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水蓝没有再说话,低头看着那张照片里的男人,总觉得很熟悉,但是她不可能认识这号人,难道是哪个开国元勋?或者在历史书上见到过?
“不知道你现在看着他的照片会有什么感觉,但是,我能够告诉的你是,他很惨,很惨……只为了一个承诺。”
孟子邑看着对面的聂水蓝,看着她迷茫的神情,仿佛回到了民国初期,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那双灵动的眼眸,原本单纯的人生,终止在了最美好的年华,同样,一个字,惨。
聂水蓝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对面的孟子邑,有些陌生的重复着:“承……承诺?什么承诺?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子邑右臂撑在沙发扶手上,扶着自己的额,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无情,一个人自言自语着:“该从什么时候讲呢?就从七号公馆跟你讲吧……”
她呆呆地望着孟子邑,打算静静地听下去。
孟子邑同时也盯着她,好像一件惊天的大秘密要公开了,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一旁沙发上窝着的那只白色的小狐狸,睁开了眼睛,认真的看向了孟子邑,仿佛也想要听听这个故事。
但是过了很久,孟子邑却无奈的笑出了声:“给你讲个故事吧,有关于七号公馆的故事,有关于那副棺材的故事。”
聂水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心脏差点漏掉一个节拍,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那张照片,七号公馆……棺材……
她真的很好奇,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她看到那副棺材会想要掉眼泪,为什么……
“七号公馆的传闻,你也听了不少吧,我记得网上好像有不少的传闻。”
“我是看到一些,说是一座百年凶宅,以前是一个军阀的豪宅,但那个军阀性情暴躁,并且喜欢强暴幼女什么的……”聂水蓝将她从网上搜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说了出来。
孟子邑淡淡一笑:“有些事真,有些事假,这位司令战功不少,但是却癖好奇怪,喜欢强暴幼女,但是埋在花园是假的,他会嫌弃晦气。”
孟子邑换了一个姿势,坐正了身子,开始变得有些严肃,缓缓开口道,讲述着一个封印了多年,无人知晓的故事。
“这段记忆,仿佛被世人埋没在心里,没人提起,也没人再记得。”他的陈述有些镇定到冷淡。
而聂水蓝静静地看着他,无意间瞥到了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心中一颤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很熟悉……很害怕……很心痛。
“这位陈司令喜欢玩幼女,远近闻名,甚至有人自动奉上,但他却从来不会娶,因为他要保持自己威严的形象,但是他却总会将那些甩不了的女人,全部都推给自己的参谋长,张甫之。”
张甫之!
这个名字击中了她的心脏,为什么觉得这么熟悉……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张甫之?
张甫之张甫之张甫之……
这个名字,她在心里念了无数遍,真的很熟悉,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她忽然心跳变得很快,变得很心慌,莫名的觉得浑身发热,很慌。
说到这里,孟子邑冷笑了一下:“所以,所有的罪恶也都推到了这个参谋长的头上,他的姨太太无数,但是他却一个也不曾碰过,他只是替司令分忧的……替罪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那表情冷漠至极,接着他站起了身子,走到了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月光,背对着聂水蓝,继续陈述那个悲惨的事实。
“当然,陈司令有时候是会玩死人的,而那些玩死的幼女,都是由张甫之处理的,他这个参谋长当得还不如一条狗,而他内心里也总有一种邪恶的念头在涌动着,但他在忍,他告诉自己,是司令将他一路提拔至今,他不能忘恩负义,但事情的发展只会越来越过分,越来越不受控制。”
孟子邑的声音依旧那么平静:“有一批枪支丢失,是张甫之顶罪,误伤百姓,也是张甫之顶罪,直到陈司令酒后乱性奸杀了某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张甫之顶罪。”
“直到有一天,张甫之在街上无意间碰到了一个乞丐,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儿,大约十四五岁左右,他丢了一块大洋给她,可那个女孩儿却不要,至于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最后张甫之将这个女孩儿带回了家,后来,他打算娶了这个女孩儿,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依然不知道。”
孟子邑望着那惨淡的月光,神色中出现了一丝波澜,瞳孔收紧,冷声道:“在婚礼当天,陈司令携礼恭贺,还请了众多高官富人,所有人都陈司令的兄弟情义感到佩服,因为在所有人看来,陈司令对张甫之的帮助是无人可敌的,并且一再包容张甫之犯错。”
“可就在当晚,陈司令喝得酩酊大醉,下人准备扶他去客房休息,他却无意间闯入了张甫之的婚房,看到了那青涩乖巧的新娘子。无论下人怎么劝阻
,他直接一脚将下人踹出婚房外,将门锁上,将这个女孩儿奸了,并且大出血死亡,死相很惨,死不瞑目,只有十四五岁的年华,就此终止。”
聂水蓝坐在沙发上听得浑身冷汗,好像身临其境一般,甚至忍不住的开始发抖,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她害怕,真的好害怕。
孟子邑却继续陈述着这些残忍:“而张甫之当晚因为醉酒,毫无反应,但陈司令在看到女孩儿死亡之后,才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叫自己的随从将这个女孩儿的尸体运到了府内,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替罪羊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否则以后,不会再有人替他顶嘴。”
“第二日,张甫之醒来的时候,却看不到了他的新娘,只留下了那一床残忍的血迹,甚至都可以看得到挣扎的痕迹,府上没有一个人敢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敢告诉他陈司令昨晚做了些什么。”
聂水蓝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为什么觉得好像自己亲眼见过?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好难受,不想再听下去了。
可孟子邑转过了身子,走到了她的面前,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边,死死的盯着她惨白的脸庞,说:“从那之后,张甫之一蹶不振,每一天都在寻找那个女孩儿的下落,他不相信那个女孩儿死了,一床血迹又证明的了什么?找了整整半个月,什么线索都没有,终于府上有人看不过去了,他的管家,冒着被杀死的风险,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你猜他怎么了?”
聂水蓝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对,他跟你一样,哭了,身为一个男人,受了那么多屈辱,他都不曾掉过眼泪,但是知道了那个女孩儿的死亡真相,他哭了,然后张甫之,造反了……满城风雨,所有百姓遭殃,他霸占了司令的豪宅,找遍了每一间 ,依然没有找到尸体,他恨,恨所有人!将那个让他唯一觉得有一丝丝人性的人残忍杀死。”
“后来,他千方百计,找到了我,如此性格刚硬的一个人,他求我找到这个女孩儿的尸体,无论要多少钱,他将自己所有的金钱,财产全部给了我,他只想看到这个女孩儿的尸体,他不想连女孩儿的尸体都无法安葬,我答应了。”
“他在那座豪宅里打造了一副棺材,是留给那个女孩儿的,等待着她的灵魂安息,他用自己的血在那副棺材上写下了两行字……”
孟子邑未说完,聂水蓝呆呆地念了出来:“棺有重开之日,人无再少之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