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海商的投名状！
蒋帆之所以过来得这么快，主要是有锦衣卫的线人提前通风报信，这才带着手底下的弟兄过来巡查。
在将整个港口控制住后，蒋帆就带着一队人下了船，来到港口上盘问起来。
“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张忠和张天佑对视一眼，然后挺身而出站了出来。
“这位军爷辛苦！”
“此地是小人管事，几位军爷有什么吩咐？”
蒋帆冷冷地看了眼张忠，见张忠一大把年纪了，一看就不是皇太孙所说的张天佑，跟他攀谈的心思也就淡了几分。
“皇太孙的律令没收到吗？”
“演武期间不许任何商船下海，更不许非法跟海外番商贸易！”
“军爷，我们没跟番商贸易呀，就是给他们送点水喝吃食！”
经过蒋帆这么一闹，张天佑是不敢再跟海商做生意了，海商也不敢继续在此逗留，一个个扯起风帆向着其他港口驶去。
然而，当两人听到“罚金”后当场呆住，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陆士原。
“那这些箱子是何物？”
“两位这是干嘛？”
有一部分商船，则直接驶向松江港，打算去跟大明官方市舶司贸易。
虽说这官职缩水严重，但两人还是非常开心。光是见官不跪这一条，就让两人非常满意了。
虽然他不信那个女人的话，但此次交易之时还是加了几分小心。
“既然赵老弟这样说，那本官倒不好意思拒绝了！”
两人听到这话差点吓得当场晕过去。
“不不！”
陈志坚闻言“哇”的一声哭出来。
沈从兴的话让身后的几个家主非常不爽，暗骂这人是太会溜须拍马了。
“必须投明！”
两人闻言连忙点点头道。
“这到了嘴的肥肉还能吐出来？”
那女人说的竟然是真的，他们真有皇宫里的眼线，能够提前知道朝廷的布置！
张天佑在几天前接待了一个特殊客人，一个头戴幕罗的年轻女人。
由于几家都是吃海贸饭的，两人没敢拿玻璃之类的东西来糊弄陆士原，而是搞来非常文雅的字画。
两人听到这话当场有点懵。
“行！”
他并不信任白莲教，甚至对白莲教有点鄙夷。
陆士原看到两人的凄惨样，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这时被众人嘲笑的陆士原，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正常来说，箱子里不该是码放整齐的绫罗绸缎吗，怎么变成杂草和石头了？
两人纠结了好一会儿，再次看向陆士原。
“陆大人，您家想抽出一千万两现银也不容易吧？”
陈志坚一哭，赵振廷也跟着哭起来。
然而，在得知海贸的份额快被罗家、沈家、陆家分完后，两位家主当场就慌了，再也顾不上体面不体面，连夜备上厚礼就去找陆士原说项去了。
两人说完这话，赶忙眼巴巴地看向陆士原。
两人听到这话赶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敢问陆大人，是不是补交了税银，朝廷对咱们以前走私之事就既往不咎了？”
“咱大明自有法度，绍兴知府不会乱来的！”
赵振廷听到这话激动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个意外之喜。
“咱们都属于商贾之家，有什么事直说就行，没必要搞这套了吧？”
“皇太孙说交多少交多少！”
“不瞒两位，我之前也曾劝过皇太孙，让皇太孙将两位的货物罚没。”
甚至可以先辞人后补票！
赵振廷一听说要交三成货值的罚款，心疼得腮帮子都直抽抽。
幸亏他早就投靠了皇太孙，否则他也会落得陈家的下场。
在张天佑这边走私受阻之时，其他几大海商也遭遇了差不多的待遇。
“这就看你们俩的忠心了，你俩想给多少？”
“这就是皇太孙高义的地方！”
“皇太孙圣明啊，呜呜呜……”
“你们是打算弃暗投明，还是打算负隅顽抗？”
“刚刚忘了跟两位说了，皇太孙皇恩浩荡，准许咱们分十年补齐！”
不过，经过这件事，倒是让他重新审视了下跟白莲教的合作。
赵振廷满脸不解地看向陆士原，心道这投名状该不会是让他去杀人吧？
“实际行动？”
“这可不是皇太孙找你们要的，这是罚款知道不？”
两人听到这话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如果分十年给的话，这事还真不算啥。
“陆先生，些许薄利不成敬意！”
然而，在朱允熥常驻吏部，天天抓着吏部尚书詹微谈人生，谈理想后，吏部一路绿灯，只要张清来上书说辞谁，吏部那边立马给批文。
“伱再敢贿赂本官，信不信本官将你扭送到衙门，治你个贿赂军官之罪！”
皇太孙竟然只靠一个小小的证券交易行，外加一个金陵银行，就能干出这样多的事，简直是神仙手段！
“当然！”
蒋帆走过去一看，见到里边还真是杂草和石头，当场就有点懵。
毕竟海贸利润极大，就算给大明交点税也没啥大不了的。
赵振廷听到陆士原的话，感动得泪流满面。
陆士原在将沈从兴领进去后，就像忘了他们似的，将他们给晾在了原地。
只是一想到要过十年苦日子，两人心里还是有点不乐意。
想说动皇帝陛下拿出几百万两银子，编练一支强横的水师岂是那般容易的？
哪怕皇太孙深得皇帝陛下喜爱，皇帝陛下也不可能豁得出去几百万两银子，支持皇太孙干这种不靠谱的事。
张忠见他们连撬棍都带着，顿时明白对方是有备而来。
蒋帆让随船的舌人给海商宣讲大明政策，直至他们都听明白了，这才带着人离去。
“一旦此风蔓延，大明海贸将彻底断送！”
有了这一千人，张清来在苏州大刀阔斧地改革了一番，已经将苏州上上下下全都攥在手里。
“辽王可是皇帝陛下的亲儿子，他才不管什么法度呢，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陆士原明知道两人在说胡话，但也懒得拆穿他们。
正常来说，这种事情干起来是相当麻烦的，哪怕辞退个典吏都得惊动朝廷，从吏部获得批文才能辞退。
两人哭的不是族人被抓，而是因为朝廷推出来的这个“补税”政令。
要是没这两幅字画，他跟陈瘸子还只能在外边站着哩。
“反正朝廷的俸禄也没多少，没有就没有吧……”
“陆大人，还请您替我们引见一下，替我们跟皇太孙求求情！”
“这些箱子确实不是空的，但里边没有货物，只有一堆杂草和石头，是帮着海商压箱底的！”
陆士原见两人越说越不靠谱，赶忙打断两人的话。
“有这回事！”
“我回去就给皇太孙建生祠，日夜保佑皇太孙长命百岁！”
这回轮到赵振廷和陈志坚纠结了。
陆士原闻言嘿嘿笑道。
因为他太清楚此事的难度，光是编练水师这一项就是大工程，没个几百万两银子连想都别想。
“我们陈家给皇太孙六百万两，分十年……”
“而且皇太孙还承诺，可以准许咱们子弟出仕！”
“敢问陆大人，听闻市舶司海贸份额快分完了？”
这个女人告诉他，朝廷的海军已经练成，不日将抵达沿海卫所查禁走私，并劝他早做打算。
“我真该死，我之前竟然还想跟着张天佑那个狗东西跟皇太孙作对，我……”
“这是补交的税银！”
“我陆家打算补税一千万两……”
陆士原见两人这般表情，赶忙给两人打了个补丁。
“然而皇太孙给我上了一课，他告诉我说，任何事情都要有法度。一旦他开了这个口子，将你们的货物全都罚没入宫，那么将来就有人利用这个口子，炮制别人走私的证据，罚没别人的货物。”
蒋帆看了看码头上摆放整齐的一个个木箱子，冷笑着问道。
“据说已经抓了我陈家不少人，连我两个族叔都被抓进去了，呜呜呜……”
张忠闻言嘿嘿一笑。
陆士原略微沉吟一番说道。
“第二点，补交税款！”
商贾出仕啊，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
两人在听到这话后，就连补税几百万两银子之事都不觉得肉疼了，甚至觉得千值万值。
躲在一旁的张天佑见到此情此景，在得意之时，心里也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在张清来的步步紧逼下，张家在苏州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
“孤建市舶，兴海贸，非为私利也，乃是为大明千秋万代之基业，亿兆百姓之福祉！”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这边刚准备装船，就被靖海军给堵个正着，并且没有收到台州卫的任何警示。
赵振廷听到这话，赶忙拍着胸脯表示。
“因此，他身为大明皇太孙，绝不能开这个先河。”
如果朝廷真抓着他们这些年走私的罪证不放，非逼着他们补税，那他们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收起你的奸商行径，你当本官跟那些腌臜的贪官一个德行？”
陆士原见到两人如此恭敬，这才开口说道。
几个小兵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也呆住了，这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啊。
“正常市舶司关税是一成，你们是三倍罚款，那就是货值的三成！”
赵振廷闻言懊恼地拍着大腿。
“话虽如此，但礼不可废。您现在是官，在下是民，民见官下跪行礼，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陆士原见状赶忙补充道。
“陈老弟莫慌！”
如果鲨鱼卫都制不住他们，那就换掉当地官员，换成自己的死党。
两人一开始听得冷汗直冒，心想皇太孙可别把他俩划到张天佑一党里去。
再者说，海商就算押箱底，也是挑瓷器之类的压，没听说有拿石头压箱底的呀。
陆士原也不客气，当即说出自家的补税数目。
“这不是给皇太孙的钱，这是咱们补交的税银！”
陆士原摇摇头道。
两人听到这话一愣，心道皇太孙还缺人，还愿意接受两人的投效？
现在他俩不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了么，皇太孙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
“投名状？”
“两位起来吧！”
“啥？”
“我们哪敢看不上呀，我们只是最近太忙，一直没抽出时间过来而已……”
“事先声明，皇太孙恩准的出仕，只限于文华殿的官职，可不是朝廷的正式官职……”
但收队归收队，警告那些海商一番还是有必要的。
一直没说话的陈志坚也倒起苦水。
“咱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搞这些花头就没必要了吧？”
遇到不愿意配合的官府，他就派鲨鱼围过去盯着。
随着蒋帆一声令下，几个靖海军的士兵当即拎着撬棍走出来，对着箱子就是一阵乱撬。
给多了两人心疼，给少了皇太孙那边肯定不满意。
“你们俩已经听完皇太孙的口谕了，接下来该两位表态了！”
“只要皇太孙能原谅我们，让我们干啥都行！”
不多时，赵振廷坐在椅子上品着香茶，心里暗暗得意。
蒋帆闻言有些不信地看向一排排箱子，他才不信这伙人搞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给人压箱底的。
这让赵家、陈家两位家主非常不满，暗骂陆士原是小人，刚当上个破官就跟他们摆官架子。
陆士原并未给赵振廷个准数，而是模棱两可地说道。
“我要高悬皇太孙画像，早晚三炷香……”
“没收货物处三倍罚金后，扔可放还于尔等……”
“诺！”
“第三点，两位需要交个投名状！”
“我们赵家比不上你们陆家，我们就给皇太孙五百万两银子吧……”
陆士原见两人“真情流露”得差不多了，赶忙将两人从地上扶起来。
陈志坚则“砰砰”地磕着头，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以及对皇太孙的感激之情。
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的赵振廷和陈志坚，此时脸上登时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一千万两？”
虽说他们此次前来有求于陆士原，但他们依然想保持昔日的高调。
“还让我陈家补税，说我们欠朝廷几千万两税银！”
沈从兴笑着答道。
这是啥情况，难道锦衣卫弟兄的情报有误？
“尔等今后若遵守大明律令，孤依然认尔等为大明之民……”
朱允熥还怕张清来控制不住局面，直接派过去一千兴武卫老兵替他压阵。
蒋帆又撬开几个箱子，见里边依然没有货物，就只能硬着头皮带人收队。
两人说完这番话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委顿的坐在椅子上，任凭陆士原宰割。
赵振廷见陆士原这样说，登时忐忑地问道。
“你别告诉我，这些箱子都是空的！”
张忠满脸堆笑地上前，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金子，悄悄塞到蒋帆手里。
但他依然不慌，好整以暇地看向对方，任凭对方的撬棍在木箱子上折腾。
“以前的买卖还咋干哟，我这个月刚被没收了两百万两银子的货物，再被没收几次，我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赵振廷说到这儿“啪啪”地扇着自己耳光。
陆士原听到两人的话，再次朝着京城的方向拱拱手。
“奈何孤不愿以势压人，以权迫人。”
陆士原见两人接受了，随即说出第三条。
“没问题！”
忠心归忠心，但一提钱忠心就得打折扣了。
“陆大人，皇太孙说将货物发还给我们？”
沈从兴来到市舶司，见到陆士原出来迎接，当场就要跪下行礼。
“来人，将书画收下，给两位奉茶！”
陆士原确实好收藏古董字画，在瞟了一眼两人送过来的字画后，心里暗道两人也算是下血本了，竟然连阎立本的画作都能淘换来。
“如果每年只补一百万两的话，这不就从容多了？”
赵家家主赵振廷满脸堆着笑道。
他这波算是押对宝了，皇太孙确实是能干大事之人，只用不到一年时间就编练了水师，阻断了走私之路。
他命人提前准备了一些假货物放在码头，只等这边装完船，确定安全后才会命人将真货带过来。
“敢问陆大人，咋做才算有实际行动呀？”
天底下除了他，也只有白莲教余孽对大明恨之入骨了。
“好！”
“皇太孙圣明！”
不多时，一个木箱被撬开，露出里边的货物。
“敢问陆大人，啥是文华殿的官职呀？”
“辽王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呀，呜呜呜……”
“两位真的愿意投效皇太孙？”
“投明！”
陆士原闻言微微一笑，随即起身朝着京城的方向拱拱手。
“两位一直不来市舶司注册，本官还以为两位看不上这点份额呢。”
苏州知府张清来也对苏州府上下清理了一遍，凡是官府里有跟张家往来之人，全都被他剔除队伍。
陆士原点点头道。
陆士原当场纠正了两人的错误。
啧啧，一个从六品的小官而已，瞅把他给能的……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权当给令侄女添装了。”
虽说张天佑并未跟女人深谈，但是他通过一些细节，就可以大致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现在是时候替皇太孙敲一敲这些人的竹杠，帮皇太孙回回血了！
“赵老弟，陈老弟，你们两人现在啥想法？”
“敢问陆大人，这得补交多少？”
陆士原赶忙上前一把将其搀起，笑呵呵地打趣道。
“错！”
“还是陆大人给我俩定个数吧，我俩参考一下。”
其实一开始，陆士原都做好十年，甚至失败的准备了。
“这怎么可能呢？”
“是想在市舶司注册，还是继续干咱们以前干的买卖？”
然而，他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不论如何都没有收两人礼物的道理。
“皇太孙口谕！”
陆士原闻言，只能笑呵呵地收下。
这就是他一直致力于功名的原因，皇权之下甭管你有多少钱，终究敌不过朝廷的律令和法度。
还说愿意跟他联手，一起对付大明朝廷。
朱允熥这次收网行动是全方位覆盖，海上有靖海军，岸上有各地官府配合。
“来人，打开木箱查验！”
“这个不是针对你俩，我们陆家、沈家、罗家都补交了！”
“陆兄，您有所不知，现在绍兴知府是辽王！”
“尔等本为商贾贱民，不思报效朝廷，几次试图跟孤作对，孤深恨之……”
“咱们做海贸是赚钱，但还要压货、备货，以及维持日常店铺开销呢，根本没那么多现钱呀……”
“第一，交罚款！”
赵振廷听到这话，赶忙摆手道。
陈志坚也满脸惊讶，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沈老弟，你这样就过了哟！”
但一想到皇太孙没直接将货物全拿走，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反倒不那么肉疼了。
陆士原听到陈志坚的诉苦，心里更加暗爽了。
陆士原回忆这一年来的经历，只感觉置身梦中一般。
“现在绍兴知府天天找我陈家的麻烦，还要抓我去治罪，我……”
“两位，光嘴上说说可不行，你俩得拿出实际行动！”
张天佑那是妥妥的反贼，他们俩可从没干过造反的勾当。
现在两人只后悔一件事，早知道朝廷这么狠，两人早就跟张天佑合伙去海外建国了！
“陆老哥若是不收下，那可就是看不起我啦！”
有的被人赃并获，有的则见风向不好，直接去市舶司投诚去了。
“您是知道的，别看咱们家大业大，可谁家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呀！”
“这……”
然而皇太孙非但干成了，还没让朝廷掏一分钱！
两人闻言当即斩钉截铁的道。
现在绍兴府知府就是辽王朱值临时兼任的，原绍兴知府早就被朱允熥随便找个理由调到京里担任闲职了。
“敢问陆大人此言何意？”
“别提了！”
还是说，他们此行暴露了行踪，让对方提前做好了准备？
赵振廷酸溜溜地腹诽了一会儿，随即主动提起海贸份额之事。
“就是没俸禄，没职权，但是可以见官不跪，免除劳役等特权……”
不过这陆士原谱挺大呀，竟然敢自称本官？
张忠听到这话都懵了，咱大明啥时候多了个贿赂军官的罪名？
但既然人家这样说了，那就证明人家确实不想收钱喽？
张忠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收钱的军爷，一时间还真有点不知道咋办才好。
“皇太孙真能接受我俩？”
“你才被没收两百万的货，我陈家被没收了五百万的货……”
陆士原闻言刮了刮盖碗道。
蒋帆见状登时将金子扔在地上，并对张虎破口大骂。
“对对！”
陈志坚也非常不理解，搞不明白投名状是啥。
陆士原微笑着解释道。
“现在张天佑还没下落，他的货物放在哪儿，还有哪些渠道可以出海，朝廷可是还不知道呢……”
“如果两位能提供一些信息，或者帮着朝廷将张天佑抓捕归案，皇太孙自然会好好感谢两位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