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州府城内,熙熙攘攘,一片祥和热闹的景象。家族的子弟们骑着马带着护卫,自修武者们多是独来独往,更多的是平民百姓,一个个或喜或静或闹或哭,各有各的生活。
这是渭州府最平常的一天,世间百态一一展开,没有什么大事小事,只是来来往往的人,各有各的事,各有各的生活罢了。
忽地一声尖锐地哨响从远处空中传来,渭州府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看去——只见半空中,伴随着那一声哨响,一道长长的红色烟雾升起。
紧接着,又是一声哨响,又是一道红色烟雾升起!
这还不算,在这两次之后,竟然又有一次哨响,又有一道红色烟雾升起!
“出大事了!”
平民百姓尚且没有感觉到什么,那些家族子弟和略有耳闻的自修武者们都一个个变了脸色,看向那三道长长的红色烟雾。
三次紧急求救的信号,渭州府各家族猎场的方向!
紧接着,一声长啸的声音从渭州府城内部响起,紧接着,接二连三的长啸声相互呼应,整个渭州府城的先天高手都被惊动,一起做出了对这求救信号的呼应!
一匹匹快马被拉出来,随着一声声激烈的呼喊声,骑手们毫无顾忌地在城内就将速度提升到最快,疯狂地朝着求救信号响起的地方赶去!
这时候,就算是对武道漠不关心的平民百姓也察觉到了——渭州府的确是要出大事了!
近半个时辰之后,行动最快的左家最先赶到猎场入口处,和谭供奉以及各家族的公子和千金见了面。紧接着,左家还没有来得及问询,王家、金家、杜家等家族一一来到。
领头前来的除了各家族的族长还有先天供奉,来到这里第一件事就是看到谭供奉胸口的血迹,顿时都做出了判断:这一次求救信号,必定是因为有先天高手出手了!
左家族长目光一扫人群,忽地焦急起来:“谭供奉,二郎呢?二郎在何处?”
谭供奉身体一晃,翻身下马,眼角含泪,对着左家族长竟然跪倒在地:“左家主,我对不住左家啊!没能在那人手下保住二少爷!我……我从未如此……”
说着话,他声音经有些哽咽起来!
左家族长闻言,身体重重一抖,咬牙切齿恨声道:“是谁!是谁杀了我孙儿!杀了我左家的天纵奇才?”
谭供奉道:“对方似乎来头不小,用的刀是松纹钢打造……”
“谭供奉!”左家族长抖动着花白胡子怒声喝道,“我左家还不至于连一个用松纹钢的人都惹不起!”
谭供奉急忙分辨:“左家主!我要说的不仅仅是松纹钢,对方是一名后天武者!”
左家族长听到这荒谬的话,顿时怒极反笑:“谭供奉,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么!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出口,对方是后天武者,你为何不出手擒下?”
谭供奉说道:“那人刀法极为玄妙,而且力大无比不惧先天气芒!我的先天气芒在他身上只能留一个红印,而他只要一拳就能把我打的吐血!这件事情,金家小姐和诸位公子亲眼目睹,我万万不敢胡言乱语!”
左家族长和各家族长以及各家的先天供奉都吃了一惊,抬头朝着金家小姐金小依看去。
金小依迎着众人目光重重点头:“那人前所未有的强,虽然只是后天武者,却将谭供奉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据他自称,在谭供奉之前,他已经战胜过两名先天高手!”
“咝——!这人当真了不得!”
一名先天高手抽着冷气说出了众人心声,一个后天武者能够击败先天高手,而且并不止一个,这就说明他的实力当真强悍,不下于一般先天高手。
另一名先天高手则说道:“此事谭供奉判断的不错,这人能做出如此事迹,背后果真来头不小!”
听闻这话,左家族长脸色更加难看:“谭供奉,此事缘由到底如何?这人怎么会对二郎出手?二郎如今安危如何?”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家族长也在众人中看了一圈,反应过来:“我家的孩子哪里去了……该不会……”
金小依开口道:“若说此事,还真是全由王公子而起!”
王家族长顿时大怒:“你说这件事是我儿子的过错?你凭什么这么说?”
金家族长也开口道:“小依,若没有亲眼目睹不要随便开口。”
金小依并不害怕王家族长的怒气,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是起初因为那人走错了路,摸到了猎场来。杜家公子上前骂他傻子,左二郎和我都过去看。”
“左二郎本来还和那人说的好好的,王家公子却想了个坏办法,他让左二郎用‘十丈红尘’暗算那人,准备废去那人修为然后他们几个把那人当做猎物射杀来玩。”
众人闻言顿时都有些神色古怪,这人既然能够击败先天高手,自然是强横无比,这王公子竟然打上了他的主意,这不是活生生地活腻歪了找死么?
王家族长脸色尴尬,有些理不直气不壮地分辩道:“我儿子向来是心地善良,万万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他这分辩里面的心虚简直叫人一看便知,众人顿时都明白金小依话里面说的都是真的。
左家族长怒视王家族长一眼:“王家养的好儿子!想出这种阴损事情却叫我孙儿去上前!”
王家族长也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你当你孙儿就是什么好鸟不成?”
一名先天高手问道:“这么说,左二郎是答应了王公子的话,出手之时被那人抓住了?”
金小依说道:“大概是这样吧,我们后来再赶过去的时候,左二郎已经被那人削去了耳朵,灌下了‘十丈红尘’。那人说左二郎要削去他的耳朵,让他喝‘十丈红尘’,并且用弓箭射死他,他也要还回来……”
左家族长浑身一抖,长叹一声,眼泪顺着皱纹、脸颊滚滚流下:“我的孙儿,你死的好惨!”
左家众人脸上都面带哀色,与左家不相关却都不免感觉此事有些好笑:左二郎一向自诩冀州府第一天生奇才,号称先天之下再无敌手,这下惹到比他更狠的后天武者,被人家用他自己说的办法弄死,可谓是最自食其果的死法了。
王家族长心中带着一丝希望,小心翼翼问道:“金家的姑娘,我儿……”
“那人说了,也依照左二郎一样做。”金小依答道。
王家族长顿时大叫一声,痛心喝道:“哎呀!我们王家的独苗啊!”
谭供奉不着痕迹地站起身道:“除了左家、王家之外,于家与张家的公子也被那人杀了……诸位家主,该如何对付极可能背景深厚的此人,还需一起商议。”
听了这消息,倒是没有人出声——于家和张家并不是大家族,对于这种求救的事情并不如何热心,因此现在也没有赶到,自然不会有什么人为他们家的公子哭天抢地。
左家主看了一眼谭供奉,见他胸口带血,神色狼狈,刚才又舍弃先天高手的面子跪下请罪,知道此事只能到此为止。若再想要追究此人责任,这人肯定就会离开左家。
不过转念一想,此事责任还真不在谭供奉身上,当然也不在自己孙儿左二郎身上。若要说,就只能说王家的那个小混账实在是出门不带眼睛,什么人都敢惹,还偏偏一肚子坏水,带上二郎胡闹……想到这里,他对王家愈发厌恶。
沉吟一下,左家主开口道:“此人虽有来头,我们却也不能就此放过他,否则我们渭州府各家族的威名谈何存在?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看看那人是否手下留情,二郎、王家公子还有于家和张家的公子都要看看是否安好。还有,金家的小姑娘,之前那个杜公子——”
“我在这儿……”杜公子从人群中伸了一下手,众人都不由感慨这小子倒是命好,竟能捡回一条命。
杜家家主也松了一口气:“好好,你没事就好!”
众位家主和先天供奉稍作商议,便一起朝着那冲突发生的地方赶去。
赶了约有一刻钟路程,众人便来到了那地方,看到四具尸体以及明显的动手痕迹,众人都沉默下来。
显然,谭供奉和金小依的话并没有任何虚假,的确是有一个后天武者战胜了先天高手,并且杀死了左二郎、王公子等四人。
下马查看了一下左二郎的尸体,左家族长冷声开口道:“我左家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是什么背景,来到我们渭州府,杀死我们左家的第一嫡长孙,他必须要付出代价!”
王家族长更是双目血红,抱着王公子尸体咬牙切齿:“我要他血债血偿!”
左家和王家两家报仇心切,其他家族却是面面相觑,有些不太想管这件事情:“你们子孙不知死活惹下的祸事,这会儿倒想要带着大伙儿一起倒霉——若是那人背后真有大势力,怕是整个渭州府都要跟着倒霉!”
到最后,还是金家的族长开口说道:“我们渭州府各家族同进同退也非只一次了,这一次王家、左家、于家、张家的事情,我们也感同身受,大家都请多多留意,要是发现那人踪迹,定要告知。小依,还有谭供奉,你们将那人面貌衣着说出来,我们渭州府各家族都帮着寻找此人下落。”
他这话一出,其余各家族都连忙出口应和。只是帮着注意一下,不是真的去出手对付那人,也不必担着风险,面子上还能过得去,他们何乐而不为?
王家族长和左家族长见了,也知道叫众人为他们出力拼命不太可能,只能熄了这个想法。不过,两人都不打算就此罢休,暗暗准备将自己家族的人调来猎场好好搜寻,以免跑了那个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