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看脸的时代

月光透如琥珀,静静地洒在绿雀尾的草尖上,白色的小绒花随着夜风摇曳在宝蓝色的衣摆上,他捋过鬓边长发的手轻轻地拂去那柔软的花絮,沉浸在回忆里的目光有些醉意的模样,只是容色依旧艳若霞光。

他说,“倒是十分像凝珀,尤其是这神韵。”他的手什么时候就落在紫瑛的眉间,紫瑛不知道,只觉得那微微温热的掌心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魔力,会让她有要依靠而沉溺的冲动,像瑾誉摸着她的时候,却又多了几分沉重。

紫瑛试着张口想要唤他一声父君,他却忽然对着紫瑛笑道,“只是你娘亲可比你还要骄傲几分,倘或是她见到我,一定不会这样温和,说不定是要和我决一死战的架势。”

紫瑛皱了皱眉,回身望了望瑾誉,瑾誉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那段往事。

他便笑道,“和你们说说也是无妨的,只是听说太子殿下有一手的好厨艺,本座饿了。”

听到这段话的时候,瑾誉和紫瑛的内心是崩溃的。堂堂魔族的帝尊,这是在撒娇要瑾誉给他做饭么?瑾誉四下望了望,也不曾见这四下有做饭的炊具,正犹豫,公子深却已然缓步走过来,抬手施法,一切炊具准备就绪。

瑾誉望着公子深,道,“所以你来这里,也是为了给他做饭么?“

公子深摇摇头,道,“自然不是,不过也差不多。想来你要做一顿饭,也缺个帮手,我来帮你。”

瑾誉闻言,淡淡笑开了。忽然有一种回答千年前,在绮舞宫的感觉。那时候的他借来了祈言宫中的几许美食典籍在看,贺芳庭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术法,硬是蹭到他身边同看。他二位都是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是这几本美食古籍字迹潦草,看得眼睛酸累。贺芳庭体恤瑾誉,执笔亲自誉抄了几卷,却也把其中精髓都深记在心上。

后来,瑾誉见贺芳庭誉抄得何其工整认真,竟也一面替他执灯,一面念过他每每写过的一个字。再后来,瑾誉挽起广袖,站在灶头给幻焰做饭的时候,贺芳庭便会在一旁替他备好佐料,时不时递个盐油什么的,画风极美,常常诱来无数仙婢七零八碎的芳心。

现下这情景,大抵也与从前并无什么差别。看似静谧的夜空,那漫天的繁星都为这二人的风采而颤抖起来,星光扑朔迷离,映着魔帝苍梧空肆赞赏的眸光,侧过脸来对着紫瑛说道,“天地之间,唯一让你父君钦佩的,也许也就是瑾誉了。唯一让你父君动不得的,却也是公子深了。”

紫瑛缓步走过去,试着挽上魔帝的手臂,与他一起席地而坐。他慈爱的目光拂过紫瑛的眉目,再次说道,“这双眼睛,尤其像你娘。”

紫瑛张了张口,父君二字还是哽在候间,魔帝这幅尊容实在太撩人,且这年纪看起来,紫瑛也只敢唤他一声兄长,怎么好唤得出父君二字呢。紫瑛开始佩服焰苒,焰苒果真还是可以叫得出口,且日日口口声声地叫着,这样的心理该是多么强大。

“本座不会老,因为本座还在等凝珀醒来。”魔帝空肆说道。

紫瑛的眸光轻轻一颤,像一曲琴音刚刚起调子的时候的试音。

他抬手在绿雀尾的草尖上幻化出那段久违的从前,第一次去蓝天之岸的他,还是年少轻狂的模样。长发随意扎在脑后,用一根宝蓝色的橄榄枝,很洒意的模样,也颇有几分文艺的味道。他那身长衫也像是原本一张雪白的宣纸,被泼了几番彩墨,浓转浅,浅转浓,斑驳成趣。

他那时候还没有冠上魔族帝尊的姓氏,所以名字里没有苍梧二字。他只是七之魔君的一个公子,术法不出彩,却出彩在这一张绝世无双的容颜,让魔族里的女子都不敢直视的容颜。当其他的公子门前无数才子门客叩拜的时候,他的衣摆下只有无数风流佳人。因此,他遭了他的父君的嫌弃,他想势必要跑出魔族闯出一番事业来。

然而,他离开了魔族的一百个年头,的确战胜了不少六界各种的高手,在外的盛名,还依旧是先冠上他绝世的容颜,然后才是他日渐精湛的术法。初始,他是那么反对别人提及他的容颜,直到后来他听说六界之中,除了他以外,还有一张令六界动容的绝色容颜。

除了她的容颜,还有她的术法,她擒拿了彼时六界之中术法之最的东野兽。东野兽是上古凶兽之中最为凶狠难驯的,无论是天族的天君,还是魔族的魔帝都一样拿这种兽族没有任何办法。之所以称它们为兽族,其实也不是它们的种族有多庞大。按数量来看,存活于世上的也不过七只而已,属于珍稀动物的范畴。

其实,如果它们不出来搅乱凡世,也还是可以留给它们一条活路的,毕竟所剩无多。但是,它们并不安分,明明可以不必以人为食,为了大力繁衍它们的子嗣,除了捕杀凡人,甚至连小仙小神都不放过。如此一来,自然触怒了天族。它们行踪飘忽,天族派出精兵讨伐竟无果,后来,是这位容颜倾世的女神征讨了其中四只,一时间这位女神声名大噪于六界。

天族不过七万岁的花神,凝珀,独自征讨了四只东野兽,而且还从其中一只东野兽的爪子下救了一只小魔,这只小魔正是彼时魔帝新得的小公子。魔族为此,还酬谢了天族一顿。其实,那个时候的魔族和天族的关系还是相敬如宾的。

后来,也是因为魔帝想要迎娶花神凝珀,被天君拒绝的关系,才逐渐由融洽转为僵化的局面。再后来,魔帝还设了埋伏,想要强抢花神而触怒了天族,天君派了天军征讨,那场战役魔族并没有讨得什么好处,以退兵告之。因此,花神凝珀也待在她的花神殿里避世了好长一段时间。

然而,东野兽在死了四只同伴以后,消停了一段又卷土重来,四处招惹六界各族。花神凝珀因此而重出江湖,有传言说花神追着一只东野兽到了一个叫天蓝之岸的地方。于是,年少不知愁,又桀骜不驯的空肆公子便追着天蓝之岸而去。

他和那些一样在寻找天蓝之岸的各界人士并不一样,因为他们之中大都是去仰慕花神凝珀的容颜和术法的,作为粉丝的他们,只是想要花神凝珀的一个签名,甚至一抹浅笑,他们的心便会化得不要不要的。但是,空肆是去挑战她的。

空肆想在容颜方面,是不必多想的,当时见过空肆的人都说,能与空肆媲美的容颜,也只有花神凝珀了。说也奇怪,一个神,一个魔,他二人竟长得有些相像。空肆把这种相像解释为美的东西,大都有相似之处,美的容颜,亦是如此,美的姿态,亦是如此。

空肆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天蓝之岸的地方之时,被极为强大的结界拦在这个地方之外。空肆觉得花神凝珀所设的结界,果然不同于普通的结界。设个结界也要美得宛如婚礼现场,各种香花艳草,还散发着浓烈奇异的芬芳,这便罢了。

空肆还看见当时很有名的几个元老级高手,纷纷扑倒在这结界之前,大都耗费了过半的修为。空肆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一个结界,她竟可以设得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的有挑战到他的内心。

他抬手,用指尖试着触碰了一下簇拥在眼前的百花之墙,花藤竟然迅速地在他指尖所触及之处簇拥而来,缠绕在他的指尖时,仿佛有刺扎入他的肌肤。然后,他看见自己蓝色的魔血被拿花藤所吸食。

空肆垂眸看着倒在地上挣扎的那个神族的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元君,这位元君的面部表情何其吩咐,却总是离不开苦不堪言,痛不欲生这样的感受。空肆只是觉得奇怪,这花藤吸血的时候真的有那么疼么。为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伤口微微有些发痒,像是被一只小猫舔的时候,幼嫩的稚齿细细的啃咬而已。

空肆抬脚踹了一下在地上垂死挣扎的那个什么元君,恰好帮他把缠绕在身上的花藤踹开,问道,“你能不能不要演得这么夸张,其实没有这么痛好么?”

那个什么元君,冲着空肆吼道,“是你不要演的那么逼着,那么痛了,还在强撑,你以外你是影帝阿!”

空肆试着将手拔出那花藤,果然轻轻松松地就移开,看得那个什么元君目瞪口呆,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空肆低头看了看手指,那个被刺挑开皮的地方,还留着一滴血,他轻轻一吹,蓝色的血液飘在花藤密布之中,被血液染就的地方,竟然慢慢地撇开了一处空洞,空肆垂眸对着地上的那个什么元君,笑道,“就是这么简单。”

那个什么元君,悲叹道,“果然是看脸的时代,脸好看的,血也好用,破个结界也是分分钟的简单。”

空肆发现了自己的血可以把这么强的结界打开,于是干脆用牙齿把伤口咬得更大一些,在花藤密布的结界里打开了一个大洞,足够他进入的洞口。他走进去以后,身后的结界又重新密布关闭,他站在花藤围绕的里边,却能够听见外头方才那个什么元君撕心裂肺的喊叫,“你等等我阿。”

空肆笑道,“等什么,等你进来和我抢天下第一的名号么?切,你还是在外头拔花刺玩吧。”

空肆言罢,只是往前走去,他也曾经想过无数次那种可以手刃四只东野兽的神女,会不会是肌肉发达的神女。但这个念头很快便被他自己的另一个念头否决了。一个肌肉发达的神女,怎么能够称得上六界第一美人。除非,六界的眼光都偏向于受的眼光,当然怎么可能如此齐整,这显然不科学。

空肆想,如果果真如传言所说,这位凝珀花神,与自己一般美貌无双,那么好歹也得是个美艳柔弱的模样,虽然空肆自己也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柔媚,比一般女子还要妖娇几分,然后事实不争。当空肆怀揣着对于凝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遐想,走到蓝天之岸的深处之时,先是看到一片荒凉的衰草连天。

衰草连天之上躺着两只巨大的东野兽,这两只东野兽显然比天族先前公示出的死掉的四只要大了许多倍。东野兽原本就长得凶恶异常,一只双目被挖,空洞的眼眶里还不断地溜出黏稠的脓液,第一只两排牙齿被拨光,暴露在外面的舌头被拉得老长,几乎要断裂。

空肆不禁被这个花神凝珀的手段所折服,这么巨大的东野兽,挖双目,拔牙齿,她若不是神力惊人,也很难做到吧。空肆四下望了一圈,却没有看见那个传说之中震动六界的美女花神,唯有看见一坨好似被荒草和黏液所包裹的东西动了动。

空肆皱着眉,抬手祭出他的剑,指着那团东西,道,“难道你就是最后那只东野兽!”

那东西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含含糊糊地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空肆抬起手中的剑,剑尖象征性地挑开那东西背裹着的荒草和黏液,大约能够看见它的半张脸,还是有些人的模样的,只是一只猪鼻尤其丑陋招眼。那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又伸出一只手来,拂了脸上的黏液,道,“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我是花神凝珀,你是哪里的元君,还不快点把那两只东西收拾一下!”

“你,你,你是花神凝珀?!”空肆惊讶得狠,这蓬头垢面的,眉眼在哪里都找不到,只看见一双还算红的唇,还算白的齿,上上下下的动着说话。这样就算倾倒六界了么,最近六界的包容心普遍很大。

那团东西试着站起来,拂开身上的黏液和荒草,姗姗露了一个还算轻盈娉婷的姿态,只是脸上依旧被几道灰黑的痕迹所染,她指着空肆,道,“我自然是花神凝珀,不然……”

她说道一半,忽然看清了对面这个人的容颜,而被吓了一大跳,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这么像我!”

空肆有一种想要自杀的冲动,虽然他一向狠讨厌别人说他貌美,但是也狠讨厌别人说他貌丑。现在有一个如此丑陋的生物,说他和她相像,他的确有想死的心。他指着那丑陋的生物说道,“你像我?你像我哪里,连头发丝丝都不像!你以为你说你自己是花神凝珀,又说像我,就可以假装自己不是东野兽了么?”

她颇有些无奈,对他叹道,“你到底是哪一府的元君,脑子这么不好使!”

他点点头,冷笑道,“今天运气挺好,遇见的都是顶级的演技派!”他说罢,抬起剑来,举过头顶,冲着她猛然间一击。她因为刚刚和东野兽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身上还有伤,所以没来得及躲闪,生生受了那么一击,鲜血从腹中上涌,口中喷了出来,喷了空肆满脸。

那血是温热的,红中带着金灿灿的细碎,他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在掌心,滚烫得几乎要烧到他的心上,还有那一股浓烈的花香,熏得他意乱情迷的。然而,他素来是个冷静的魔,他举着手掌上的血,对着那团蜷缩在地的生物,道,“最近连上神的血都可以模仿的么?”

她强压着怒火,因为实在没有气力再起身和他吵架,于是沉着声冷笑道,“呵呵,你是不是光长脸,不长脑阿。本上神再赐你万把年的修为,看看你能不能把你的血变成蓝色,魔族的血。什么都可以障眼法,唯独血不可以,你师父没教你么!”

他被如此一问,也的确想起来唯独这血是改变不了的。

他连忙走过去,扶起她来,手触到她的衣摆上,满是黏液,他很嫌弃的皱了皱眉,道,“你堂堂上神,何以落到这个地步,杀个东野兽而已,怎么会杀得自己满身狼藉?”

她却笑道,“你师父是哪一位?”

他便问道,“你要做什么?”

“六界之中,鲜少有人可以令我伤重至此,你也是造化不浅了,竟然还将我打成重伤。我回头好了,想去拜谒一下他。”她说着,一手勾在他的脖颈上。

他吓了一跳,大叫道,“我也不是故意伤你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东野兽来着。虽然,的确是我先无礼伤了你的,但是我可以道歉,能不能不要肉偿阿!如果你不接受道歉,一定要肉偿的话,你这个模样是不是该先洗一下,我好好做一下心理建设,毕竟你这个模样,也许是一般六界审美可以接受的范围,可是我的审美最近刚好出走了。”

她无奈,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刚才和东野兽打架的时候,伤了脚踝,现在走不动,你抱我去那边的天蓝湖,我要清洗伤口!”

他闻言,心才稍稍安放好,遂各种不甘愿地打横着将她抱起。他们之间凑得那么近,虽然她身上的黏液发出阵阵的恶臭,但是不知为何他的鼻息总是能够透过那股恶臭,嗅到她肌理间那分明干净,纯粹而浓郁的花香,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又心猿意马起来。

其实,他怀里抱着的这身躯,也算得上娇柔无骨,轻轻软软地摇晃在他的胸膛,恨不能埋进那温柔深处。其实,她的腰细的不盈一握,反倒叫人生了怜惜之心,一双长腿靠在他的臂弯,是玲珑有致的曲线,连裸露在外面,难得没有被荒草和黏液所包裹的脚踝,也生的纤巧好看。

他这样就被搅得心跳异常了,也太没有矜持了。虽然作为一个魔族的男子,矜持也没有什么大作用。他这样想着,低头看了看她的脸,实在是丑的不忍直视。而她好像发现了他的想法,笑道,“你从前没有动过心吧。”

他被问中了心思,脸噌地一红。

她却笑了,猪鼻尤其的晃眼,却说,“我生得这么丑,还能让你动心,你也的确挺难为的。”

“谁说我动心了!”他嘴硬。

她便问,“那你来这里干嘛,不就是为了一睹我的风采么?”

他叹道,“都说花神凝珀如何美艳绝伦,原来传言都是假的,信不得的。”

她冷冷哼了一声,道,“我从前也很漂亮的,若不是为了收拾东野兽,那些东野兽十分凶残,咬了我的鼻子,我只好先找个猪鼻子安上咯。”

他闻言,不知道为何一阵没来由的心疼。

她笑着,满是黏液的手指戳在他的胸膛,隔着他的衣裳,好像真的戳中了他的心。他的心突兀了一下,不悦地问道,“你干嘛?!”

“试试看,你会不会真的为我心疼阿?”她说着,忽然放开勾在他脖颈上的手,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他一个着急,赶忙伸手去扶她,她却拂开他的手,道,“你从那边走到湖边而已,走了那么久,我的脚早就复原好了。”她说着,转了一圈在他眼前,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觉得这个乱七八糟的模样的人,转起圈来有一种奇异的好看。

可见他最近的审美的确是出走了。

她笑了笑,抬手一抚鼻子,道,“你师父没有告诉你么,鼻子这种东西也可以使用障眼法的。”

她换了一只鼻子,那是她本来的面目吧。眉清目秀,红唇皓齿,一种令娇花明月瞬时失色的容颜,只是可惜那满头乱七八糟的长发,泥污斑驳的衣摆。他也只好配合地笑道,“以前不怎么认真地听师父的教导,不过,我觉得你要不要先去湖里泡一下,你现在的样子,还蛮,有辱尊神品相的。”

她却忽然靠近他,抬手摸上他的脸颊,他没来得及反应,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把她那只脏兮兮的手拂开,她一路顺着高高的额角,眉眼,鼻子,唇摸了下来,叹道,“原来,如果我有个兄弟,也长得挺好看的。”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因为她说话的时候靠的很近,然后他吸入的都是她的气息,然后他用力地屏住了呼吸。体内流窜的几乎都是她的味道,像百花齐放在他的五脏六腑之中,他抬手握住了她满是泥垢的手,道,“我可不是你的兄弟,我也不想做你的兄弟。”

“那你想做什么?”她问着这样的话,眸光明朗地望着他,他在她的眼底,看见自己的模样,面红耳赤的羞涩,羞涩到骨头里,心脉里,恨不能说出那三个字。那三个字却像是卡在喉头的汤圆,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憋得他心闷头晕。

第六十章 拒婚第二百一十七章 氤浅的迷惑第八章 水鬼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解风情第一百三十八章 蛇岛第七十一章 小狐狸第八十五章 倾扇第一百四十九章 委屈你了第十二章 生病第一百五十五章 寒冰洞第六章 焦骨第一百一十八章 殿下赐酒第二十三章 灯谜第七十章 忘却执着第一百二十二章 哀伤第七十五章 厮守第三十四章 报应第八十四章 不认识什么神仙第二百二十三章 飞弦神琴重现第九十章 我给你唱一曲如何?第七十三章 调香第二百二十一章 无名无姓的凡女第一百七十章 追踪第二十三章 灯谜第四十一章 你怎么又回来了第九十一章 我能帮上娘子什么?第三十五章 佩服第七十七章 心直口快第一章 画殁第一百九十三章 认错了第四十四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第六十二章 告别第九十四章 胭脂楼的人第一百九十三章 认错了第一百七十章 追踪第一百零四章 嫁给一个不爱的人第二百三十七章 净月红梅第一百九十四章 瑾誉变心第六十二章 告别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已经很完美了第一百一十五章 泊临镇第一百八十四章 送行第四章 折花第一百七十章 追踪第一百四十四章 莯莀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也去净月宫第一百零三章 推演之术第一百零二章 姻缘第一百五十三章 听他亲口说第二百零六章 天蓝之岸第八十三章 主人要我走,我才走第一百六十四章 昆仑神木第一百五十五章 寒冰洞第一百九十章 玉桀断臂第一百零九章 胭脂盒第二百零七章 倔强成伤第一百九十八章 占便宜第七十三章 调香第二百二十二章 魔元丹第十二章 生病第六十五章 怨毒第二百三十八章 无灵的阴谋第六十五章 怨毒第一百零一章 你救一救娘子有多难啊?第十一章 绝笔第一百九十五章 杀猪女人脸第二百一十九章 饺子第二十二章 信任第六十章 拒婚第二百零七章 倔强成伤第一百二十二章 哀伤第三十八章 护你生生世世第十九章 爱慕第十章 遮面第一百六十四章 昆仑神木第一百六十九章 茶寮第二十八章 打扰第一百七十五章 又忆玉衡君第一百八十七章 重回夏府第二百零一章 魔帝之邀第六十二章 告别第一百零八章 勤学好问第一百一十五章 泊临镇第二百一十三章 烟嬛阁后第二百二十七章 离疆第三十八章 护你生生世世第六十一章 嘲讽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思偏漏第二十二章 信任第三十五章 佩服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定要把我们逼上对敌的绝路么第九章 霉运第四十章 思念谁第二百四十一章 青玉扇下无来世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个故事而已第一百三十章 光天化日的时候不要摸我第一百九十三章 认错了第二十五章 守信第二十六章 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