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邢言双眸微眯,略显疲态地靠在真皮座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嗒一嗒地敲着,有些慵懒,可是又特别的有味道。
“起诉年息!”
陆沉一怔,有些转不过思绪。
薄邢言瞥了一眼陆沉,嗓音更加低沉,“起诉年息!”
陆沉点了点头,“是!”
薄邢言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后果。
让你甩我一脸钱。
告到你倾家荡产。
很快,年息就听杂志社的人说,法院的传票已经到了杂志社,就等着她了,眼角不停地抽搐。
还好还没到公司。
小敏捂着电话,“年姐姐,你快跑,我听说法院的传票要是传不到你的手上,法院就无法受理!”
年息气得脸都扭成了一团,他还真告,亏她把他当朋友。
拿出手机,使劲的摁出了薄邢言的号码。
“我们私了!赔多少钱,你说!”
薄邢言并没有马上应她。
“我、要、告、你!”
年息脑子里浮现出薄邢言那长得很欠收拾的脸。
第一次想撕了他。
年息有些气愤,有一种立刻回到江城,甩他一巴掌的念头。
年息脚上还踩着高跟鞋。
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小腹传来一股尖锐的刺痛,像是生生被剜了一块肉一样。
有好心的路人看见一直跌坐在地面上的年息,上前询问,“小姐,您没事吧?”
年息扯了扯嘴角,想说没事,可是又一波的痛感传来,额间冒着细密的冷汗。
她捂着腹部,叫出了声音。
年息被送到了医院。
薄邢言这边,听到年息那边传来的声音,不由得蹙紧了眉心。
有些烦躁。
可是年息的事情,又关他什么事?想着不关他的事,可是一个下午却都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
年息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
可是却被送入了妇产科。
这个妇产科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戴着一副很死板的眼镜,慈眉善目,“都怀孕了,还穿什么高跟鞋?真是不懂事!”
年息一怔,本来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惨白一片,单薄的双唇隐隐的有些发颤。
医生在看到年息这个表情的时候,也怔了一下,叹了口气,“一个多月了,如果不想要,尽快做人流!”
年息茫然地回过神,接过医生递给她的病历本。
“嗯!”
年息踉踉跄跄地走在医院的楼道上。
脑子一遍遍地重复着医生的话。至今回不过神来。
她竟然怀孕了。
什么都没准备好,就怀孕了。
没有好好地谈过一场恋爱,没有结婚。
甚至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
可是她却怀孕了。
一个多月,算回去,就是在江城的那天晚上。
薄邢言的。
她坏了薄邢言的孩子。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可是又害怕自己一个人,更不想要自己只是一个单亲妈妈。
年息脱了高跟鞋,拎在手上。
不能再摔了,再摔疼的就不只是她了。
恍恍惚惚地走着,像一缕失了方向的魂魄。
走着走着,就回到了薄邢言家里。
她本来想今天就搬走。
可是现在,她想给她的孩子一个家。
可是,她又有什么方法,让薄邢言娶她?
手机响了起来,年息拿起手机,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年息敛了敛神,回过神来,拿起手机,并没有什么精神地接了起来,“你好,请问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