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织染骄傲地扬起了下巴,“我何必?”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必。
“我还在想你何必呢,你十二年前伤了楚竹琛,他到现在还没醒,如果不是我,你的身份早被曝光,早应该被枪毙,这次你又盗取我皇家密室的东西,你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薄邢言单手摁住腹部的伤口,扯着嘴角,尽管重伤,仍尽显矜贵。
于织染咬着牙,瞪着薄邢言,他一个阶下囚,凭什么一副睥睨万千的样子。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说着,于织染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就要往外走去。
薄邢言薄唇微启,淡漠地吐出两个简洁又薄凉的字,“不娶!”
于织染表情有些癫狂地笑了几声,猛地又回头,“确定?”
慕祈年本来清明的星眸,忽然间变得有些浑浊,抿着唇,嗓音沉得像是压了千斤重担。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做什么,可是年息呢?你觉得我会对她有多好?”
于织染忽然笑了起来,伸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抹,“我也不知道我会对她做什么!”
薄邢言眉心狠狠蹙起,“于、织、染!”
她眼神有些恍惚,回神,憎恨地大吼了一声,“你不要喊我的名字!”
薄邢言有些颓然地坐在监狱里一个晚上,彻夜未眠,坐着坐着,似乎吐出了一句像是自我呢喃,又像是悲戚的话,“对不起!”
与其被于织染折磨得致死方休。
他更愿意自己动手。
第二天一早,于织染如约再次来了一趟监狱。
“想得怎么样?”
薄邢言苍白如纸的脸上,仍是一脸淡然的笑意,微扯的唇角显得他的神色是那般的处变不惊,可是在于织染看来,却不由得让她心头一凉,有种薄邢言的薄凉,绝非她看到的那般浅薄。
“你笑什么?”
薄邢言唇角勾了勾,“娶你!”
于织染得意地扯起了嘴角,“婚礼已经选好了时间,就周五!”
薄邢言依然一脸的无谓,“不怕引起民怨?你可是楚竹琛的未婚妻,你的国民都根深蒂固地认为,你就是他的妻子!”
“我说要弄得全世界都知道?”
“只要年息知道,就什么都可以了!”
“我总有一天会出去的!”薄邢言笃定地说道。
“可是那时候,你就不一定能找回年息了!”
“找不回,我继续找就是,我很有耐心!!”
于织染嘲讽地咧着唇角,“你还真是有耐心!”
“看你这么有耐心的份上,我让你见年息。”说着,让人打开了牢房,薄邢言顿了顿,抿唇,“直接把她送回国内!”
于织染忽然笑了,“怎么,怕她伤心?”
他的眸光晦涩,于织染忽然有些恍惚,可是半响她又回神,“我不会赶她离开,我要让你自己亲手,把她伤得不愿意呆在这里了,再离开!”
薄邢言鹰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于织染笑着,她怎么样,得看你的表现是不是?
“年息在我手上一天,我就不知道年息明天会怎么样!”
“也许把她送去实验室给医生做小白鼠,也许心血来潮送她去边境的沙漠活活枯死,又或者饿她个三天三夜再丢在大街上做乞丐……”
薄邢言脸色异常的难看。
于织染笑着走了出去。
年息被人带到了一个房间内,她刚到,就看到对面薄邢言和于织染走了过来,双眼放光。
于织染看着年息和薄邢言,笑了笑,“我先走,你们慢慢聊!”
年息有些惊诧。
感激地看了一眼于织染。
薄邢言在年息的面前坐下,表情有些冷、
年息站了起来,走到薄邢言的身旁,蹲了下来,伸手要看掀开他的衣服,想要看他的伤口。
薄邢言狠狠拧起了眉心,抓住年息不安分的手,“做什么?”
年息怔怔地看着薄邢言,他现在的这个语气和刚刚认识薄邢言的时候对她的语气如出一辙。
“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薄邢言将自己的衣袂从年息的手中扯开,“不用看!”
“我很好!”
年息怔了怔,刚想说些什么,薄邢言先她一步,开口,“你如果不在这,我会更好!”
“你说什么?”年息现在脑子浑浑的。
“年息你为什么来?”
他的眼中不含一丝的感情,薄凉得只剩下冰,这嫌弃的语气,让她的心头狠狠蜷缩了起来。
“我担心你,就来了!”
说着她抱住了薄邢言,低低地,诚挚地开口,“对不起!”
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薄邢言离开的时候让她等他三个月,可是她偏偏催的这么紧,更觉得薄邢言一定是在办事的时候,还想着她的事情,才会出意外。
年息猜,薄邢言可能是为了她,才会想要用三个月的时间去摆脱什么,她不应该催他的。
薄邢言有些怔忪,知道年息看不到,垂了垂眼帘,年息的黑不溜秋的脑袋映入他的眼帘,习惯性地抬起了手,想要像以前一样安慰性地摸摸,然后说一声,“不关你的事!”
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他想了想,又像摸小狗一样地摸着年息的脑门,“好好的呆在江城,嫁给连正不是很好?”
年息心里一滞,语气有些埋怨,“都说了,我们演戏,我演给你看的!”
薄邢言扯着嘴角,低低地笑了笑,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有些虚弱,但是又绝不是病态的那种。
年息继续动作着,薄邢言却忽然捞过年息的脖子,将她的脑袋压了下来,狠狠擒住了她的双唇。
年息瞪大了眼睛,有些瞪目。
于织染站在远处,双目喷火,他让他去分手,他却跟年息亲上了。
果然是有够缠绵。
薄邢言松开年息的时候,年息像个初吻被夺了的小女生反射性地站了起来。
年息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耳听八方,两只眼睛扫描式地往前后左右瞄去,实在是觉得在别人家的地盘这样子亲吻似乎有些不太好,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佣人。
薄邢言邪魅地笑着,“喜欢吗?”
年息脸色涨红,低喃道,“喜欢也不要在这么多人的地方亲嘛!”
“说句我最爱听的话听听!”说着,薄邢言架起了一个二郎腿,痞气又有些撩人的掐住自己的下巴。
年息第一次看一个男人,能将一个二郎腿翘得这么的矜贵帅气。
他最近似乎帅气了些,或许是因为受伤,廋了一点,肤色有些苍白,显得他的眼睛更加深邃,五官更加的立体。
“你想听什么样的好听的话?你好帅?”
“我爱你!”薄邢言嘴角的笑意异常的澄澈,薄邢言的内心是撕扯着的,希望年息记住,又希望她不要记住。
年息怔了怔,像是回应一般的,“我也爱你!”
薄邢言忽然垂下了唇角,“为了我,你能放弃什么?”
年息忽然怔了怔。
蹙起了眉。
“生命?”薄邢言挑眉,一脸玩笑的揶揄道。
年息那时候想,真到了那一个地步,如果真沦落到以她命换薄邢言的命的话,她是心甘情愿的。
她以为她和薄邢言会很好,薄邢言很爱她,她很爱薄邢言。
虽然她和薄邢言之间的开始是一点都不美好,可是结局一定是好的,可是后来她却笑,笑自己一直以来以为的爱情这般可笑。
于织染很愤怒地将一把匕首抵在薄邢言的肩膀处,“你信不信,我会在你勉强将这一把匕首推入年息的心房?”
“我让你去跟她分手的,不是让你去跟她你侬我侬的!”
薄邢言伸手拧下于织染手上的匕首,“不是想看年息比你惨的样子?你总得给我一些时间!”
于织染怔了怔,“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你不要企图逃走,我告诉你,一旦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从这坐宫殿离开,我保证,用我整个G国保证,你立马成为全世界的头条!”
“那样子的话,殃及的就不只是你的年息,还有你的母亲,你的兄弟姐妹,你的所有亲人朋友……”
年息又被送回了笑屋子里面,她在里面过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
第二天,年息被于织染安排到了另一个房间,就在薄邢言的隔壁。
江城,楚家老头子要将她召唤回去,楚竹南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G国!
沈橙安一点都不希望楚竹南走,走了之后,她这工业盐得什么时候,才能开始继续参他的饭菜上?
她跑了出来,一脸焦急,“先生,您这是要去哪?”
楚竹南一边收拾东西拉着行李箱,顿住了脚步,“离开一阵子。”
“一阵子是多久?”沈橙安拧着眉心,几乎下意识地问道。
可是话音刚落,又低下了脑袋,表情狰狞,嗓音却是有些唯唯诺诺,“先生,我的意思是,如果您走了,我的薪水……”
“您也知道我是乡下来的……穷!”
楚竹南拧着眉心,“我会少了你这几块钱薪水?”
说着,便扯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公寓。
沈橙安当即将拎在手上的水桶,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脚底水花四溅,眼中一片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