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连教了十几个专属密码,花依朵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天才,学习能力强得变态,说一两遍就记住了。
一想就觉得奇怪,以他这样的身份,身边自然会有专业的导师级人物,营养教育也不缺,怎么当初她才认识他的时候,走路不行,说话不行,认字就更不用说了,完全就像是个发育迟缓的弱智儿。
“她说……学不学不要紧……我开心就好……”弱智儿抱着她的腿,笑得三颗门牙都露了出来。
“那你现在开心吗?”
冥莫轩不停地点着头,就像是怕花依朵不信一般,甜甜地笑着钻进她的怀里,“和麻麻在一起,最开心了。麻麻……去院子走走……”
现在时辰已晚,隔壁大胸已经睡了,你再怎么也看不到她。”花依朵一眼就识穿了小家伙的伎俩,拎着他就往床边走,“睡觉,明早陪我上班。”
小家伙只好耷拉着脑袋睡觉,花依朵上床才闭上眼,没多久,大门就传来一阵砰砰声音。
白茹前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个越漠府衙役,大声说道,“典史有令,城外隍王庙发现名盗赤虎,特令花依朵前往捉拿。”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白茹将他喊住,“带路人呢?”
“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城外隍王庙。”对方很不耐烦地答道。
“城外缉盗不归典史管,那是巡检司的事情。”
“叫你去就去,还想抗命不成?”
“别的人手呢?”
“二九营的精英人才,怎么办个事还要别人帮手?”衙役一脸鄙夷地说道,“一人就可以了!”
“你!”白茹气极,正想辩驳的时候,披着衣服出来的花依朵走到她身边,阻止了她。
“知道了。”
她淡淡地对着衙役一挥手,这也是某些人的命令,这个人也只是个小喽罗,跟他废话也不到任何作用。
那衙役深深盯了她一眼,本来他以来她会反抗或者拒绝,那他有的是办法治她,反正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谁料她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这个女子身上有着天然
而成的冷峻,让人一眼看过去,心生仰望,不敢有轻视之心。
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一低头就走了。
“走吧。”花依朵将衣服穿好,唤上白茹,白茹回屋默默取上她的弓与她一起走。
两个女子驰出长街,天边的月色淡淡地一落而下,在青石路上落下长长的黑影。
“赤虎。”白茹慢慢回忆道,“西北名盗,杀人如麻,多年来一直稳居官府悬赏榜首,赏银一万两!其人据说喜怒无度,正邪难辩,行事诡异,善用左手剑。多地官府屡次出兵灭剿,也只是无功而反,号称西北第一盗。”
“为什么会叫赤虎?”
“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只是在他额头上有狼刺青。”
“嗯。”
白茹又沉默了一阵,最后忍不住开口说道,“西北行省曾经联动周边数县,出动上百人对其围剿,但是最后还是被他给逃了,其他的围剿行动更是数十次,都没有成功过。听闻他极其擅长易容术,瞬间易容,千变万化。但是现在,越漠竟然让你一人……”
“兵贵精不贵多。”花依朵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你和我两人,足矣。”
拿出衙役给的令牌出了城,守城的老兵一听说这两个女子竟然是出城捉拿赤虎的,很是惊讶地看了她俩几眼,直到她们出城离得远远之后,还在不停地摇着头。
“这么年轻……唉……”
花依朵根本无视其他的一切,快马狂奔不过半个时辰,照着老兵的指引,很快就在一个空地之上看到了一座破庙。
越漠城,常年春夏涝,冬季旱,气候很是不好,百姓疾苦,所以才特地修了座隍王庙供着,祈求水患不兴,保民平安。
十年前,九亲王随老亲王前来视察,提出要在当地主要河流汾河之上建堤坝,并亲自上书朝廷,调动周围诸省之力,民力三十万倾注于其中,最后建成了后来被西域北地称为第一远坝的“汾河坝”,之后水患再无,庄稼得以种植,民生也得以恢复,依靠自己的能力有了活路,自然就不用再去拜神,这隍王庙也就渐渐破败了下来。
白茹结结巴巴将“汾河坝”的事情说完,额头出了一层密汗,花依朵要
她多说话,害得她最近总是觉得舌头要打结。
花依朵却在想,这一路走过来,总觉得九亲王在早年间做了许多事,为什么现在却是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是功成身退还是事出有因?
与上官明容不一样,九亲王在她心里,总是神秘得很,所以她对他也有几分警惕与疏离,对于自己摸不准的事物,她总是会本能的保持距离。
不过就算她怎么想要保持距离,他总是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她面前,彰显着他的存在感。
“走吧。”将马牵到一边,她向着隍王庙走去,没有打算有隐藏的意思。
那个赤虎可以躲过那么多次的围剿,必有过人之处,再怎么也隐藏也是没用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来得自在。
隍王庙就建在离“汾河坝”不远的土岸上,岸上长草森森,足有一人高,花依朵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废弃的草棚前,一个流浪河缩在棚中,对着巨大的堤坝独自喝着酒。
两人脚步慢了下来,一脸警惕地看着那道人影,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没有任何特色,一头凌乱的发,随风而舞。
两人走近了,那人却像没有察觉一般,只是静静地喝着酒,一口接着一口,那浓烈的酒味传来,却是相当劣质的高粱酒。
直到花依朵和白茹以包围之势走近他身边,他还是没有回头,嘴里喃喃地说道,“山风湿润,黑云罩顶,近期只怕绵雨不休,去年少雨,今年开春雨水不停,只怕这是多雨之季啊……”说完他一骨碌地趴在地上,吓了花依朵和白茹一跳。
那人头埋在地上,似乎在听下面的动静,过了许久才爬起来,皱眉道,“不可能啊……才十年的时间,怎么大坝会有中空之声?去年不是才加固过吗?今年多雨,水一旦过防卫线,大坝又不牢固,不是一场天祸?当初防水之坝,由亲王亲自监督,应该不会出问题,难道说……定桩木出了问题?还是没有好好加固?他们……当真如此大胆?”
花依朵站在他身后,将他的喃喃自语听了个真切,心里不由得肃然起敬,这个流浪汉,眼看不出奇,没想到竟然精通天象水利,还是个忧国忧民的高人,只不过听他这么说,这堤坝似乎有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