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说出这样的话,你是在故意戏弄我吗?”被意外之语刺激得手忙脚乱的奥利维亚满面红云。
唐宁一脸平静道:“不,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我从不会开别人的玩笑。”
“唔——这么说倒的确是……”回想起唐宁的作风,奥利维亚也认为不可能是故意在奉承自己,“虽然说不出来,总感觉和以前的你不一样,你不应该会说这种话才对。”
“没人问我,我自然就不会说,但是不说,不代表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就常识观念来看,你和这样的衣服的确不怎么搭配,但是也有这样的说法,漂亮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很漂亮,你现在的模样反而有一种格外显眼的感觉,强烈的反差感将自身凸显出来,这样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本身素质不过关,就会画虎不成反类犬,二是反之,就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尽管是说明性语言,但奥利维亚还是能听出对方是在赞美自己,不得不说,一向不开口称赞别人的人,一旦开口称赞,哪怕再拙劣的言语,也胜过油嘴滑舌者的华丽辞藻,带来的冲击力是无比巨大的,纵然是严肃正经如奥利维亚,一时也觉得欣欣然,虚荣心高涨。
要知道,在平常若有人称赞她漂亮之类,只会得到一个拍马溜须的评价,第一印象会极其恶劣,因为她是注重实干更胜过浮夸的人。
奥利维亚讨厌唐宁,但那不是源自性格或者才能,而是因为对方的不听话,不按规矩出牌。在印象中,唐宁是被她归类到实干人才当中,可以说,要不是第一见面出了问题,加上后来趁人之危的交易,她应该会非常欣赏唐宁的。
讨厌也是分两种的,一是完全看不上的讨厌,无论性格还是才能都被鄙夷。打心眼里瞧不起对方,这种情况下无论对方做出什么,我们都会觉得厌恶,下意识的往坏处想。甚至会直接无视掉,不关心不在意;第二种是认可的讨厌,比如那种命中注定的对手。尽管因为种种原因双方站在了对立面,但是却认可对方的某一方面,视作平等的存在,以至于若是击败对方,或者得到对方的称赞,会有一种切实的心灵升华。
唐宁于奥利维亚而言,就是后者。尽管讨厌但是十分在意,所以才会被区区的称赞弄得如此动摇,慌张了心神。
“你该不会是故意说这样的话,好令我出丑吧?这里该不会偷偷设置了记忆水晶。好记录下我丢人的姿态,在将来作为威胁的证据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奥利维亚反而能镇定一些。
“如果你不相信的,我可以再多说一些评价,绝非是讨好或者陷阱,而是真心这么觉得。”
“够了!够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可恶啊,就算没有被记录下来,光是被你看到我这样的反应。也够丢人的。”奥利维亚局促的拉了拉裙角,试图将大腿遮盖住。“到底为什么会制造出这种轻飘飘的衣服,一点也不方便。正如唐宁所说的,对方这是在投资,在看见罗秀得到水神教帮助后,伯纳乌侯爵果断压下了重金。
赢了。不用说,前仇一笔勾销,还能获得雪中送炭的回报;输了,他只要将当初和草原民族一战,惨败而归的战报上交给国王,就能脱清嫌疑,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军太狡诈。
这样有赚无赔的买卖。他何乐不为。当然,其中也有不少风险在。未必没有被殃及池鱼的下场,可显然伯纳乌侯爵并不是那种碌碌无为之辈。他很有眼光,也很有胆量,这种人要么一飞冲天,要么跌落谷底,注定不是平凡之人。
其实各地的领主未必没有这样的冒险投机心理,只是事情发展得太快,全是在暗地里进行,导致各方没有收集到太多的情报,局势并不明朗,加上没有合适的机会,所以与其茫茫然的去站队,去压不知道是强是弱的一方,倒不如安安稳稳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们一个个都是人精,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件事罗秀没有告诉琳迪斯,只是暗中通知了夏亚和修奈泽尔,毕竟有着血仇在,尽管死的是不相干甚至有许多矛盾的库特拉族,可对于正直到一根筋的琳迪斯来说,同胞之仇皆是己仇。
说出来只会让彼此尴尬,可拒绝伯纳乌的礼物又有些舍不得,毕竟那真正是一份厚礼,伯纳乌在商业联邦中也是数得着的经济大州,伯纳乌侯爵又是个有胆魄的野心家,要么不赌,敢赌就赌最大的,释出的善意让人很难拒绝。
这时,谢丝卡拿出一张名单道:“我方共有三名大祭司,率领百名牧师,以及五百名护教战士,以个人名义加入贵军,愿意接受任何安排,一切为了水之巫女。”
水神教素来不参与政治,虽然这一回是对方惹上了他们,水之巫女也不愿意公开敌对,以一己之力索回公道倒也罢了,既然借助了罗秀的力量,再说什么不参与政治,就有些自欺欺人。
以水之巫女的性格,更愿意做的是亲自上门去问罪,而不愿因为自己的恩怨,而将教中信徒们牵扯其中。
为了这一点,唐宁给罗秀出了主意,暗中勾搭上了谢丝卡,这位恩怨分明,嫉恶如仇的侍卫长,已经挑动就上了贼船,同时又派人在冒险公会上,发表了为水之巫女伸张正义,讨伐背叛者的任务,吸引了无数水神教的信徒主动要求加入。
这是公开的任务,合法合理合规矩,又是信徒们的自愿加入,纵然是水之巫女,也不能指手画脚的说什么,何况她也欠了罗秀一份人情,不好在这个时候拖后腿,只能是选择沉默不理。
众人将当下的局势分析清楚外,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行动方针,这点其实也早就已经决定下来。
修奈泽尔指着记忆水晶倒映出来的立体地图道:“我们首先要攻占的就是这里,马德里港口,作为南北方向的交通枢纽,只要占据了这一位置,我方就能源源不断的输送兵力和物资过去,同时也能卡住王城的咽喉。”
奥利维亚询问道:“这样做的话,会不会与马德里发生冲突,一旦对方不愿意让我们驻扎,发生战斗的话,只要将我们拖在这里数日,就会得到禁卫军的援助。”
夏亚笑道:“关于这一点可以放心,虽然马德里伯爵抱持的是中立态度,但是他的夫人是虔诚的水神教信徒,目前我们已经搭上这条线,对方同意,只要我们不进驻马德里城,就可以完全开放马德里港口,当然最好是象征性的进行交战演习,他们会迅速溃败,从而‘不得已的被迫’交出港口。”
罗秀轻笑道:“不想得罪人的骑墙派,就是想法可笑了点,怪不得占了好地方,经营这么多年还只是个伯爵。”
她心中将对方和伯纳乌侯爵一比较,就觉得对方当真是无能得紧,大好机会在眼前都抓不住,无论是严拒她们驻军,还是完全站在她们一边,都远比现在的半推半就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