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啼蝉鸣,微风轻舞,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安逸祥和。
一缕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透过窗帘,那阳光变得柔和了许多。光线中,一粒粒浮沉清晰可见,就在和煦的阳光中腾挪飘舞。它们像一个个无忧无虑的舞者,任凭自己的身体在空气中上下翻飞,丝毫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盯着这些浮沉良久没有眨眼,脑子里浑浑噩噩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从那些浮沉的身上我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在人生的气流中辗转行进,不知何时刮来一股微风,就会把我吹进一个新的漩涡之中。然而,这却是我自己完全无法控制的。
这已经是我回到北京的第三天了,三天里,我一直呆在家中,几乎没有出过屋。本想在家中好好休息一下,但没想到我却莫名其妙地失眠了。三天来我仅仅睡了五六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我基本都是这样呆呆地傻坐着,脑子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着。
要说我的失眠原因也并非无故而来,这还是与冰川之行脱离不了干系。血妖之事最终也没个切实的结果,证件、装备、经费都被我们丢得一干二净。可这还不算什么,最让我头疼的,其实是死了三个队友这件事,这个棘手的问题如不尽快解决,恐怕我的后半生就要变成逃亡生涯了。
从东北回来以后,我并没有急着去见白教授,同时也嘱咐季玟慧暂时不要与白教授取得联系,因为周怀江、陈问金、程猛这三个人的死亡是非常严峻的问题。如果我把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来告诉白教授,恐怕他绝难相信这个事实。相反的,他会认为我们在欺骗他,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因此我要想出一个完美的谎言来,既让白教授能够信以为真,又能让他把死人的事平息下来。然而要想出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又谈何容易?思来想去,越想越是烦躁,最终导致连觉都睡不着了。
看来至少也要等苏兰醒过来再做打算了,如果能有她的证言,想必可信度会增加许多。到时再掺进一些谎言,估计白教授那只老狐狸也不会轻易识破。
苏兰此时就躺在医院里面,回京后,我们便马不停蹄地将她送进了一家非常权威的医院。医生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最后的结论和塔河县医院那个医生说的一样,是由于脑部神经受到了强烈刺激而导致的重度昏迷。
不过那医生说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来看,这并不算是什么疑难杂症。只要给她用对了药,再加上一定的物力治疗,相信她在短期内就会苏醒过来。
听医生如此一说,我们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而后我又逼着大胡子做了个身体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身体确实损伤不小。除外伤以外,他的多处内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伤。医生说这简直是个奇迹,这种伤势换成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没想到此人居然还能这般生龙活虎地谈笑自如。
在我们的极力劝说下,大胡子被强行留在医院进行住院治疗。季玟慧和王子身体上并无大碍,便自告奋勇的留守在医院对胡、苏二人进行照顾。
而我,也被诊断为脏器轻微受挫和轻微脑震荡。但好在伤势不算太重,回家吃药将养便可以恢复了。
待住院手续都已办妥,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正要回家,王子却神神秘秘地把我拉进了厕所里,看着我嘿嘿坏笑,脸上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神色。
我本就心情不佳,便不耐烦的让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扬着眉毛,用**的口吻问我:“老谢,说说,有什么烦心事儿没有?”
我越看他那表情越来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没事儿找骂是吧?我这儿本来就够烦的了,你还给我这儿添堵。烦心事儿多着呢,死人的事儿总得有个交待吧?而且苏兰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关键是他们俩的医药费还没着落呢,我的银行卡和身份证都丢了,补办要好长一段时间,根本就来不及。我打算一会儿找季三儿去借点儿,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王子一语不发地看着我,越笑越是夸张,两只小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我看着愈发来气,正要骂他几句,忽见他边笑边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裤裆里,似乎在里面寻找着什么东西。
他这怪异的举动着实吓了我一跳,以为他也中邪了,忙惊愕地问他:“你丫嘛呢?疯啦?”
这时,王子的手臂突然从裤裆里褪了出来,紧接着就把手掌送到了我的面前。我低头一看,发现他手心里托着一枚硕大的红色宝石,晶莹剔透,烁烁放光。这东西我以前见过,正是冰川圣殿中,血妖石像眼中的那种红宝石。
我这时才猛然惊醒,此前在山洞中的一幕幕不停地在我脑中迅速回放。
在我们最后冲出大殿之时,王子曾经突然的神秘失踪了一会儿,当我们返回去找到他时,他就坐在坍塌的石像堆中。他当时解释说是自己不小心滑到了,没想到他其实是在乱石堆里找寻这块宝石呢。
更加令人感叹的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居然还真的找到了一块宝石,并且始终不露声色地藏在裤裆里面。
我看着眼前的宝石一时说不出话来,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既高兴又气愤,同时也为他当时的胆大妄为而感到后怕。
王子见我傻呆呆地愣在当地,更加的得意起来:“可惜了,要是能把四块都找着该有多好,那三块石头都便宜土地爷了。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这块石头你拿去卖了吧,而且咱也应该给老周、小陈、小程他们的家属一些补偿。”
我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来,立时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好,干得好,不过下次可绝不许再这么鲁莽了,因为这块石头,你差点儿把命都搭进去。”虽然觉得那石头一直被他揣在裤裆里有点恶心,但还是激动地伸手接了过来。
回到家里,我给季三儿打了个电话,问他宝石类的东西能不能找到买主。季三儿立时显得兴奋异常,在电话里也没敢多说,挂了电话就奔我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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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以后,他就风风火火的让我拿出来瞧瞧,边迫不及待地来回搓着双手,边一脸阴笑地侧目问我:“你小子最近到底倒腾什么呢?怎么手里老有好东西?有这好差事为什么不想着哥哥我呀?你连我都不放心啊?”
我没心思和他瞎扯,便把那颗红宝石递给了他:“看看吧,你给估个价。”
季三儿刚一看见那石头眼睛就直了,哆哆嗦嗦地接在手里,额头上立马渗出了黄豆般的汗珠。他走到窗边,举着宝石对着阳光照了几照,然后又在手里掂了掂,回过头来茫然地望着我,愕然道:“兄弟,你跟哥哥说实话,你这东西到底是哪儿弄来的?”
我眉头一皱,敷衍道:“你别老胡猜,这东西不是我的,还是那个公司领导让我代卖的,我上哪儿淘换这种东西去?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到底能不能找着买主?”
季三儿显得半信半疑,他拿起宝石来在鼻子上闻了几下,摇头道:“不像,这东西看起来有年头了,怎么看怎么像个明器。”
我一把将宝石夺了过来,假作生气地说:“得了得了,别给我添乱了,我这儿让你找个买主吧,你来回来去的套我话,一句正经的没有。算了,我回头找别人问问吧。”
季三儿一听这话差点蹦起来:“别介啊得,你现在是我哥,我惹不起你,我错了行吗?实话跟你说吧,你……你这石头太大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而且你看看这成色,红得跟血似的,如果不是假的,那它就是个极品。这东西……这东西我真给不出价格来,不过我估计至少不会低于这个数。”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我面前比了比。
我随口答道:“20万?”
季三儿“呸”的一声:“想什么呢?20万?你也太小瞧这东西了吧?是200万这我还是悠着说呢。”
我惊得差点把舌头咬下来,这数字对我来说太过巨大了,没想到王子捡的这块石头居然这么值钱,看来还真不能小看这些财迷的眼光。
但是我不敢显得太过激动,生怕季三儿看出什么破绽。于是我假作沉着地点了点头:“嗯,跟人家交代给我的价格差不多,那你手里有现成的买主吗?”
季三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想了想说:“有,但是我不敢随便叫人家过来,万一你这要是假货,那我以后的买卖就全都砸了。这样吧,我拍几张照片回去,把照片给那边儿看看,要是人家有意,那咱再带着东西和他们见面儿聊。”
我心说也只有如此了,除了季三儿我还真找不出别人能把这东西倒腾出去的。于是便让他拍了一些照片,说好了一有消息就打电话给我。
可如今都等了三天了,季三儿那边却毫无音讯。王子从医院里已经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了,说住院押金早就用完了,医院一直催着交钱呢。我每天都在为此事着急,可又不敢过分的催促季三儿,生怕他猜出这石头不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