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 诸葛雨桐止步练体六层, 灵魂体飘出球体, 外面的时空乱流还在继续, 她被席卷到了一个栗色载体上, 神魂感觉还是偏弱, 只是比上次受伤凝实一些,昏昏沉沉听到有人在说话。
“恭喜张家嫂子,您儿媳妇这是怀孕!”一个男人的声音。
“真的吗?谢谢祖宗!谢谢菩萨!我的三儿有后了!”一个妇人的喜悦声音。
“三弟妹这是因为怀孕晕倒的?”一个年轻妇人的话。
“娘,我是不是又要当姑姑了?”是个年轻女子欢快的声音。
“实属正常反应,现在昏睡着, 睡醒应该无大碍, 以后多让侄媳妇注意休息,饮食上先以清淡为主,等反应过后再加以营养,我开一个方子,安胎的”男人道。
“谢谢陈大夫了!我家三儿要是知道了一定高兴坏了!老大家的,跟你陈叔把药抓来”妇人吩咐道。“咱们都出去吧, 让老三家的睡会儿”随着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 屋里安静下来。雨桐仍觉得晕沉沉, 干脆就这样睡下去, 醒了再说。
等睡醒的时候,屋里已经很暗, 外面还有男人女人说话的声音, 雨桐闭上眼重新屡一下原主记忆, 原主是从安徽逃荒过来的,老家发大水,家里最后只剩下她和弟弟两人,一路上辗转,来到河北地带,却在火车站失散。
原主在火车站一找就是三个月,翻遍了犄角旮旯也没找到弟弟,每天靠着讨饭为生。最后在好心人劝说下开始去各村镇找,白天挨家挨户要饭糊口,顺便打听弟弟的消息,晚上找个柴火垛偎上一宿。在要饭要到山海关一带时,因为淋雨高烧,被路过的张家父子救回家。
张家在黎安县张家营住,平时以种地打鱼狩猎为生,要说这里在历史上倒是很有名气,秦始皇曾派人从此出海寻找长生不老药,曹操曾在这里抒怀一首《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瑟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此地古来就是军事重要基地,北部燕山山脉,东部一片汪洋。西部和南部耕地和山丘。张家营上千口人在这里依山傍水生活,如果是太平盛世,这里就是个世外桃源,可惜此时如果没判断错应该属于民国时期。具体是哪年还没弄清。
民国在很多人心目中属于乱世,其实在前期社会时分安定,只是到了军阀割据混战才乱了起来。前期时间是旧中国的黄金时间。
诸葛雨桐被张家人救了后,感念张家恩德,自己又没处去,最后只得选择嫁给张家还没娶媳妇的老三张云飞。张家男人脾气都很爆,女人性格都十分好。公爹张四海就是有了孙子脾气依然没改多少。
张四海和老婆张王氏生了三个儿子一个老闺女,老大张云野娶妻王氏,生有一儿张青松,两女淑敏、张淑芳。老二张云鹏娶妻孙秀凤孙氏,生一女张淑君,一儿张青山,老三就是诸葛雨桐现任丈夫张云飞,还有一个老闺女,今年刚十四,还没找婆家。
按说这里有山、有水、有土地的日子应该好过,可是正因为山水太好,从清朝就有官府、达官贵人、各界名流及国外一些人士看上这里,好的山不是自己的,位置好的土地不是自己的,风景好的海域不能去。
所以,黎安县的百姓日子不是很好过,大多是给那些贵人扛活!自己有些坡地,租种地主土地,下海捕捞、山上狩猎为生,贵人多了有一点好,这里很早就有了铁路,一到盛夏车马云集,冬季冷清的见不到几个人影。
张家的男人冬季出远门去打工,年底回来,开春在家种地,给贵人们干活,一般都是建筑修缮活,也出海打鱼,回来卖给那些来避暑的外来人。女人们在家织网、种菜、管理地里的庄稼。
现在是隆冬,张家的男人都已经出去干活,家里只有当家的张四海和一些女人,雨桐和张云飞与老二家住对面屋,隔壁院子就是老大和张四海住的院子。
太阳下山,屋里渐渐冷了起来,炕上的温度倒是没降,外间偶尔传来燃烧柴草噼啪声和人的时断时续说话声。
张家三个儿子在张云飞成亲后就开始分开过,但是有活还是要一起干,尤其男人们不在家的时候,或者农忙时。
诸葛雨桐联系了一下空间,空间好像还在进化,雨桐叹口气,随后释然,人不可能总凭借金手指来改变境遇。门帘被挑起,雨桐睁开眼看到一位二十多岁的小妇人抱着柴进来,看到她睁开眼道:“三弟妹,醒了?正好药已经熬出来了,我这就生上火,你起来先喝口粥再喝药。”
“谢谢二嫂,我这是什么毛病?”
“呵呵,还没恭喜三弟妹呢!你快当娘了!头三四个月当心这点,等胎像稳了就好了”孙氏笑道。
雨桐装作无措又有些欣喜和羞涩,慢慢坐起来,“爹娘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娘可高兴了!就盼着你能给老三剩下儿子!”
雨桐笑笑,穿鞋下地,帮着往地炉子加劈柴,火苗猛烈地燃烧起来,孙氏盖上盖子,“走,今天娘说去那边吃,孩子们都过去了”俩人到了婆婆王氏屋里,炕桌已经摆好了,玉米红薯粥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孩子们都上了炕,大嫂吴氏正收拾桌子。
“爹、娘、大嫂”雨桐进屋叫了人。
张四海嗯了一声,王氏忙道:“老三家的,快上来做吧!好些了没?”
“睡醒就好多了!谢谢娘!”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套,你大嫂把药熬好了,吃完饭喝了,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了就过来吃,再有一个月啊,老三他们也快回来”王氏唠叨着。
“知道了娘”雨桐从善如流,难得遇到这么通情达理的婆婆。饭后各回各屋,雨桐把炉子里填好了火,温了温药喝掉,自己怀着宝宝,自然好生养养。躺在炕上想着自己要过的日子。附近林子和荒草多,只要勤快冬天到不至于挨冻。
因为张家人总能找到活计,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起码温饱能解决。家里猫冬主食一般都是玉米和高粱,外加红薯白菜、干鱼虾、干蔬菜。
外面已经是天寒地冻,刚才出去那趟差点把她冻透了。明天还是跟婆婆说一下自己做,雨桐做了打算盖上厚厚的被子,上面加了一件旧皮袄。后半夜炉子里没了火一定会很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早起来忙点上火,等屋里的寒气驱散后,才把一口小铁锅坐上,加水做了一锅玉米面菜糊糊,等饭熟了开始熬上药。
孙氏那边也有了动静,“三弟妹,怎么不多睡会儿!起这么早干啥?”
“昨天睡多了,起来熬上药,等会儿去娘那边说一声,我的反应不大,就不过去麻烦他老人家了!”
“那也行,懒得动了就跟我们吃”孙氏倒是很爽利。
“好”雨桐答应着,穿上大棉袄,揣着袖沿房檐去隔壁,王氏问了情况,知道没事算是放了心:“外面路不好走,你就别出来了,有事让你二嫂搭把手,我让彩玉晚上过去陪你”王氏道。
“二嫂也是这么说的,小姑没事就过去跟我做个伴,娘要是没事了我去大嫂那儿把药钱给了”
“着什么急!什么时候给都一样”
“我这脑子过后就可能忘了!”雨桐笑着出来,去了吴氏那边把钱给了,一副药一毛,雨桐缕了一下思维,现在的花的都是银元和铜板,一斤猪肉不过一毛二三,大米不过四五分钱一斤。一毛一副药算是很贵了,好在只开了五副,雨桐有些心痛,家里箱子里还有十五块钱,那都是他们夫妻这两年积攒的。
眼看生宝宝需要花钱,过年还不知道花多少。回来雨桐把屋里那唯一一口木头箱子打开,细看了一遍,里面除了钱还有他们四季的衣服和新作的两双鞋。一块硝好的鹿皮和一块上好的狐狸皮,其余就是一包兔子皮,都是张云飞和哥哥们上山打来的,打的猎物去多了自己就会留下一些。
院子里的厢房一家两间,说是厢房,其实就是土坯盖的房子,里面放了杂物和粮食工具,每家院子里挖都有小地窖,里面放了冬储的白菜和萝卜,雨桐小心翼翼下了地窖,从里面拿出两根白菜一个大红萝卜,一袋咸鱼送回去。
下午蒸了一锅窝头和红薯留着慢慢吃。晚上一碗菜粥半个窝头。窝头好久没吃很香,雨桐慢慢咀嚼,门帘一动,露出一个小脑袋:“三婶”
“淑君,快进来!”雨桐知道这个小丫头就是对门孙氏的大女儿张淑君。说起张家人的名字不土气,还多亏了老爷子,张家添人口他都会带着两个白面馒头去镇上私塾请先生起名,所以张家人的名字不是阿猫阿狗的叫。
小丫头登上门槛,再跳下来,吸吸鼻子,看到炉子盖上的红薯片,眼睛就一亮,两眼弯弯的就是让人喜欢,“马上就好,先坐炕上去”
雨桐把她抱上炕,小丫头趴在炕沿看着下面的红薯片,雨桐坐板凳上一个个翻一遍,两边焦黄,里面软了才熟透。外面门一响,张彩玉带着一股冷气进来:“呦!我可真会赶嘴!三嫂上去吧!我来弄”
“好,马上就熟了!不够吃了再切一块红薯”雨桐把烤红薯的任务交给彩玉,自己跟淑君坐炕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