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虎帮大堂里,阴风惨惨。
六虎帮议事厅,杀气腾腾。
大堂里,两具枣红『色』的棺材散发着浓烈的油漆气味,四周的墙壁,挂满白纸黑字的挽联和祭幅。一个硕大无朋的火盆摆放在两具棺材的正中,黄『色』的冥钱整包整捆在丢进火盆内,桔黄『色』的火焰蹿出一两尺的高度。阴凉的风卷起灰白的灰烬,满堂飘扬,极象是残冬飞雪。
范虎他们在那个世界,定然比在人世间活得滋润。足足两马车的冥钱陪着他们上路,在那个世界里,谈不上是富可敌国的款爷,一定是富甲一方的阔佬。
不过,这些财富没有勾起大堂里任何人的**,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没有一个人萌发出愿陪他们去沾光享福的意念。而是诚惶诚恐地哭哭啼啼。
再加上似道似仙似人似鬼的许馗和许道,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鬼哭狼嚎地在棺材前跳跃和『吟』唱,将大堂的氛围烘托得更加阴森和恐怖。
议事厅里的气氛不阴森,却很恐怖。
『毛』莽坐在议事厅中椭圆形桌子的首席,范蛟与其余五虎依次环列左右,十几名背枪荷弹的士兵面无表情,陶俑木偶一般站在桌子的四周。
『毛』莽吹出烟嘴内的烟蒂,信手将烟嘴丢在桌面上。宽厚的巴掌拍得桌子嗵嗵作响,粗重的嗓音让人头皮发麻:
“你这个买屁股玩女人顾前不顾后的东西!不是你起了蛇吞象的心思,我的老姐会陪上一条『性』命?假若有两个外甥,今天我要亲手杀了你为我姐殉葬!”
范蛟鸡啄米样的点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出。.
“别在我面前装乖做戏,你找我无非是要把我当枪使。有话直接说,别当着我是猫,避开我是虎。我最看不惯就是你这样的人,办事只会凭着阴谋诡计,贪生怕死。是男人,不能做到流芳千古,只要敢拼敢闯,就是遗臭万年也算没有白活一回。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就是别人给你报了这个仇,你活着有脸面有尊严?没有我这草头王的『毛』莽,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范蛟阴沉着脸,窥视了『毛』莽很久,嗫嚅了半天,最终鼓足了勇气才说:“范蛟无能不假,但凶手的背景复杂更是事实。凭六虎帮的力量与他们抗衡,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他是谁?是人是兽?”『毛』莽这一巴掌拍得更响亮,桌面上传出一阵瓷器碰撞声响。
范蛟急忙从怀中掏出那张纸条双手送到『毛』莽的跟前。『毛』莽一脸的愤怒,一挥手,将纸条扫到桌下。
“你是在取笑我『毛』莽是睁眼瞎是不是?!”
范蛟连忙摇动双手,这时才记起『毛』莽是个能念出一字,却不知道一字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的人。
“他就是江湖上声名鹊起的踏雪无痕。”
『毛』莽扭过头去,向身边的副官问道:“百家姓里有这个姓的?”
副官想发笑却又不敢笑出来,低头在他的耳边耳语了两句。『毛』莽咆哮起来:“你是显摆学问还是让我来猜谜语?”
“是是是,不是不是。”范蛟也被『毛』莽骂昏了头,半天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段虎清了清嗓子,一口气说完了范蛟要说出的话语。最后说:“我不太清楚却然大师的底细,但对了然大师还是有一些了解。我不相信乌龙寺院的僧人会参预这件事情,也希望『毛』团长和少帮主慎重地思考。”
“却然是了然的师弟,没有了然的指引,却然长有千里眼顺风耳?怎么知道我们得到了那东西?没有乌龙寺院给却然撑腰壮胆,他敢在六虎帮如此的张狂?”
范蛟此时的神态一点儿都不亚于『毛』莽,说话的语气比『毛』莽显得更有力量。
段虎不敢说出他暗中跟踪看见的事实,却不相信朱雕会出尔反尔,也不相信笑傲江湖的却然会做出这样夺宝又索命的事情。其实,他是很清楚却然的底细,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不宜道出罢了。
“从江湖上对却然的传说中看,却然想盗扳指,不说是易如反掌,肯定得了手帮主他们还没有反应。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何苦要取帮主和太太的『性』命,又不放过春草。我们谁见过却然的字迹?江湖上栽赃陷害和转移视线的事情还少么?”
议事厅顿时嘈杂起来,四位堂主有支持范蛟反对段虎,有拥护段虎反驳范蛟的。范蛟和段虎更是各持己见,据理力争。
『毛』莽一时间被吵得头昏脑胀,抽出腰间的枪重重地甩在桌子上。嘈杂声顿时湮灭,议事厅里只有『毛』莽的声音在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