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夏若芸又羞又气,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无耻到这种程度的,做了坏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夏若芸都有些后悔昨晚上怎么不干脆把他咬掉了算了!指着李卫东说:“你别得意,这就是证据。我回头就把它给我妹妹,看你怎么解释,臭流氓!”
李卫东哈哈一笑,说:“傻妞,你要是真拿了这个给冰冰,该解释的应该是你才对吧?你认为冰冰会怎么想,咦,我的TT怎么跑到你那里去了呢?”
“你,我……”
夏若芸立刻又没词了,基本上跟李卫东这种人斗嘴,就是自讨苦吃,气愤愤的把TT朝李卫东脸上丢了过去,转身就走。李卫东在后面哈哈大笑,说:“怎么这就走啊,你刚才不是问这是什么吗,不如一起探讨探讨啊!”
“滚!”夏若芸气急败坏的摔上了门。
李卫东擦了把头发,回到房间一边换衣服,脑子里却翻来覆去在想邹长龙刚才说过的话。“没错,你父亲是我出卖的,但是我邹长龙自问顶天立地,对得起良心!如果说有人背信弃义,那也是他不是我!”
如果邹长龙确实没有撒谎,夏继岭又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现在基本可以断定的是,基金确实是落到了邹长龙的手中,或者说至少在邹长龙的掌控之下,而邹家之所以出事,也必然是因此而起!可是邹长龙又究竟在害怕些什么,难道说他也只是这笔基金的过路财神,根本就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这究竟是什么人或是什么样的势力,连邹长龙这种人都为之忌惮!不,等一等!李卫东突然敲了敲脑袋,他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从夏继岭遇害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年,一直都是岳天雄在替邹长龙背着黑锅。这个岳天雄跟邹长龙截然相反,如果说邹长龙今天是虎落平阳,岳天雄则更像是一条阴险的毒蛇,这个家伙一直躲在暗中,他究竟在觊觎着什么……
通!隔壁像是隐隐传来一声轻响,李卫东不觉一怔,因为一直在凝神思考,听觉也随之下降了不少,这时连忙屏住呼吸侧耳凝听,紧跟着脸色就变了,一甩手掌中便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枪,豹子般飞蹿出去,砰一声撞开了房间门。走廊里,七八个黑衣大汉正握着枪凝神戒备,突然看到李卫东冲出来倒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便惊恐的看到李卫东的枪口喷出耀眼的火光。
砰!砰砰砰!一连串枪声敲碎了夜晚的寂静,几个大汉举枪对准李卫东,可惜再也无力扣下扳机,不甘心的倒了下去。但就在这时,李卫东也发现了一件事,让他心瞬间跌入冰谷。
走廊两端,不下二三十枪手,无数枪口黑洞洞的瞄向这里。接着他就听到他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想要你马子的命,就乖乖把枪放下!”
声音尖细,听上去有些刺耳。李卫东叹了口气,扔掉手中的USP,说:“我真的没想到,原来是你!”
李卫东确实没想到。邹家惨祸的凶手,他想到了方震南,岳天雄,甚至包括将军,唯独遗漏的一个人,是邹长龙的徒弟,那个细皮嫩肉看上去有些娘们的人,罗军。
也许是一直是活在师父邹长龙的影子之下,同样是世家子弟,罗军却一直混的不咸不淡,在任何人眼中不过只是邹家的附庸。李卫东纵有智力加二,也只是从逻辑上去推理,却怎么都没想到原来变态到令人发指的凶案,竟然是不起眼的附庸一手策划!
或许,也只有小人物平时压抑的太久,才会做出如此疯狂如此恶毒的行径?
“姓李的,别想耍花样,动一动,你马子先没命!”
罗军的枪管塞在夏若芸的口中,脸上挂着得意而狰狞的笑。夏若芸不知遭了什么算计,软绵绵的靠在一个大汉的身上,只从眼神中能看得出她神智仍然清醒。罗军这厮显然是因为上次在李卫东手里吃过亏,这次学了个乖,躲开很远,并且前后左右分别站着一个彪形大汉凝神戒备,将他保护的严严实实。在这个距离上李卫东借助替身术的四秒隐身或许能勉强冲得过去,但是再想突破四个大汉的防护,一举将罗军制服,李卫东自忖连三成的把握都不到!
也就是说,一旦冲动的后果,夏若芸七成可能是死在罗军的手上!尽管李卫东一向胆子够大,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深吸一口气,李卫东说:“了不起,了不起!想不到出卖邹老板的人竟然是你,好一招移花接木,栽赃嫁祸,我真是想不佩服你都不行。”
一边说着,脚下缓缓朝罗军迈步过去,如果想保证一击得手,必须尽可能的缩短这段攻击距离。但是罗军马上看穿了他的心思,喀嚓扳开击锤,尖声叫道:“站住!李卫东,我知道你出手有多快,所以最好别冲动!别告诉我你真不在乎夏大小姐死活,嘿嘿,当我是白痴么?来啊,先给李先生打一针,让他爽爽!”
嗤,一支细细的针头飞快的刺进李卫东的后背。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很快李卫东就觉得天旋地转,两脚发软,踉跄着险些摔倒。耳边像是敲响了一面大鼓,扑通,扑通,他知道这是自己心跳的声音,只是这声音越来越沉,越来越缓。努力张大嘴巴想呼吸,却已经使不出任何力气,终于随着耳边的声音骤然停止,李卫东也随即眼前一暗,像是被抽去了提线的木偶,颓然跌倒。
昏昏沉沉中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眼的光亮把他惊醒。睁开眼,一片雪白,用了差不多半分钟才适应过来,原来正对着他的是一盏雪亮的射灯。
“芸儿,芸……咳咳!”
刚一出声,便觉嗓子里像是着了火,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而随着身子牵动,才发现自己被两手反剪绑了个结实,要命的是两只手掌竟不知被什么东西紧紧铐住,十根手指只能笔直张开,丝毫动弹不得!只听一个声音冷笑着说:“抱歉啊李兄弟,听说你跟浙江司徒家颇有渊源,妙手空空的本领无人能及,所以不得不防。这副钢指套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大小可还满意?”
射灯旁边闪出一张白净的脸孔,一副金丝眼镜,配上还算帅气的面孔,看上去温文尔雅。李卫东心里却只能暗暗苦笑,刚才之所以没有躲开那一针而故意让罗军的手下抓起来,不是托大,而是一直以来他有着两样让他非常自信的保命手段,一是具有隐身特性的真实替身术,还有一个就是关键时刻可以瞬间逃生的随机卷轴。
当初从杂货商里一共买来六个,在中海乱舞迪吧用去一个,上一次香港之行又在陆家地下室用去四个,此刻戒指空间里还有最后一个。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逆天的储物戒指却让罗军认准了他是神偷世家的传人,这个罗军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阴毒,也更加狡猾!为了防止他逃走,居然能想出这么卑鄙的点子,此刻十根手指想动都动不了,既不能结印替身术,也没办法捏碎随机卷轴!
是啊,如果这厮不够阴毒狡诈,又怎么可能在邹长龙身边蛰伏了那么多年而不露出丝毫破绽,甚至连自己的智力加二,居然也完全忽略了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罗军,罗军!老子阅人无数,连陆伯涵邹长龙这些人都逃不过法眼,唯独漏掉了你!李卫东真想一拳将眼前这张文质彬彬的脸孔砸个稀巴烂,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大小姐,她人在哪里?”
罗军一声冷笑,揶揄的说:“李兄弟,你也算见过世面的人,身边好像也并不缺少女孩子。我真不明白,一个面瘫的女人有什么好,居然值得你如此关心?”
李卫东沉默了一会,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说:“是啊,你当然不会明白。就凭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跟畜生没有什么分别,又怎么可能明白人类的感情?”
罗军也并不生气,拍拍李卫东的脸颊说:“怎么,想激怒我?李兄弟,你的道行还浅了点。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我曾经跟你说过一句话,在云南这个地界上,别惹我,否则一定会让你后悔,可惜你不肯听,哈哈。那就怪不得我罗某手黑,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就算我不来云南,你会放过我?”李卫东嘴角浮起一抹讥诮,说:“当我是三岁孩子吗?以邹长龙的实力,你想将他一举扳倒,一定精心策划了很久吧?三年五载,还是十年八年?但可惜的是凭你自己的力量还是没有办法跟邹家抗衡,这才想到嫁祸给陆家,借刀杀人,等到两家拼到两败俱伤,再由你来收拾残局,坐享渔利,陆家分明是你早就设计好的棋子!罗军,出来混,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栽在你手里我认了,可是你又何必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罗军哈哈一笑,说:“你这么说我也不反对,我知道我不是君子,不过有时候当小人也不错啊,至少笑到最后的人是我,对么?”
李卫东说:“那当然,你想笑多大声都没问题。我只是替邹长龙有些不值,纵横半辈子,却被自己最倚重最信赖的徒弟出卖,难怪有句话说,高贵的骑士总是死在小人手里,可惜,可惜!”
罗军眯缝着眼睛,缓缓说:“可惜什么,我只不过拿回我罗家应得的东西,有什么错?说我是小人无所谓啊,我最欣赏的一句座右铭,当婊子就不要怕人骂。可是他邹长龙卑鄙阴险自以为是,又算得上哪门子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