”
“一天一夜差不多。我已经告诉那边的人接应了,我现在就怕你的身子支撑不了。”
现在这种情况,在货仓里,她身上还带着伤呢,要真是有什么问题,途中根本没办法。能撑到缅境倒也好办了,如果支撑不到的话,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没关系的,我可以的。放心吧,师兄,我一定可以的。”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颂恩叹了口气。她啊,就是这么逞强。幸好身体的底子还可以,不然的话这么折腾哪儿能受得了呢。
“好,那我这就去找那个负责的人带咱们上船。”
宁愿留下等着颂恩的消息。
很快,他就带着一个男人回来,那男人一说话也是缅语,所以沟通起来不费事。
三个人趁着搬货的时候上了船,货仓里都是集装箱,是要出口的棉被,从最中间空出两个人的位置,准备了水,吃的以及电筒等临时用具,当然,也留出了可以出行地方,一旦发生什么紧急的事,也可以趁机逃走之类的。
“你们放心,我们这艘船已经有人罩着,不会发生什么问题的。”
“谢谢你了。”
“谢什么,有钱当然要赚了。”
那人拿着一叠钞票高高兴兴的离开,显然是很满意这酬劳的。
颂恩看着宁愿靠在一旁的棉被上,打开了一瓶水。
“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平安到达的。那边的人也会接应我们,我现在的主顾人很不错。我说过你的情况,那个女主人对你很有兴趣,希望你可以当她的保镖。只是那里比不上大城市而已。”
“能活着就行,什么大城市小城市。能离我呆的那个城市的人远远地,就好。再说缅境我也不是没去过。有什么怕的。”
宁愿接过水,喝了一大口。
景莲现在应该已经疯了似的找她吧,不过,不是因为担心,是因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