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军事会议，你们这些学军事的去搞就是了，叫我干什么？”
重庆国防部。
秦卫很不满拉着自己的郑介民，一路不停地嚷嚷。
“以前也就算了，可现在谁敢说你不懂军事？你要是不懂，空军能连战连捷？还炸死了个日本大将……你不知道现在委员长一提起你都乐呵呵的。”郑介民拉着秦卫，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
“那也叫军事？那叫算计！算计懂不懂？”秦卫急了，“就是跟人玩儿心眼儿。”
“就是玩心眼儿啊。”郑介民回头看了他一眼，“军事计划什么的，制订之前就是跟敌人斗心眼儿。之后，一旦实施起来，就是听天由命了。顶多再加上一个看谁反应更快。”
“那我也不懂！”秦卫甩开了这家伙的手，“那么多人，那么多路军队，往地图上一标，我眼都晕。我指挥谁啊我？”
“指挥不了也得去。”郑介民再次抓住了他的胳膊，“委员长亲自下的命令，你必须去。而且还要跟周至柔一起代表空军参战……以前尽是日本人炸咱们，现在也该咱们炸炸他们了。你这个空军参谋长最懂得日本人的心理，放在一边儿可就浪费了。”
“你才最懂日本人心理呢，你全家都懂……什么话呀这是？”秦卫恼道。
“行行行，随你怎么说，反正你得跟我走一趟。”
郑介民也不恼，只顾拉着秦卫向前走。
……
“自武汉会战，我军有计划的撤出武汉之后，仍有近90个师的部队部署于武汉周围，在长江南北对武汉形成包围之态势。”
秦卫和郑介民赶到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何应钦正在听作战厅长郭汝瑰讲述当前的敌我形势。被人打断，看到进来的是郑介民，正要发火，可看到紧跟着进来的秦卫之后，就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两人找座坐下。
“我坐后面就行了。”
“你在前面。”
秦卫想坐到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可最后还是被郑介民，还在早已经赶到的周至柔给拉到了前面，就在周至柔的下首。而郑介民自己则坐到了最后面。而直等两人坐好。何应钦才示意郭汝瑰再次开讲：
“武汉以西、以北，是李宗仁将军所率领的第五战区，所部共6个集团军13个军34个步兵师和1个骑兵师、1个骑兵旅，部署在皖西、豫南、鄂南和鄂西北广大地域；武汉以南、以东，是薛岳所部第九战区8个集团军21个军52个步兵师。部署在赣西北、鄂南和湖南要域。此外，两战区内还有若干特种部队和地方游击部队。以上部队对武汉构成包围态势。第九战区以东，则是顾祝同所部第三战区4个集团军22个步兵师和2个步兵旅，可与第九战区互为策应……”
“而日本东京在本营在武汉会战之后，也对驻中国日军的任务进行了划分，分区而治。虽然他们撤销了华中派遣军，但新成立的中国派遣军依旧统辖华北方面军、第十一军、第十三军、第二十一军及第三飞行集团等。共有二十三个师团又十七个旅团，兵力八十五万。当然了，根据最新的情报，西尾寿造手上的兵力其实已经被严重削减。目前估计已经不到七十万，并且这种势头还在进一步持续之中。而据我们先前的情报，日军大本营的意思，是要将其中国派遣军的总兵力削减到五十五万左右……所以。其驻扎在武汉地区的第11集团军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唯一的一支能够对我进行野战攻击的部队。”
“大家对这个第11集团军想必也不陌生。司令官是冈村宁次，原日军第二师团师团长。也就是著名的仙台师团，这个师团与与谷寿夫的第六师团，也就是熊本师团并称日本最能打的两个师团……而现在，冈村宁次虽然已经不再是第二师团的师团长，但其辖下的第11军依旧有七个师团和两个混成旅团，其中就有第六师团。”
“第11军与我在湖南及其周围江西、广西地区扼守西南大后方的诸多主力部队形成了对峙，目前，冈村宁次正在不断寻机向我发动进攻。其目的非常明显，就是企图以军事打击配合日本政府政治诱降的政略迫使我国政府投降……而南昌，就是他们头号的目标。”
“南昌，因我第九、第五两大战区对武汉形成包围之态势，其战略地位更显突出。既掩护联系第3、第9战区的战略运输线即浙赣铁路，又是我集结重兵的战略基地，对日军构成重大威胁。此外，南昌还有飞机场，我空军经常由此起飞，前往轰炸日军长江中的军舰。为此，日军正积极准备进攻此地……”
“嗯。”见郭汝瑰讲完，何应钦点了点头，又朝后面的郑介民扬了扬下巴，“郑厅长，你来讲讲你们得到的情报。”
“是。”
郑介民赶紧上前，接过了郭汝瑰手上的教杆：
“根据我军令部第二厅所得到的情报，冈村宁次早在1月底，就已经向其麾下的第11军发出了‘仁号作战’的会战指导策略，并预定于3月上旬开始行动，意图一举攻占南昌，从而割断和粉碎我浙赣沿线部队。2月初，其计划受到了日中国派遣军司令西尾寿造的首肯和批准。不久，冈村宁次就和航空兵团和海军第2联合航空队商定了协同作战计划。同时，冈村宁次为了保证进攻成功，在准备期间还数次派作战主任参谋乘飞机侦察地形、我军的防御体系、工事状况及兵力配置、重武器的位置等，据此选定渡河点和进军路线、主要突击方向。而且，为提高进攻的力度和速度，冈村宁次改变了以往将野战重炮兵和战车配属各师团分割使用的方法，而是将其改为集中使用、统一指挥，同时改变了将战车分布在步兵战斗队形直前、掩护和引导步兵攻击的传统战术，将战车编为战车集团，预计在第一线部队前方2天行程的距离上，在航空兵支援下，进行远程迂回，从而突破我守军防线，为部队开路。……根据情报，其炮兵将由野战重炮兵第6旅团长澄田崃四郎指挥，共有各种火炮300余门，战车由战车第5大队大队长石井广吉指挥，坦克及装甲车共有135辆……”
“多少——？”
不等郑介民说完，就有人叫了出来。
“各种火炮300余门，其中重炮就有近250门，另，坦克及装甲车135辆！”郑介民答道。
“他冈村宁次疯啦？”那人跳了起来，“把这么多的炮和装甲战车集中起来，其他战线他还要不要了？”
“不管他要不要，如果这支装备了大量重炮和装甲战车的部队向你的防区发起进攻，你罗卓英挡不挡得住？”何应钦突然寒声问道。
“……挡不住。”
罗卓英犹豫了一下，最终颓然坐下。
……
“他就是罗卓英？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秦卫突然小声地向上首的周至柔问道。
“没错。”周至柔小声答道。他跟秦卫的关系不错，因为秦卫虽然在空军的威望不小，但从不抢权，更从不争功……当然了，能有这样好关系，更主要的还是蒋介石曾暗中告诉他，要他小心防备秦卫。这说明，他这个空军司令坐得很稳。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跟一个老是喜欢送他功劳的人斗气儿呢？和和气气的再等着人家把功劳送来不是更美？
“这么大一个官儿，怎么也叫来了？”秦卫又偷偷瞄了一眼罗卓英，发现对方的位子居然跟自己是平齐的，再看看对方的军衔，居然也是个中将……顿时有些骄傲。
“军令部第二厅把情报送来之后，委员长和何部长就一直不停地催促第九战区准备，可罗卓英负责指挥的战区右翼一直没有太大动静，反而以各种理由推脱，这一次何部长是专门拉他过来教训的。”周至柔小声答道。
“他可是名将，不至于这么不听命令吧？”秦卫有些疑问。他在重庆呆得也够久了，对国民党的那些将领也越发的熟悉。这个罗卓英可也不简单，早在北伐年间就已经相当出名，老蒋定都南京之后，就当上了军长。抗战爆发之后，更是迭经大战，不说战功累累，但也不少。否则也不可能升到战区副司令长官的高位。看看那些主持各大战区的都是些什么人，就可以想象他在军中的地位了。
“也不一定是他不听命令，你也知道，那些前线的骄兵悍将不好指挥。他虽然跟陈诚是老同学，关系不错，在土木系地位很高，可下边那些部队的主官可未必就是土木系的。”周至柔道。
“明白了。”
秦卫点点头，不再问话。
……
“罗长官，冈村宁次不仅集中了大量重炮和可观的装甲战车，他还准备了一样杀手锏，目标也直指你的防区。”似乎是嫌何应钦对罗卓英的态度依旧不够强硬，郑介民突然又说了一个消息。
“杀手锏？什么杀手锏？”坐在罗卓英上首的那人问道。
“陈长官，是毒气弹！”郑介民脸色凝重：“大量的毒气弹，还有毒气筒！单位以万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