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进南一愣,“小然爸爸知道你生我的气,爸爸错了但是锦兰是我的妻子,她离开我也很伤心。
对不起!小然…你别赶我走!”
席可然咬了咬唇,扭过头去没有搭理他,但是也没有再开口。
两个人待了许久,这时候护士走过来道,“席小姐,另一位患者刚刚醒了,听说席太太去世正吵着要来看她。
不过她伤势虽轻但是还不能下床,您要不要去看看她?”
另一位?是美美吗?
席可然晃晃悠悠的,然后在裴煜泽的陪同下去了刘知美的病房。
她一进去刘知美就在哭,看到她进来连忙道,“姐,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妈妈没有死对不对?你告诉我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姐…”
她眼眶哭的肿了起来,声音哽咽的看着席可然,眼底透着一丝希翼。
席可然吸了口气,心里头仿佛压着一块石头,刘知美的话她根本就没办法回答出来。
她自己也不愿意相信啊!
刘知美见她不说话,眼泪掉的更凶却没有再问,“都怪我!都怪我!
妈妈如果不是保护我,就不会死了!都怪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美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姐,对不起!”刘知美不停的道歉,“当时大货车撞过来的时候,我因为害怕妈妈就用力抱着我然后…
然后,她护住了我的头将我护在她身下…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受这么轻的伤!
都怪我!”
其实她的伤也不轻,多处骨折还有一条腿骨折,头部轻微的脑震荡。只是比起虞锦兰她确实幸运太多。
席可然没有说话,只觉得心里一阵的难受,难受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没办法安慰刘知美,因为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阿嚏!”席可然打了个喷嚏,觉得浑身有点发冷,鼻子也有点痒痒的大概是淋雨有点感冒。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坚强,可是母亲去世的事情,她虽然伤心难过却也没有因此倒下去。
大概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努力的不让自己晕过去,强撑着离开病房然后被裴煜泽带回家。
“小然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裴煜泽摸着她的脑袋说道。
席可然精神恍惚,没有说话转身去浴室洗澡。
裴煜泽给她煮了姜茶,刚才可是看到她打喷嚏,然后又煮了点粥却久久不见她下来。
等她推门进去,就看到席可然坐在地上抱着一个东西在哭。
他走过去将她抱住,只听见席可然轻声说,“以前妈妈总说,说我不成熟不够果断。说我不长记性…
那时候我总想,妈妈自己不也是这样,爸爸出轨她一夜间老了好多,那时候我真的怕,怕她有一天会离开。
从那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只要是妈妈说的我都愿意去做,她想让我结婚想看我幸福,我就去做了。
可是…”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用力抱紧裴煜泽,眼泪沾了他一身。
“我知道,妈妈离开你很难过,但是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办,先下去吃点东西好吗?”
席可然没有动静,裴煜泽捧起她的脸一点点擦干脸上的泪水,“小然,先去吃饭!”
她没动,裴煜泽弯腰将她抱在怀里然后下楼,放在餐桌的椅子上之后又去厨房盛了碗粥。
加上炒的几样菜,估摸着席可然也没什么胃口,却还是盛了小半碗然后放在桌子上。
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跟哄小孩子一样道,“小然张嘴,好歹吃点东西不然妈在也会担心你的!”
也不知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席可然终于张开嘴巴吃了一口粥。
同一时间,方清颜也从秘书那里接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席伯母去世了?
方清颜很吃惊,她很明白席家的情况,也很清楚伯母对席可然的重要性。
这个时候一定是她最难过彷徨无助的时候,方清颜没有想太多直接拿起电话给席可然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她开始有些着急。
怎么办?小然不会想不开吧?以她的性格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
她想了想问道,“在哪个医院?”
跟席可然认识那么多年,这件事无论如何她也要好好安慰席可然。
她刚站起来秘书就道,“在市医院,不过听说席小姐已经回去,同行的还有位男士,好像是裴首长!”秘书提醒道。
方清颜的脚步顿了下,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然后转个身又回到座椅上。
只要是个女人就有嫉妒心,方清颜也不例外。一想到此时陪在她身边的是裴煜泽,方清颜心里就不舒坦。
明明她知道,此时席可然最需要安慰,裴煜泽是她的丈夫陪在她身边本就是应该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嫉妒。
——
妈妈的去世,让席可然消沉了两天但还是坐了起来,因为今天是妈妈葬礼的日子。
虞锦兰的葬礼,一直是习进南在处理,尽管席可然不赞同对他抱着许多的不满,却也没办法阻止。
一大早习进南就打来电话,那会席可然还没醒来是裴煜泽接的电话。
等到她醒来,裴煜泽便将习进南的意思传达,“小然,今天是妈的葬礼。”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憔悴的容颜眉头拧了下,却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没有多说什么。
席可然低垂着头,眉宇间一片冷然快速的爬起来冲进洗手间,洗漱完毕又化了妆遮掩憔悴的面容。
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黑色的低腰裙,脸上画着淡妆,之前眼角下的几点黑色都被遮掩。
头发被梳成马尾,随意的挽成一个丸子头,看起来有些俏皮。
裴煜泽推门进来,目光定定的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妻子,嘴角勾起,“先去吃早餐,吃完我们就出发!”
席可然点头,然后由着他牵住并肩朝着楼下走去。
早餐看上去很丰盛,皮蛋瘦肉粥,煎蛋,再配上煎的金灿灿的土豆饼,旁边还放着小菜,看上去十分有食欲。
席可然坐下来,想了想还是朝他道了声,“谢谢!”说完就开始安心吃饭。
不知怎的,裴煜泽总觉得她说出这句话自己好像得做点什么,但是却想不起来该做什么。
两人间这般客气,一点都不像寻常的夫妻。一丝隔阂横在两人中间就像是楚河汉界,谁也没有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