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范活动开始了,刘宾白让土兵把游商往后街轰。
阳谷县的商贩,各有各的地盘,他们并不愿意听从安排,只想按自己的习惯来。
刘宾白在来的地方见过这个,一方管,被管的另一方闹。以前,刘宾白特别同情被管的,因为被管的是服务大众,给大众带来方便。现在,刘宾白明白了,他们在服务大众的同时,也在偷税漏税。
服务大众是应该的,因为大众是他们的上帝。可是,偷税漏税就不对了,因为这是属于多吃多占。因为这些小商贩,他们并没有把应交税的这部分,让给前来购买他货物的客户。
偷税漏税哪儿成了呵,想多吃多占,没也没有。再说,都这样,还不把我饿死呵?于是,刘宾白对那些不服管理游商咬牙切齿,下了死令,不听,即打。再不听,收他们的东西。
这样一来,市面上更热闹了。
这些游商,可不是省油的灯,可是能闹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能折腾了。于是,阳谷的县的街头立即乱了套,叫喊声,哭闹声,叫骂声,再加上撒泼打滚的,乱成了一团。
小商贩的这一闹,可真是热闹了。爱看热闹,这可不是现在才有的喜好,古已有之。于是,阳谷县的人民都走上街头看热闹,就跟过节似的。
刘宾白坐不住了,亲自上街巡视。
师爷也坐不住了,他去找县大老爷,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县大老爷到底是个读书人,沉得住气。老爷告诉师爷,密切观察动向,如要出现民变,立即通知他。
师爷得令后,也上街巡查去了。
清街活动之所以这么乱,是因为土兵们这回工作得格外卖力气。如果他们还像以前那样,干什么都半死不活的,也就没这事儿了。
土兵们都明白,这是为了今后自己能有钱,能过上好日子,也就是说,这是在为自己工作,为自己今后的好日子工作,所以,他们工作的很卖力,也很坚决。土兵们工作一认真,于是,事态闹得就有些大。
事态有些大,土兵们心里也有些乱。土兵们从没这样办过事儿,小贩们一撒泼,他们中有的还真弄不下来。就在这紧急的关头,武松武都头来了。一见武都头,一见武都头恶狠狠地盯着那些撒泼的小贩们,土兵们的信心倍增,于是,他们就更卖力,更坚决了。
游商是什么人?其实,游商更像群农村妇女,能哭能闹能撒泼,但也能看出事来。他们一见武都头出马了,而且,武都头一出马,土兵们手更黑了,于是,马上服软,乖乖地起身,拿着自己的东西,按规定去了后街,而且,去抢有利的好位置。
闹了一上午,到了中午时分,阳谷县安静了下来,一切恢复了正常。
刘宾白看了,心想,原来是这样,只要敢下狠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老百姓,老百姓骨子里也就是群羊。不高兴,一起咩咩,可是声音再大,还是羊叫,成不了事儿。
师爷见到事态平息了,也松了口气,等到街上安静了,他便转身回去向县大老爷报告去了。
阳谷县城里虽然安静了,可是,武松和他的手下,并没有放松,继续巡查。
常言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停的巡查很是累人,这要在以前,土兵们早不乐意了。可是现在,这是为钱巡查,土兵们不仅不喊累,还一个个绷着脸,弄出杀气,干得很认真。
这一天下来,虽然没弄到钱,但是,收了几个顽固分子的菜,土兵们还是有收获。
其实,刘宾白的管理是对的。因为商贩一集中,他们中间就有了竞争,有了竞争,物价就下来了;物价一下来,阳谷县的人就爱买东西了;人们一爱买东西,货出的就快了。虽然单价上吃亏了,可是总收入却没下降。聪明的商贩发现了,也就没怨言了。
古往今来,人们对市场的要求都是一样的,就是一个字:全。只要市场一全,买东西就方便,一方便,人们花出去钱就通快。刘宾白弄下的市场,满足了人们的这种需求,所以,很快就为人们所接受。不仅阳谷县的人接受,就是河那边的邻县人,也喜欢到这里来买东西。于是,这个市场很快就兴旺起来。当然,这是后话。
街面上的游商小贩收拾利落了,下边,刘宾白就该收拾大的了。收拾小贩的目的,刘宾白原本就是要敲山震虎。是给像西门大官人这样的人家看的。
三天过后,江南绸缎庄还真没来人。
刘宾白就没做他们买自己账的打算!第四天一早,刘宾白着武松在师爷那里弄下了封条,请县大老爷盖了印,然后带着兵丁,直奔江南绸缎庄。到了江南绸缎庄,刘宾白也不和他们费话,直接把人轰出来,然后把店给封了。
眼看着就要过大年了,这时候正是生意兴隆的时候,这时候封铺子,可是要人命的。刘宾白知道这对商家来说,是要紧的日子,所以坚决动手。刘宾白这是要来狠招。
封了铺子,刘宾白还不和他们多费口舌,留下几个人看着,自己带着人就回来了。
西门大官人家还真沉得住气,真就关了一天的门,直到天黑下来,才派大管家来到县衙。
县大老爷还真不含糊,一见西门大官人没露面,也来了个干脆的,不见。
师爷上前招待。
西门大官人家的大管家还是很明白事情的,很痛快地跟师爷报了西门家的认捐。
师爷一听,吓了一跳。不是西门家的认捐提高,而是西门家不但认了捐,还另外拿出了好东西。
看样子西门大官人的管家是真懂事儿,给的全是县大老爷需要的。也就是县大老爷需要送去联络京城官员要备下的礼品,东西直接在京城取。
西门管家弄下这事,是想让县大老爷知道,他们西门家在京城也有人。师爷怎么能不懂这个?于是,师爷应下了明日亲自前去启封条。
送走了西门家的管家,师爷立即去跟县大老爷做了汇报。
县大老爷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总结地跟师爷说:“不讲理为讲理最好之办法。”
师爷佩服地点了点头。
见师爷听明白了,县大老爷开心地笑了。
师爷也跟着笑了。
当然,西门家的大管家也是很懂事的,另外还给了师爷备了礼,也给武都头备了礼。
西门家给武都头的礼是五百两银子。刘宾白留下了二百银子,拿出了三百两给土兵们分了。
土兵中有当了多年差的老兵,他们在阳谷县也熬过几任县官,可从没有过这样的收入。就这几天的收入,别说抵得上几年的收入,全快赶上小老板了。他们这叫一个满足。
当然,土兵们知道这一切好处,都是武都头给他们带来的,于是,他们不仅在嘴上念武都头的好,行动上也更加肯卖命了。
有土兵们支持,再加上办掉了阳谷县的大户,武松下边的活好做多了,县里的有钱人,纷纷把捐都认了,没让刘宾白多费心。
县大老爷也不含糊,每一笔认捐,多多少少也给武松和土兵们提一些。于是,皆大欢喜。
就这样,阳谷县的官吏们,迎来了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