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澋慢条斯理地晃着手里的酒杯,嘴角依然带着笑,但是冷漠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郁涵则一脸幸灾乐祸,尹萱这就有点尴尬了,我瞧着这三位,也是一脸的无奈。
“我去趟厕所,”我尴尬地笑了笑,扫了一眼他们三人,开玩笑似的邀请,“一起不?”
尹萱撩了撩头发,笑的依然甜美:“好啊,我去补个妆,这位姐姐要去么?”她问了郁涵一句。
郁涵张了张嘴,忽然道:“不用了,你们作伴就好。”说着,对我扬了扬下巴,眼神有些奇怪。
我皱了皱眉,回了个不解的眼神,和尹萱挎着胳膊一副好姐妹的样子走出来包厢。
刚一出门,尹萱就松开了我的手,笑道:“女部的卫生间原本在右边,但是最近在维修,我们去左边的男部吧。”说着,带着我往左拐,要往男部的卫生间去。
“诶诶,不好吧,万一遇到人呢,再以为咱俩是变态。”我随口一说,和同性在一起难免随便些。
尹萱皱了皱眉,好看的眉峰堆成了小山,瞥了瞥我,眼里有明显的嫌弃:“放心吧,这一层是贵宾区,没有多少人,男部的卫生间经常没人。”语气空傲了些。
我见她这眼神和语气,右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低咳了一声,没接她这句话。
到了卫生间门口,我忍不住顿了顿脚步,看了她一眼。尹萱嗤笑一声,高昂着下巴迈了进去,我硬着头皮跟上她。
里面果然没人,尹萱打开随身的手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下化妆品,对着镜子左摆右摆,真的开始补妆,我拉开了最里面的隔间的门,松了口气,关了门上厕所。
毕竟是在男部,我有些不安,草草结束了出来,然而,等我出来的时候尹萱已经走了。
又想起之前郁涵对她的态度,我皱了皱眉,对她的印象自然不好。
甩着手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还左顾右盼地找了一圈,万一尹萱在别处等我呢。
这么张望了两眼,还真让我发现了她。她抱着胳膊站在拐角处一棵足有两米高的大盆栽后面,要不仔细看,还真没法发现,但那红衣红发太明显,还是让我看见了。
犹豫着往她那儿走了几步,近了些才发现她在和别人说话,准确地说是在争辩。两人语气都不好,但是都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就连吵起来的时候音量也不甚明显。
我皱了皱眉,和尹萱争吵的是个男人,声音很熟悉,但此时刻意压低了,我分辨不出。
“我警告过你吧,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你今天这是在干什么?”那男人说着,烦躁地偏了偏身子,我只能看见他闪着光的黑色皮鞋尖,和他白嫩修长的手指里夹着的烟。
尹萱娇嗔了一句,我隐约瞧着尹萱双手搂住了那人的脖颈,要往他身上腻,结果被他拽着推开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尹萱跺了跺脚,声音委屈又无辜,我能想象得到她嘟起的红唇,“我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啊,相比你要时刻陪着她,我说两句算什么?况且她这么蠢,今天要不是她朋友,她根本听都听不出来!”
男人的脚猛然往角落里转了转,整个人隐在了盆栽后面:“你闭嘴!”他的语气实在恶劣,警告道,“你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在这之前,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呆在美国!否则,惹的我不高兴,后悔的会是你。”
尹萱不知道怎么的,狠狠地咳嗽了两声,喘了半天才艰难地说道:“宋易澋,你够狠!”
我一愣神,心猛然沉了下去。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之前尹萱口中的“蠢女人”说的竟然是我。
——这踏马的是什么情况?
饶是我再蠢,也看出来这里面肯定存在着天大的问题。
尹萱跟宋易澋要的是什么?为什么宋易澋会这样对她?尹萱这样有恃无恐的态度难道是抓住了宋易澋什么把柄?宋易澋那样谨慎的人居然能让别人抓住把柄甚至用来要挟他?
这简直太诡异了!我想起之前宋易泽对尹萱的态度,心里更是抓心挠肝的奇怪。
尹萱又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因为原本一言不发的宋易澋忽然抬脚要离开。我怕他们发现我偷听他们说话,忙不迭地躲回了洗手间。
半晌,耳边又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我忙躲进最后一个隔间里,装作还在上厕所的样子。
尹萱在外面继续补着妆,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从隔间里走了出来。尹萱正眯着眼睛粘假睫毛,见我走过去,斜着眼睛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一边洗手一边偷看她,她显然哭过了,即便扑了粉,也遮不住那潮红的鼻头和眼角。
“看我干嘛?”尹萱仍是眯着眼睛,纤纤玉指摆弄着羽扇一般浓密的假睫毛,对着镜子左右看着,完全没有功夫瞧我心虚的表情。
她拧开一只唇膏,微张着唇,熟练地涂红了蠢,抿了两下,随意地道,“想用什么自己拿,别客气。”
我朝她笑了笑,没说话,站在一旁看她化妆。
说实话,看美女化妆其实挺享受的,尹萱长得的确养眼,正是当下流行的网络美人的模样,只是网络上的图片基本靠p,但是尹萱是本色如此。
我不禁叹了口气,挺好看一姑娘,怎么就弄的人憎狗厌的呢?哦,不对,那只叫臭臭的大型犬对她还蛮忠心的。
其实我也喜欢阿拉斯加,尤其是幼犬的时候,小短腿毛茸茸的,一歪脑袋能把人心都萌化。
“臭臭是公的母的啊?”等的久了,忍不住和她搭话,“看着蛮纯的,有兄弟姐妹么?”
尹萱收起了粉扑,倨傲地斜睨了我一眼,笑道:“不知道哦,是别人送的。”说着,拿出各种我看不明白的装备,继续对着镜子描描画画。
“就是两个月前啊,澋哥哥抱来给我的。”说到这,她动作停了一下,回过头来看我,笑道,“说是利用完了,他不又想养,知道我喜欢狗,就给我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忍俊不禁地道:“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奶狗,腿短短的,跑着跑着还容易绊倒自己。”
我忽然想起两个多月前钻进我车轮底下的那只阿拉斯加幼犬也只是只小奶狗,跑着跑着也啪叽一下就摔倒了,四脚朝天地滚了半天才爬起来。
后来,我进了医院,也没问过那只小狗的事儿,但我当时记得当时小狗导致了我的车祸之后就乖巧地趴在路边,也没跑开。宋易澋来的时候,还把它抱进怀里拍了拍他肉乎乎的脑袋……
我有些恍惚,这两件事难道还有什么联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