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百川盯着这条矫健的身影,他在水中的行动宛如一条游鱼,自然、舒展、优美。很快,此人便超过先下水的三位队员,并且率先抵达了终点。
方城领着一名教练过来,向龙百川介绍:“马教练,这位是陆战旅的龙队长,出差顺道过来看看。”
龙百川伸出手和教练握了一下,用眼睛扫了一下那个最先抵达终点的队员,问马教练:“他就是鲁炎吧?”
“对,两届大运会的游泳冠军,我们学校最好的苗子。不过龙队长,你来晚了,他已经被八一体工大队挖走了。”马教练回答。
“是吗?”伴着问话,龙百川咳嗽了几声。
“不瞒你说,鲁炎的目标是进入国家队,是参加世锦赛和奥运会,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马教练进一步解释。
龙百川并不死心,微笑地看着马教练,要求和鲁炎当面谈谈。
马教练依言,走过去拦住了浑身湿漉漉的正往更衣室走的鲁炎。
“鲁炎,这位是海军陆战旅的龙队长,他想和你聊聊。”言毕,他把空间让给了龙百川与鲁炎。
龙百川打量着面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他通体上下只透着一个字:傲!
“鲁炎,你知道什么是蛙人吗?”龙百川开门见山地问。
“电视上看过。”鲁炎简单地回答。
“陆战旅是海军的尖刀,而我们蛙人就是这把尖刀的刀锋。你具备了成为一名优秀蛙人的条件,非常希望你能加入我们。”龙百川言辞很是诚恳。
“对不起,体工大队更适合我。”鲁炎一句话就把龙百川堵了回去。
龙百川只能跟着转换话题的角度:“蛙人也可以为国争光,你上网看看近几年的国际侦察兵大赛……”
鲁炎礼貌而冷淡地打断了龙百川的话:“龙队长,我尊敬军人,可我的目标是拿奥运会世锦赛的金牌。谢谢您对我的肯定,再见。”
“等等。”就在鲁炎转身离开的时候,龙百川在背后说了一句:
“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给我打电话,体工大队那边我可以去协调。”
说完,龙百川把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卡片递到了鲁炎的手中。
鲁炎接过卡片,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的更衣室。他顺手把卡片塞进运动裤的衣袋里,而后取下毛巾对着镜子擦头发。镜子的一角贴的照片映入眼帘,看到他和女友米兰亲密地挨着头笑着的画面,鲁炎那张一直严肃而傲慢的脸,终于显露出了一丝微笑。
一旁走来了队友廖晨。拍了下他的肩膀,“这回是哪个单位来挖你?”
“海军,不感兴趣。”鲁炎擦着头发,没有看他。
“你对什么感兴趣呢?除了金牌。”廖晨靠在一边看着他,若有所思。
鲁炎笑笑,并不回答。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吧?”廖晨边说边心虚地瞄了一眼镜子上的照片。
天色渐暗,鲁炎一身运动装,精神抖擞地站在大学门口,等待女友米兰和队友廖晨。这俩人今天怎么都迟到了呢?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炎子……”身后传来了廖晨的声音,鲁炎回头看,正是米兰和廖晨,但是他们……怎么手拉着手?
热血霎时涌上了鲁炎的头顶,而胸口的温度则降到了冰点。
廖晨张口,似乎想解释什么,米兰脸上的表情也非常复杂。还用解释么?一切都再明白不过了。
鲁炎颤抖着手摆了摆,制止了廖晨的话。他努力控制着情绪,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两个月前,你忙着训练,是他……廖晨给我过的生日。”米兰鼓足勇气说。
“其实我们早想告诉你的……”廖晨插了一句,鲁炎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问米兰:“为什么是他?”
“我只想……难过的时候有人让我依靠。”米兰咬着嘴唇。
还用再问下去吗?鲁炎内心搅动着愤怒与痛苦的情绪,最好的朋友与自己的女友在一起了,这本来应该是电视剧上的情景,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你打我一顿吧,这样我们可能都会好受点……”廖晨可怜巴巴地说。
“不,这是我的错。”米兰抢过话来。
鲁炎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争先恐后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的两人,眼泪在体内横流。爱情有错吗?他们的互相掩护,无疑更加加重了鲁炎的痛苦。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鲁炎放下了不自觉攥起的拳头,扭头跑进浓重的夜色中,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把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远远抛下,抛下。
一直跑到车水马龙的大桥上,鲁炎的脚步才慢了下来。他趴在桥边的栏杆上,大口地喘着气,冰冷的夜风吹在他发烫的脸庞上,逐渐让他的狂躁冷静了下来。
他把手伸进口袋,触到了一张卡片,拿出来,他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摆脱了追兵的蒋小鱼回到了在海边小渔村。村头小卖部前坐着好些闲聊的人,蒋小鱼下车随手抓起一把瓜子,和他们打着招呼。
嗑着瓜子的蒋小鱼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身边一个小青年,“老三,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进城有啥事情,随时找我。”
那位叫老三的摇摇手:“俺有,你上次给过俺了。”
“上次那张扔了吧,你哥我现在升官了,这是新名片。”蒋小鱼昂着头。
闻听他升官了,周围的人纷纷伸手要片子,并问蒋小鱼名片上印的副店长是什么级别。
“就咱这级别,往低了说,也跟副处是平级。比正科,那是要高上一级,在笑傲江湖里,咋着也得算个副掌门吧!”蒋小鱼大言不惭,惊得村里的人瞪大了眼睛。
老三更是又羡慕又敬佩地说:“这官可比镇长大啊。”
蒋小鱼正要继续吹牛,一个婶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臭鱼,赶快回去看看吧,你娘晕倒了。”
蒋小鱼听了这话,连滚带爬地上了摩托车。
“娘,娘,你怎么了?”满头大汗的蒋小鱼一进家门就大声嚷着。
屋里走出来一个眉目清秀可人的少女,温和地说:“姨在床上躺着呢。”
蒋小鱼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继而疑惑地问:“明珠,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