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朗挂掉电话,守在急救室外望着窗外沉默,何伯伯和父亲已经来了,要不是因为在医院,司徒政的巴掌可能又要上来了。
“你这混蛋到底怎么搞的?好端端的,何静为什么会跳楼!”他怒气冲冲地质问。
司徒清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觉得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又不能在何伯伯面前说是何静一直对自己纠缠不休,只好沉默以对。
“你这个逆子,结了婚还不消停!真是要把我气死!”司徒政气得脸色通红,到头来还得满心担忧的何维明反过来安慰他。
司徒清朗面色铁青,现在只希望何静千万别落下什么病什么灾之类的,不然自己就算不需要对她负责,也不能尽快回家陪甜心,部队里的事也要耽搁下来。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何维明在门口焦急不安地踱步,司徒清朗吩咐护士倒了热水给何伯伯和父亲,安慰他说:“伯父您别担心,我检查过,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何维明焦躁地点了点头,说不出怪清朗的话,但这事又的确跟清朗脱不开干系,所以他只能在心底暗自懊恼。
女儿状态不佳,他应该一直有所关注的,只是何静一直在自己和妻子面前故作坚强,致使他们夫妻二人都以为女儿不会做出傻事。
尤其是妻子现在生病住院,何维明更是一心无法二用,看着女儿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要紧,甚至把佣人都支使来照顾母亲,何维明单纯的以为女儿已经想通了。
没想到……竟然还是出了这种事。
妻子那边是断不能先提的,至少要等小静状态稳定再告诉她,不然万一又把她连气带吓出个好歹,自己的家就彻底散了。
司徒清朗看着何维明愁容不展的样子,关于他心中的种种顾虑和无奈也能猜到个八九分,因此除了焦灼不安,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时间已经过去近三个小时了。
司徒清朗心中全都是甜心,刚才老婆的语气明显不开心了,他暗自后悔这次不该来,真不该管这么多,何静无药可救,真是管多错多。
猛然间,手术室的灯灭下来了,三人近乎是同时疾步走上前去,等着手术室门开启。
门开了,何静被从里面推了出来,头部缠着绷带,看上去面部也有些臃肿淤血。
司徒清朗愧对有加,司徒政则是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何静被护士们推入高级加护病房,进行全天候24小时不间断监控和护理,主治医生则是后一步出了手术室,刚一摘下口罩,就被何维明拦住了。
“老王,我女儿怎么样了?”何维明眼眶泛着红,几乎没有勇气去听医生的回答。
王教授是该部队医院里数一数二的内科权威,他握住何维明的手,拍着他的肩膀说:“放心,小静没有什么严重的内脏损伤,你不用太担心。”
这句话犹如给三人吃了一剂定心丸,何维明几乎就要瘫软了。王教授接着说:“不过――”
何维明手一哆嗦:“为什么总有不过?”
“一点小问题而已,算不上太大的毛病,小静可能会有轻微脑震荡,虽不至于到很严重的地步,但这两天清醒后还会有些头晕呕吐的反应,除此之外她大腿双股骨和小臂尺骨骨折,我们已经手术固定,但最近还是需要多加注意。”
何维明一听头都大了,这么多处骨折,还是小问题?!
司徒清朗一听更是神色为难,伤筋动骨一百天,何静骨折这么多处,又是重要部位,至少也得大半年才能好了,他打定主意,自己至多在这里耽误一周时间,否则谁留都没有用。
何维明辞别王教授急急忙忙往女儿的病房里赶,司徒清朗也正要去,却被司徒政拦下了。
他将儿子拉到楼梯间,用压抑的声音咆哮:“到底怎么回事?何静怎么会跳楼?”
司徒清朗无奈道:“我本来是想劝她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结果她非但不听劝,还执意要求我留下来,这些事情您也知道,我总不能劝她去跳楼吧?”
司徒政心知这事其实主要责任不在清朗,然而清朗明明是去安慰的,结果倒还不如不安慰,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责怪他:“你就不知道拦一下吗?不是说好了你去劝她不要做傻事吗!你是怎么搞的!”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司徒清朗叹了口气,“她真的什么都听不进去,您就信我一次吧。”
司徒政思忖再三,也再找不到一个数落儿子的理由,只好负气摆手:“算了,这两天你就留在这吧,别乱说话,最好别说话。”
“……我本来也不想说话。”司徒清朗很诚实地吐槽。
孽缘,真是孽缘,如此看来何静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放下,这让两家人以后怎么办,这让何维明和自己老战友的情谊怎么维系!
何静打了麻药,一时半刻醒不过来,司徒清朗让父亲和何伯伯先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守在这里就好。
经过这件事何维明对于清朗和何静单独相处充满了不信任,他犹豫片刻:“我还是留下来吧。”
“伯父您还是回去吧,这次我保证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您就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行么?”司徒清朗信誓旦旦。
清朗话都说到这份上,何维明也不可能再争执纠缠,他只好说:“成,那我跟你爸爸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知道了。”司徒清朗沉声点头。
何维明和司徒政一同离开医院,他得去照顾自己的老婆,司徒政住离医院最近的一家宾馆,司徒清朗则要一整夜都守在医院中。
他站在加护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床上几乎要裹成木乃伊的何静,心中苦不堪言,几次掏出手机给甜心发短信,却又几次塞回口袋里――算了,发了只能更让甜心添堵。
千里之外的北庭市,甜心真的喝多了,抱着一棵柱子不松手,非要说那是清朗,还要给他戴帽子。
何嘉铭满头黑线把她的手掰开:“跟我走,再丢人现眼我就给你老公扣一顶绿帽子!”
好容易把甜心带上车,岂料这丫头醉到晕车,他刚一发动车子她就哇哇狂吐不止,肝肠寸断,瞬间他的爱车就牺牲了。
何嘉铭只好脸色铁青地拖着她又下了车,打电话让弟弟把车给开回去,他自己则苦逼地背上甜心,在冰天雪地里往酒店走。<!--11526+d6su9h+87797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