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十六章.家宴

宴席上, 我见到了老师的母亲,应天地皇后述律平,此刻端坐高台, 伴在阿保机的身边, 同样穿着络缝红袍, 腰悬玉佩, 戴绛帓的三十来岁美艳妇人。

说实话, 光看外表,二王子耶律德光更像他老子耶律阿保机,十分典型的契丹男子, 只是比他老子矮了些;而老师则应该是遗传了他母亲的美貌,在一班契丹妇人中, 述律平高鼻深目的回鹘人特征, 甚至比她身边的阿日娜郡主更为突出。

在意料中的, 又有些意外地看到阿日娜出现在席上。因为她的母亲也是萧氏一族,她的出现很正常, 可是应天后特意让人将她唤到前面,安排在老师耶律倍身边坐下时,宫殿里还是响起了一阵切切的低语声。穿着崭新大红袍子的阿日娜,兴奋得脸跟袍子一个颜色,老师对这样的安排, 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

萧温跟随着已经回到龙化州城的二王子, 紧挨着老师他们一桌坐着, 她不无忧虑地向我看了过来, 收到她的目光,我坦然地向她点点头, 看她还是忧心匆匆的样子,禁不住向她调皮地做了个鬼脸,惹得她低头笑了起来。

二王子发现了我俩的交流,也不禁惋尔一笑,伸手搂住了萧温的细腰。看见他俩这付亲蜜的模样,我真为这个身世十分高贵又无比凄凉的好朋友萧温感到开心,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来。

这时有一个尖细的童音在大殿里响了起来:“母后,母后,我喜欢那个会笑的小姑娘,她刚刚做鬼脸,我看见了-----”

我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应天后的身上粘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不顾旁边侍从的阻止,一个劲地往述律平的腿上坐,此刻一只手正直直地指向我。

应天后被那男孩歪缠得连头冠都有些歪斜,原本严厉的眼神,此刻却变得温柔如水,嘴里小声哄着,眼里充满了爱意。

“成何体统?来人,还不快拉下去!”一旁的阿保机发怒了,看着男孩子的眼神是不烦和厌恶的。

侍从待要上前,但看看应天后那一付护孺的样子,左右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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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吓唬孩子干什么?”述律平在众人面前,也丝毫不给阿保机面子,管自细声劝慰着将头扎在她怀里的男童。

这大概就是老师的三弟耶律李胡了,我心里暗自揣摩,却不料他的矛头又指向了我:“不嘛,我就要她,让她到我的著帐房侍候,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洞洞,真好玩!”

啊?什么叫两个小洞洞,难道我的脸是漏勺不成?还想让我侍侯?小子,你不怕天寿,被天打雷劈哇!

一时,大殿内寂静无声,阿保机和述律平两人的脸上阴晴不定,无人敢开口说话,我又气又怕,不由得涨红了脸。

月牙儿夫人抓住了我的手,用力按了按,示意我不要害怕,不亢不卑地开口:“回三王爷的话,这是宰相大人与奴家新认亲的女儿萧图图,却不知吾家所犯何罪,竟要被没入著帐房?还望天皇帝,地皇后给予明示。”边说边整装,走到大殿中跪下。

这时,坐在另一旁男客席上(除了皇帝和皇子们,其他人都是男女分席而坐的)的萧敌鲁,我的两位义兄萧翰、萧干,也纷纷从桌子后绕出来,跪到了大殿中。

我一看这副样子,都跪下了?总不能拉下我这被点名的吧?赶快一溜小跑,挨到月牙儿夫人身边,“扑嗵”也跪下了。夫人侧头对我笑笑,一脸的安慰。

台上的皇帝夫妇一时竟双双没有反应,我很想抬头去看看,是不是他俩都shui着了?但是大殿上的威严,毕竟还是压住了我那强烈的好奇心,无比怀念起吴越王宫的宽松气氛。

这时老师那好听的男中音也响了起来:“萧图图,是儿臣所教的学生,若是她有错,儿臣愿一同领罪!”

我不敢扭头去看老师,“若是她有错,儿臣愿一同领罪---”一种只能叫做甜蜜的东西在我心中泛滥开来,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宣称我是他的学生,不厌我丢他人了嘛?

一个细柔却又着份坚定的女声:“萧图图是儿臣的好友,萧温愿陪她领罪。”

“儿臣也愿陪罪-----”正是妇唱夫随的二王子耶律德光

。。。。。。于是大殿上求情之声此起彼伏,跪着的人也越来越多。

耶律阿保机中气十足地哈哈大笑着打断众人:“众位爱卿都是在干什么?黄口小儿疯言疯语岂能当真?快起来,都回座位上去吧,今日家宴,大家该放松些。”

等众人都坐下后,略停了一会,阿保机又对着萧敌鲁说:“看来你这个新收的女儿不得了哇,连我的两个儿子和儿媳都站到她一边了,嘿,嘿,萧宰相,你的眼力正是不错啊!认的好义女!””

随即又对我微笑着点头:“契丹女子,就要有太阳般磊落的胸怀,才能孕育太阳王的后代!”

以后,我才知道所谓的著帐房,就如汉室的后宫,一般是获罪的犯人或其家属,被没入其中。男的,就叫朗君,女的,叫娘子,相当于汉室宫中的宦官和宫女。

以后,我才知道,当时若没有月牙儿夫人与众人的力保,我可能真的会被没入著帐房,这位李胡王子,可谓是恶迹斑斑,仗着有应天后的娇宠,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动不动就将人活埋、挖眼、剥皮等等,手段残酷之极。遇上他,只怕寻常的契丹女子都会被欺侮,而我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被没入著帐房,更是无须什么理由。

听着有关李胡的种种令人发指的恶迹,我对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男孩充满了厌恶。

--------------未完-------------

虽然发生了这种小小的不愉快,但这场宫庭家宴还是让我的人气空前高涨,契丹朝野上下人人好奇,这突然冒出来的萧宰相之女“萧图图”。风头,一时竟盖过了“红人”阿日娜郡主,尤其是大圣天皇帝的那句似有深意的赞语,更让人猜想连连。

大概是军队马上要出征的原因,耶律倍和二王子都空前地忙碌,但每天,老师还是会抽空来见我。

他说的最多的是那句:“相信我,图图,我会努力为你争取最好的!”

我用力地点头:“嗯!”心里却想:什么是最好的?老师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么?

是的,大家都知道胡图图最喜欢的是黄澄澄,亮闪闪的金子啦!可是,自从为一片金叶子挨了一顿打后,我对这个东西已是爱恨交织。

再一个原因,请你们想象人若生活在一个金子打造的环境中,吃饭的碗是金子,喝酒的杯是金子,连吐痰的盂也是鎏金的,不要说马鞍,车厢,连车轱轳统统都是金光闪闪…….差不多每个贵族男男女女,手上都套只好几个金戒指,更为恶俗的是有些大男人耳朵上挂下的大金圈,夺目得让人无法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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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对我表现出的,这种对阿堵物的厌恶感,有些诧异:“你从前不是最爱这些的吗?”

切!我鄙视地白了他一眼:“真不公平!你们贵族可以拿金子当痰盂,平民百姓却不能拥有一片叶子,否则就要入狱?可是你们知道金子的价值体现在哪里?要充当货币流通!我爱的是能充当货币的金子,爱的就是将它花出去时的那份潇洒、那份快乐!不能流通,不能用来买东西的金子有什么用?都用它吃饭,喝酒,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会不会中毒?都用这种东西作装饰,不觉着眼睛会花吗?会视觉疲劳的,你知不知道?有钱,了不起吗?很了不起吗?有金子,也不是这样用的!黄金多得没地方用了,是吗?你们干吗不干脆用金子造个黄金屋算了?”

老师起初被我的无名火发得丈二和尚摸步着头脑,听到这里,却接口说:“因为你不是阿娇!我也不是刘彻!我们不会象他们一样结局!”

契丹人对汉高祖刘邦极其推祟,又因汉代历史上,曾有几位汉室公主下嫁与契丹先祖,所以耶律氏一族多以刘为汉姓,耶律阿保机又名刘亿;而耶律倍的汉名正是刘倍,说来当初在吴越,倒也不是故意欺骗我们。契丹王室又将与耶律氏通婚的乙室、拔里族,赐姓萧氏,比喻辅助汉高祖成大业的丞相萧何。

老师对汉室的典故自然比我熟得多,被他这一打岔,我不禁脸也红了一红,悻悻地将话题转移。

过了一天,宫中就有人送东西过来,多是瓷器为主的日常用品,自然有吴越的越瓷,也有景德镇的青瓷,但最让我惊叹的是他们自己烧制的鸡冠壶。鸡冠壶实际就是模仿契丹人在马背上便于携带的皮囊而烧制的瓷器,壶身上还有仿皮品的针脚和接缝。

萧温对我喜欢这类东西,有些惊讶,因为契丹的瓷器与中原比,还刚刚起步,显得有些粗糙,一般显贵人家很少有使用的。但听过我不好意思的解释后,倒也点头称有道理,遂将府中日常使用的器皿都换成了瓷器为主。

这股瓷器风不知何时吹入了皇宫,据说阿保机听说萧图图对长期使用金制器皿饮食是否有毒的怀疑后,哈哈大笑。不管传言如何,反正没几天,宫中传赐了我一套镶金的水晶茶具,晶莹剔透,十分可爱,让人爱不释手。宫中来人解说是由波斯国敬供的,天皇帝听说图图姑娘十分惜命,特意赐水晶杯,以助增寿。有好东西收,又何必计较他的动机?我心情十分好地坦然谢恩收下。

不久,耶律阿保机就要亲率大军出征了。临行前,天皇帝率领蕃族和汉族文武百官,用青牛白马祭祀天地、日神,以祀求神灵保佑。

就在那天,我看到了传说中的一样东西,不由得重新勾引起内心深处对金子的热爱。

31.三十一.使宅鱼18.十八.遇险21.二十一.天纵奇才24.二十四.冬至---进宫17.十七.红船66.番外(二)7.七.中秋风波.瓦肆勾栏30.三十.鹦鹉洲(2)62.第二十三章.梦51.第十二章.江湖必杀技65.番外.前世?63.第二十四章 乌云重聚43.第四章.偷渡客1.一.我不要做人!27.二十七.禁足14.十四.重阳69.敬告各位读者21.二十一.天纵奇才48.第九章 咫尺天涯38.三十八.曲终人散(2)51.第十二章.江湖必杀技58.第十九章.避难6.六.美人老师和他的拥泵们56.第十七章.出征27.二十七.禁足7.七.中秋风波.瓦肆勾栏18.十八.遇险18.十八.遇险55.第十六章.家宴61.第二十二章. 我要回家64.第二十五章.难言55.第十六章.家宴27.二十七.禁足3.三.哥哥们,是用来奴役的19.十九.才脱虎口,又入狼窝?45.第六章.龙化州41.第二章.古代情人节56.第十七章.出征38.三十八.曲终人散(2)10.十.中秋风波.打起来了19.十九.才脱虎口,又入狼窝?67.第二十六章.誓言59.第二十章.月牙儿38.三十八.曲终人散(2)14.十四.重阳31.三十一.使宅鱼48.第九章 咫尺天涯20.二十.表兄表弟36.三十六.美人老师,你是个秃头?48.第九章 咫尺天涯38.三十八.曲终人散(2)4.四.《童子戏莲图》11.十一。后怕53.第十四章 阿鲁敦于越52.第十三.医巫闾山38.三十八.曲终人散(2)12.十二.和解15.十五.重阳41.第二章.古代情人节63.第二十四章 乌云重聚65.番外.前世?57.第十八章.射鬼箭64.第二十五章.难言10.十.中秋风波.打起来了61.第二十二章. 我要回家36.三十六.美人老师,你是个秃头?6.六.美人老师和他的拥泵们51.第十二章.江湖必杀技25.二十五.陌上花开66.番外(二)32.三十二.失忆?59.第二十章.月牙儿64.第二十五章.难言46.第七章.误闯回鹘营69.敬告各位读者43.第四章.偷渡客7.七.中秋风波.瓦肆勾栏13.十三.学习26.二十六。结仇35.三十五。偷听54.第十五章. 认亲17.十七.红船18.十八.遇险48.第九章 咫尺天涯23.二十三.催归25.二十五.陌上花开54.第十五章. 认亲47.第八章 “英勇不屈”的胡图图68.第二十七章 新年7.七.中秋风波.瓦肆勾栏68.第二十七章 新年68.第二十七章 新年50.第十一章.草原相遇11.十一。后怕22.二十二.“真理”在胡图图一边68.第二十七章 新年32.三十二.失忆?48.第九章 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