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双手捧住了头。
为什么那天会莫名其妙的跑到这里来?明明前面什么人都没有的?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惨剧?
她是无心的。 www¤ttκā n¤¢Ο
可后来的证据却显示她是特意开车去撞死那个女人的。
那天在厉家的祠堂里,所有的人都声讨她,只因为她得不到丈夫的爱,妒忌厉容铭爱着的女人雪薇,这才出手杀死了她的妈妈来发泄私恨。
所有的人都鄙视她,厌恶她。
她是一个恶妇,dang妇,明龙阁里人人都用那鄙夷不屑的眼光瞪着她。
那年,她才十九岁,原本人生是一片空白,但从那天后,她就承受了任何女人都不能承受之重。
这就是生活!
她不甘心,她要查出这一切!
长这么大,从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别人啊。
为此,她背负了沉重的心理负担,也把自己的人生给封锁了。
头顶有鸟儿鸣叫,抬头望去苍穹里雄鹰在翱翔,天上的阴云在风的鼓动下快速移动,简初的头有些炫目,迷晕,脚下的野草被风吹得俯仰生姿,她的身子像喝醉了酒左右摇晃着似要倒下来。
“小姐,小姐,快过来。”有男人焦急的声音在背后喊道。
简初的头开始痛了起来,脚步仍然在往前迈。
“小姐,小姐,不能去啊。”后面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似雷鸣般。
终于。
简初吸了口气,回过神来。
竟然有人在叫她?没有听错吗?
她愕然,扭过头去。
真的有个男人在小径上朝她招手。
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打量了四周一眼,这才吃了一惊,竟然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小黑屋的门前了,而她的手正伸向了小黑屋的木门。
“啊。”她惊叫一声,背脊处都是阴森森的凉意,毛骨悚然。
快速返身朝着小径跑去。
刚才她竟然会失去了心智,脑袋迷糊,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这个小黑屋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一般。
越想越邪气,心底害怕,脚步像飞般跑了出去。
“你是什么人?”直到在马路上站稳,她才朝着那个男人问道。
面前的男人大概五十岁左吧,眼角都是鱼尾纹,额角上满是皱纹。
“小姐,天快黑了,快点离开这里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男人声音有些浑浊阴冷。
简初望着他,忽然觉得他的面容有些熟悉,眼里都是迷惑。
“你是谁?”她有些警惕地问道。
男人的嘴角动了下,望了她一眼,态度却是很谦恭。
“小姐,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但我对你毫无恶意,相信我,这些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回去吧。”
简初的神智完全清醒了,打量着他。
“竟然是你。”她惊叫起来,如果没有记错,他就是那个在她临出狱几天前过来看她的男人,也是叮嘱她回到厉容铭身边的男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正想找到他呢!
果然这事与他有关系。
看到简初认出了他,他也就点了点头。
“小姐,还是听我的话回去吧,回到厉容铭的身边,回到明龙阁,相信那个阴谋很快就会露出水面来了。”男人郑重地叮嘱道。
“你也知道二年前的事是一场阴谋对不对?”简初的心都提了起来,有些兴奋而又紧张的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是,那的确是场阴谋。”男人眼里的光有丝怜惜,毫不犹豫的肯定道,“但是小姐,二年前的事太复杂了,狡猾的幕后凶手已经隐藏起来了,现在你是得不到任何有利的证据的,而且这事已经过去二年了,很多证据都已经销毁了,但只要你回到厉容铭身边,回到明龙阁,一切都会有办法的,相信狡猾的凶手很快就会露出马脚来了。”
简初呆呆站着。
“真的吗?还要多久,三个月的时间够不够了?”她着急地问道,只想快点弄清这一切,然后她好全身而退。
男人看她一眼,眸光有些深不可测。
“应该差不多了,不要心急,总会水落石出的。”男人温言宽慰道,掉过头去准备离开。
“喂,那天为什么要告诉我厉容铭会去红人馆,为什么?”简初在后面直问道,冷静下来的她很多时候都有些后悔,后悔那天走进了红人馆。
如果不是面前的男人透露了这个消息,她也不至于会寻到红人馆去的,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厉容铭吃得死死的了。
她现在深信,像她这样人生一片空白的女人失去了身就会失去心,这真是错不了的。
男人的脚步没有停下来,略微苍老的声音却是不急不徐地传来:“小姐,保护好你的妈妈,以后你会明白一切的。”
他的声音有些飘,听起来不似刚才那么严肃,在这空旷的郊野里竟然是那样的飘渺不真实。
简初懊恼,想追上去拉住他问个明白。
可男人的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甚至让简初觉得刚刚的一切竟像做了场梦似的,而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曾出现过般。
此时,天色黑了下来。
手机响起。
“初初,你在哪?我来接你。”接起电话,是乐辰逸打来的。
简初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答应了乐辰逸的,请他吃饭。
“阿辰,不用了,我打车来就行了。”简初慌忙回应道,朝着马路上走去,一会儿后,扬手招了辆的士。
蔷微阁。
幽静的包房,蜡烛摇摇,小假山旁的水流声潺潺,轻音乐缓缓飘荡。
简初坐在乐辰逸的身边。
二人坐得很近。
乐辰逸点了很多菜,点心,都是简初最爱吃的。
“初初,你消瘦了许多。”乐辰逸凝望着简初,眸底里有疼惜也有火热的暗潮,他伸过手去,握住了简初微凉的手,想给她一点温暖。
“我……”简初不期然地想要收回手,却被乐辰逸握得更紧了。
他掌心的温热传到她手背的肌肤上,温暖,贴心,简初有一瞬间的愣神。
“初初,告诉我,二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去坐牢?”乐辰逸的眼光渐渐凌厉,这些天,通过他的调查,简初竟然在过去坐过二年牢,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甚至连她坐牢的消息都被媒体封锁了,外界很多人都不太明朗这件事。
当乐辰逸知道这个消息时,惊得跳了起来,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恨得咬牙切齿。
厉容铭,有你这样糟踏一个弱女子的吗?你还算个男人吗?
那一刻,他很想冲上去揍厉容铭一顿,可他到底忍住了。
谁叫简初是他名义上的太太呢,眼下来看,唯有帮简初脱离那个牢笼才是上策。
简初的脸瞬间苍白。
乐辰逸的问话挑起了她心底深处掩埋的那根刺,她已经用血肉掩盖了,再不愿意提及,可他偏偏揭开了那道伤疤。
“初初,告诉我,我要还你一个公道。”乐辰逸咬紧了唇,眼圈泛红。
简初抬头望着他,眼里越来越模糊不清,晶莹泛亮的光在眼圈里闪着,微微瞌眼,滚落的是辛酸的泪。
如果她能说出来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她能有理有据地说出来,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了,那天,突然就感到车子撞到了什么东西,惊惶失措地从车里走下来时,就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
她吓得晕了过去……
那种可怕的感觉又从脚底窜起,直朝心脏袭来,像千年极冰,冒着丝丝寒气,她浑身打了个寒噤,嘴唇哆嗦着。
“初初,初初。”乐辰逸急了,焦急的喊。
此时的简初脸色苍白,目光直直的,整个人像傻了般坐着,没有知觉。
乐辰逸的手摸上了她的脸,二个宽厚的大掌包住她的脸,摩挲着,却温暖不了她的心,他痛心喊着她的名字,后悔不该逼问她的。
直到耳畔传来的一声声焦灼亲切的叫声,渐渐把简初从荒芜的虚无中拉了回来,乐辰逸焦虑痛苦的脸呈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神志一点点清醒过来。
“对不起,初初,我不该逼问你这些的,来,喝点温水。”乐辰逸站起来,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端起桌上的水杯递到了简初的唇上。
简初张开唇,温热的水喝下去,才慢慢镇定下来。
“阿辰,不要问这些了。”她虚弱地说道,“都过去了,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乐辰逸的心隐隐作痛,臂弯收紧,把简初圈进他的臂弯里,沉默无言。
此时的简初虚弱无力,柔不禁风。
所有的坚强都只是她的外表,而她的内心该是多么的脆弱呀。
乐辰逸看着自已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被摧残成了这样,心底里是咆哮的愤怒,可他却无可奈何!
他甚至不知从何着手。
“初初,是我无能。”三年前,如果他不顾一切地带走她,她又怎么会受到如此的伤害呢,心里的愧疚越来越大,错不在简初,她只是个弱女子而已。
“来,喝点乌鸡汤。”乐辰逸把一碗热热的乌鸡汤放到她面前来,拿起勺子,喂了她好几勺后,直到她气色好些了,才放开她坐了下来。
这顿饭,后来,乐辰逸再不敢提及这个伤心沉痛的话题了,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沉敛而寂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