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保的身体恢复的不错, 除了继续等待配型合适的骨髓,日常的生活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读书、玩耍、饮食, 和正常的小孩子没有两样。他已经能开口说很多话, 基本交流已无大碍。
侯保很安静, 可能他已经习惯了安静的世界, 只要我坐在那儿默默地陪伴他, 他已经很知足,我会给他念童话书,唱儿歌给他听, 他安静的看着我,灿烂的微笑, 苍白的小脸上留下让人刻骨铭心的顽强印迹, 让人不忍对他有一点伤害, 彷佛付出所有的一切来照顾他,亦是不能满足。
我想给保保买一件礼物, 让他能我不在的时候,在床上打发无聊的时光,能配的上他而我又能支付的起的,这样的选择并不多,魔方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侯保三岁的时候已经玩的很熟练, 有一个智商很高的爸爸, 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怜我二十几岁还弄不明白呢, 我唯一值得自豪的就是华容道了, 我的记录是三十五秒,我想应该去给他买个华容道, 这么古老的游戏,也许他没有玩过呢!
我背上大挎包,刚刚走到小区门口,看到侯精忠开着他那辆低调的奔驰进来了,他大老远的摇下车窗,很紧张的望着我。
“ 你去哪里?”他训斥道,他对照顾保保的阿姨态度也要比对我好。
“回家去呀!”我挤眉弄眼,存心逗他!
“说好两周,还剩下一天,你要要再待一天才能回去,否则律师费我一分都不付。”他霸道的说。
“你不付拉到。”总是用这套吓唬我,我还真不信了,赫赫大名的侯总无耻到这个地步了!本小姐我决定有骨气一次,不为五斗米折腰。
他气势汹汹的从车里走出来,拉住我的胳膊,口气却温柔了下来。
“我特意早点回来,想陪你去逛逛,你在这里这么久了,对保保照顾的很好,我想买个礼物送给你,一起去挑好吗?”温柔的我直起鸡皮疙瘩。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是送我礼物这种好事,我就从了吧。
“我正好要去给保保买份礼物,你顺路载我吧!”
他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
“总是被你气的失去判断力!”
拜托,他像神仙一样经常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这叫失去判断力?那不失去判断力什么样?阿弥陀佛!
我要买的礼物很简单,玩具店五块钱搞定。侯精忠就喜欢把简单事情复杂化,先是去逛女装部,衣服试了一套又一套,有几套他明显的流露出了欣赏的表情,可是嘴巴上还是说不好,折腾到最后一套都没有买。
“这一季大牌设计师都吃错药了!”
他大手一挥,决定去逛女鞋。最后结论还是一样,“这一季的大牌设计师都吃错药了!”又是只试不买,我累的像一条在六十度大太阳下晒蔫了的狗一样蹲在地上喘气,再也不肯起来走一步。
侯精忠拉我的胳膊。
“才走了一会儿怎么就累了,体力太差了,看来晨练需要加强强度。“我捂了捂扑腾扑腾的小心肝,还好,还有一天,我就不用生活在他的专治统治之下了。
我拒绝起来。
侯精忠用脚踢我。
“快点,再去饰品部看看。”
我对他翻白眼。
他挨着我蹲下来说:
“兜完饰品部,我请你吃大餐。”
看在大餐的份上,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说吧,还要耍什么花样?”
“走,带你去看看镇店之宝。”
哼!又是看,此时我不得不怀疑侯精忠是故意耍我,他就是存心用这些华衣美服来刺激我的,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穿着水晶鞋的公主,但是只试不买,十二点一过,马上被打回原形。让我继续做我的灰姑娘吧,我不在乎,以为可以打击到我吗?哼哼,我有气无力的跟在他的后面,被拖进一家珠宝店。
珠宝店的老板好像跟侯精忠很熟,把我们让进了内间雅座,这种购物待遇还是第一次享受到。我终于可以在一把舒服的椅子上坐下,甩掉我的鞋子,放松一下我那可怜的走的发肿的脚丫子。珠宝店老板看到我扭动的脚丫子,用白手套偷偷的捂住了嘴,我白了他一眼,有那么大味道吗?
镇店之宝是一枚重达四十六克拉的祖母绿戒指,售价一千多万,玉石戒面上闪闪莹莹的绿光,散发着诱人的贵气。
“吉吉,试试看。”侯精忠拿起戒指往我手上戴,我本能的向后缩,这东西实在是太贵了,他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
“试试看的胆量都没有?‘
真是开玩笑,我穿开裆裤就出来混小太妹了,什么阵仗没见过?
我没再退缩,任由戒指套在了我的中指上,霎时感觉尊贵从我的手指尖一点一点的向上蔓延,直至我的发根,我挺了挺胸,昂了昂头,优雅地咳了一声,然后迅速地优雅地摘下了那枚戒指。
我怕我再戴一会儿,我会爱上它。
侯精忠又把那枚戒指套回我的手上,并紧紧地捏住了我的双手。
“就买这个了!”
我惊诧,嘴巴张的老大,他已经把银行卡扔给了老板,老板转身出去刷卡了。
“不要,这太贵重了。”我被他吓坏了,这样的礼物我怎么收的起。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看起来有点熟悉的陌生号码,我想接电话,可是手被侯精忠紧紧的攥的,动也动不得。我示意他我要接电话,侯精忠却先我一步把手机按掉了。
他深情的盯着我,并把我的手慢慢贴向他的唇。
“吉吉,我爱你!”
OH,NO!
我在心里大叫不好。
“放手,不放手我要喊人啦,我是有老公的!”我挣扎着。
他放开了我的手,促狭的笑了笑。
“开玩笑的,别那么认真嘛!不过,如果你没有老公,会不会选我?“
情场浪子就是情场浪子,刚才表演的那么逼真,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有如果。“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掏出一支烟来若有所思吸了起来。
“你仔细想想再回答我。“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号码。
“吉吉,你快点回家来,我看见你老公搂着一个女孩子进了咱们小区旁边的宾馆了。“
开什么玩笑,今天是愚人节吗?
“你是哪位?‘
“我是你隔壁的张阿姨呀!”
哦,原来是邻居。
“张阿姨,你看错了吧。”一个人一天之内被愚弄太多次,就会变得麻木。
“侬嘎小姑娘,哪能嗄没心没肺呢,瓦会弄错它?我眼睛瓦要嘎毒,就是侬家丁翀呀,在隔壁宾馆,不信侬自噶去看呀!”她说着挂断了电话。
我只觉得脑子轰轰响,脚下因为走了太久,开始发软,站起来都是踉踉跄跄的,但是我还是记得脱下了戒指,再往外冲。
“你去哪儿?”侯精忠在我背后大叫。
我又跑了回来,把华容道交给他。
“记得帮我把这个给保保,我有急事。“
我觉得自己飘飘忽忽的就飘到了宾馆门口,一问前台,丁翀果然在这里开了个房间,已经入住十二天了,他根本没有出差,而是一离开家酒住进了这里,冷汗从我的额头一滴一滴的滴下来,前台的小姑娘冲我暧昧的笑,那笑容好不寻常,我的心开始像打雷一样的跳,脚步飘忽而凌乱,头脑一片空白,我本能的上楼梯,本能的敲门,却希望时间就此停滞,甚至倒转,或者这只是个梦。
开门的并不是丁翀,而是陈美。
我木木的问:
“丁翀呢?“
陈美慌慌张张的说:“吉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陈美,好久不见了,你也在呀?”我不假思索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