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被感情牵着鼻子走,那种事当然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凯斯牧想通后,整个人又平静下来,心里开始算计怎么从阿萝身上套出秘密来。
阿萝忍了很久,眼见凯斯牧就要开过头,不得不开口用最简短的两个字提醒“到了。”
凯斯牧不动声色,把药袋递给她,道“每天吃哪些药我都给你分好了,要敢不记得你给我试试看!不准跑步,不准蹬脚,不准打架,不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阿萝吭哧吭哧直点头,半个字也不敢多说。她下车后,凯斯牧直接把她的车开走,省去她摸车的可能。阿萝被喷了一鼻子的黑烟,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越野车黑影,半天才回神,惊道“他说他明天来接我?嘿嘿哈哈……他说……”
她整个人都傻了。不知道怎么走进家门,也不知道屋子里的人在说什么。
苏蓝火大地拎起她的耳朵,大声吼道“阿萝#83;海茵特!”
阿萝道“干嘛?我耳朵都快震聋了。”
苏蓝哼哼道“去做饭!”
阿萝刚想冲进厨房,突然想到一件顶顶重要的事,道“我没空,今天叫快餐!”
苏蓝拦住她,不让她冲上楼,道“上去做什么?”
“我要去查资料,你说凯斯牧他喜欢吃什么菜呢?我现在就去查出来,明天好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阿萝挣脱苏蓝的阻拦,刚想噔噔地跳上去,想起某人的多不准,改用淑女似地轻缓步子,慢吞吞地爬上二楼,刚经过拐角,她突然回头,问看她爬楼梯看得震惊不已的苏蓝,道“塞西斯呢?”
苏蓝撩撩头发,状似随意地答道“泡妞去了。”走到电话机旁,准备叫快餐,看起来和平时一般无二。
阿萝眨眨眼,哦了一声回房间去了。苏蓝这才抬起头,碧绿色的眸色光华流转,显得她心情无比复杂。乔伊嘿嘿冷笑,苏蓝给他笑得头皮直发麻,心道难道这个变态知道了?塞西斯一路监视跟踪阿萝的事,应该只有自己知道。
塞西斯现在则跟着凯斯牧,他要确定这个牺牲品的心意以及下一步的阴谋,来自金斯曼家族的杀着。凯斯牧一路都很平静,脸上却带着他不自知的温柔笑意。塞西斯对这样的进展满意极了,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踏进宰相府的大厅,凯斯牧与他父亲相遇,脸上已收起一切不必要的情绪。
他冷漠又不失恭顺地叫道“父亲。”
帝国的宰相年约五旬,保持中年人着少有的健硕身材,凉薄的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的英俊,这个少见英挺的父亲神态无比地冷酷,连对自己的儿子说话也带着军人似的命令口气,他道“海图怎么样了?”
凯斯牧回道“进展顺利。”
“动作再快点,我听说罗斯金也在觊觎。”
凯斯牧自信地答道“它决不会落到别人的手上。”
今天之后,他确定自己喜欢的东西再没有人能够把她抢走,那个女孩喜欢着自己,她只属于自己,不会属于别人。这种不可名状的美好感觉在破坏他完美的理智城堡。于是,凯斯牧的唇角不自觉地柔和少许,带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温柔浅笑。
在这一刻,他因为年轻而不谨慎,因为不谨慎而导致他在他老到的父亲面前犯错,而犯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不用读心术,塞西斯亦非常有把握那位帝国的宰相已在动脑筋,怎么样把那个影响他完美儿子的敌人给彻底清除。
帝国宰相走到书房,打了三次银铃后,一个黑衣人跪倒在他脚下,金斯曼宰相道“放风给葛莱士,他要的人在贝格尼尼。”
“那海图……”
“没有我的手谕,葛莱士的人出不了金沙。到时候再把人质截回来,放在地牢里慢慢拷问。”
“主上英明。”
塞西斯华丽地吹了把口哨,老东西,只要你舍不得你儿子,总会给我逮着机会的!得到有用的信息后,蝙蝠拍拍翅膀离开固若金汤的宰相府。
然而他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西孟大陆上既然能有人把他击成重伤,使他的能力从亲王级别跌到子爵以下,那么,做事就应该小心三分。就像苏蓝说的,能干掉他的足有十只手以上的人数。
塞西斯跟踪阿萝和凯斯牧的同时,他亦被人跟踪。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珀勒丰的保镖之一。
此刻,这位实力高超忠心耿耿的保镖正向珀勒丰汇报最新进展“少主,金斯曼宰相欲借葛莱士之手‘除掉’海茵特小姐,塞西斯不仅没有任何阻止动作,相反他看上去很希望金斯曼宰相这么做。”
珀勒丰单手支着窗帘,望向窗外,他目光温柔,如大海般的深情统统向对面二楼的人影倾泻。他半个身子都隐在阴影之中,注视着那个少女带着明媚笑容,快乐无比地和人打电话,神态时而娇嗔时而甜蜜,手上拿着笔飞速地在纸上记着什么。
他知道,她正在向欺诈师芳妮查探凯斯牧的喜好。
“能得到她全部爱恋一定无比幸福。”珀勒丰喃喃道,他无比地期待那个被她这般关注的人是自己,可惜,阴错阳差。
后面的人把头埋得更低,道“少主,金鹫团传信,只要您愿意,她必然属于您。”
闻言,珀勒丰目光转为深沉,放下手,离开窗边,对后面的人摆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你看不出来么?等塞西斯的目的达成,凯斯牧就没这么顺利了。你叫他们跟紧塞西斯。”
保镖一愣,跟在珀勒丰的后面,走向另一个房间,把他的疑问提出来,道“属下在宰相府搜查过十数次,并没有发现可以引起海茵特家族感兴趣的东西。”
“时间到了我们自然就明白。”珀勒丰来到书房坐下后,道“把葛莱士的人做掉!换些地痞小混混去。”
保镖不明白,以海茵特小姐个人的凶悍身手和她身边三个人的保护,大陆上还没人能轻易伤得到她。他更不明白,在这一局里,塞西斯用意明显是为了推动海茵特与凯斯牧的感情进展才不阻止,他的少主不阻止还要帮助情敌?他从来不认为珀勒丰有这么有善意。
他道“少主,这会引起葛莱士的戒备。”
“医生说她的腿需要休养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明白我的意思没有?”珀勒丰在这个保镖面前,一向很大方,毫不吝惜地说出他对心上人的担忧。
保镖沉默,又要让凯斯牧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又不能让海茵特小姐受伤,这么高难度的任务,他不沉默都不行。
“记着送两套房子给那条贪婪的蛇。对了,那件事怎么样了?”
“是,老主人已向金吉大人打过招呼,海茵特小姐的值班表已重新排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珀勒丰这才开始满意地处理集团内的事务,书桌的位置放置得非常巧妙,使用它的人一抬头,就能看到前面屋子女主人的起居室,因为死角,对方却看不到这一边。
这中间的曲折,所花的心血,只要老板满意,保镖想想也不辛苦了,他匆忙离去布置新任务。
书房里只剩下电脑风扇的转动声,以及时而传出的清脆击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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