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潇他们在这之前还不认识这家的当家的,那么现在则对他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实在是因为这主人是位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斯大林最信赖的总参谋长——朱可夫大将,也就是后来苏军将星璀璨中最耀眼的那一颗——朱可夫元帅。
朱可夫大将在他们的开学仪式上出现过,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这给林潇和清子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作为军校毕业生,作为现代军人,谁不崇拜朱可夫呢?林潇也一直以他作为自己的楷模,没想到他竟然是这家的主人,真是难以置信。
朱可夫元帅从来是不苟言笑的,就像中国的彭德怀元帅一样,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那厚厚的嘴唇总是紧闭着,硕大的额头显示出高智商,宽宽的下巴给人坚韧不拔的印象,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神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林潇和清子。
林潇只是稍稍一愣,随即向朱可夫敬礼,大声说道:“茹科夫空军院校学员新川玉树和竹下清子向大将敬礼!”说得掷地有声,斩钉截铁。清子也跟着挺着胸脯,庄严敬礼。这两个学员初见大将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这让朱可夫大将略感惊奇,他见过的学员太多了,每每见到他们,都是张口结舌,语不成声的,那双手都不知往哪儿放了,一张脸更是红的像猴屁股一样,真是手足无措,坐立不安,更有甚者甚至会浑身发抖。哪有像这两位如此气定神闲的?
朱可夫大笑着从楼上走下来,向着林潇二人回礼,并握住了林潇的手,“欢迎你们!你们是中国的抗日英雄,见到你们很好,我真是很高兴。你们不要客气,在这里尽可以随便。这里不是军校,也不是军营,我也只是你们同学的老爸。”说的林潇和清子心里热乎乎的。
大家在老式的红木沙发上坐定之后,朱可夫的仆人送上了热腾腾的咖啡,他的儿子也和柳莲娜紧挨着坐在了林潇的对面,清子则是和林潇肩并肩地坐着的。两人目不斜视,连即将成为朱可夫儿媳妇的柳莲娜都为之佩服。
她第一次见到男朋友的父亲时,足足惊愣了半天,那真是呆若木鸡,她从没想到自己的恋人的父亲竟是这么一位大人物。而林潇和清子则表现得比她成熟得多,稳重得多,丝毫没有惊慌的感觉。林潇和清子这类忍者不惧万钧雷霆,也不会惧怕任何大人物。
朱可夫笑着指着自己的帅哥儿子笑道:“你们二位虽然入学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听说你们却是一鸣惊人。平时不显山不显水,一出手就是震惊全场,真像你们中国人说的‘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啊。”
林潇刚才明明自报家门是新川玉树,是日本人的名字,可是朱可夫怎么会知道他是中国人呢?林潇为之一愣,随即恍然,朱可夫作为总参谋长,如果连林潇冒名顶替的事都蒙在鼓里的话,那就没有资格做总参谋长了,苏联的克格勃那是无孔不入啊。
朱可夫看着林潇的眼睛笑道:“你们坑日本人坑得够惨了,伍男少将因为你们而被迫剖腹自杀,还牵连了一大批高级军官。新川家族从此蒙受了不白之冤,家族的首脑蒙冤入狱,家族的年轻女眷都被发配到了慰安所为皇军效力,他们的族长,新川家族的老大,曾做过明治天皇侍卫的新川暴雪含恨服毒自杀。而他们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新川玉树早就尸骨无存了。”
林潇苦笑着无语,中日战争,既是战争实力的较量,也是智慧谋略的比拼,没有仁慈可讲。战争双方使用借刀杀人那是很常见的,这不是个人的恩怨,而是国仇家恨,为的就是打击敌
方的士气。没有什么仁义可说的。
朱可夫指着他的儿子说道:“我想你们之前还没有说过话吧,更加不知道彼此的姓名。他叫瓦连科夫,是我的小儿子,也是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他在你们课堂学习是因为感到自身的理论基础不足,难以掌握最新的科技,没想到却遇见了你。哈,这下你们两个,不,是你们三个都出名了。”
说着,他刻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又指着清子说道:“你闹事在先,激起同学的同情和愤怒,险些对老师构成了人身伤害,其罪不小啊。”吓得清子脸色煞白,身子有些发抖了,连紧挨着的林潇都能感觉出来。
“而你呢,”他望着林潇,“你不是英雄救美,而是仗义出手,保护老师,林潇你的日本功夫学得不错啊,啊,听说你的日本空手道和中国的少林功夫让那些眼高过顶的学员噤若寒蝉,人人畏惧。甚至胜过了我们克里姆林宫的专职教官。”说的林潇冷汗直冒,他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朱可夫又叹了一口气,“最不应该成名的是我这不争气的儿子瓦连科夫,他居然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让严谨的教务主任都唯命是从。这世上哪有学生可以指挥老师的事啊?不尊师道,将来还怎么进一步深造呢?这下谁都知道你有一个大人物的老爸了。”
他说完苦笑着望着瓦连科夫,而瓦连科夫则是面红耳赤,无言以对。这不能怪他啊,那是那教务主任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他不顾老师的身份,甘拜下风的。全校学生都怕的教导主任却怕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这事谁会相信,谁不惊奇,瓦连科夫的身份还能保密吗?
朱可夫从桌上拿起一根雪茄,向林潇示意,林潇摆摆手,虽然他喜欢吸烟,但是雪茄那玩意不是谁都可以吸得,那得多大的肺活量啊?就是那拇指粗的雪茄烟杆也比香烟粗多了,吸一根雪茄相当于吸多少的香烟啊?还是细水长流,吸香烟好些。
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还是东北出产的“老刀牌”香烟,向朱可夫示意,朱可夫扬起雪茄笑着摇摇头,“那是女人吸的玩意,咱男人只抽这个。啊,在座的小姐们,我不是说你们啊,你们也不吸烟的,请别认为我是歧视女性哦。”
严肃的朱可夫也能说一些幽默的话,这让本是压抑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了。不过朱可夫接着说道:“你们既然想当飞行员,这香烟还是少吸好,对身体有害无益哦。我呢,是因为长期养成的习惯,一时改不了,只有顺应自然了。小伙子,你还年轻啊。”
说着就和林潇旁若无人地吞云吐雾起来。这使得在座的小姐们坐立不安,她们忍受不了这味道,清子干脆使用屏息养神的功夫。这使得朱可夫和林潇相视而笑,朱可夫不发话,谁都不敢擅自离开。
看着她们难受的样子,朱可夫笑笑:“瓦连科夫,你先带两位小姐去喝茶吧。我和林潇还有一些话要说。我们家的花园景致不错,你可以带她们去照相啊。”
其实瓦连科夫早已忍受不了了,柳莲娜在他的身边坐着,闻到烟味就用手指甲去抠他的手掌心,那尖利的指甲划得瓦连科夫血痕斑斑哪。但是老爸不发话,他可是不敢主动提出来的,他从小就怕这老爸,虽然老爸最喜欢的就是这小儿子。他只得强忍疼痛,愁眉苦脸地忍受着,这下如遇大赦。
林潇不知道朱可夫想对他说些什么,静静地坐着洗耳恭听。朱可夫咳嗽一声:“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吧?不错,就是田中美枝也不知道你的真实姓
名,但是你的身手和你的抗日业绩却暴露了你的身份。追本溯源,要想查清你的身份并不是难事,毕竟我们的国际间谍不是吃干饭的。”林潇默默地听着,克格勃想要查谁会查不出来呢?
“你身边的这位小姐是日本的忍者世家的传人,而且你也是从这里出来的,你们实际上应该是师兄妹。啊,我真羡慕你,你竟然能得到忍者家族的垂青,这真是绝无仅有的事,可见你的能力非常突出。”
朱可夫竟然可以查清林潇的秘史,但是他也只是到这里为止,并不多谈,而是饶有兴致地问道:“听说你是自愿来到东北参加抗日的,而且还没有回过家乡。你在东北建立了自己的庞大的地下组织和情报网,搅得日本人在东北焦头烂额,而他们竟然还不知道你是何许人?”
林潇摇着头惭愧地说道:“大将阁下,日本人其实很狡猾,不是那么愚蠢的,我就险些栽在了日本关东军情报部长官石原莞尔的手下,若不是机缘巧合,又得到了暗藏的特工的帮助,我想我是很难在这里和您说话的。”
说到这里,林潇渐渐地明白朱可夫把他招来的原因了,这是在对日本关东军的实力和部署进行了解,也就意味着要和日本人撕破脸皮,大打出手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自己在关东军内部呆过,还参加了他们的特别集训营,和他们交手多次,对日本人的战术和实力都有所了解。
于是林潇事无巨细地向朱可夫细细地说来,最后,他特别指出东北有着丰富的矿藏,日本人垂涎已久,仅靠东三省的物力财力和有色金属矿藏就足以支撑他们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争,而东北的煤矿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这些朱可夫大将自然清楚,这也是老沙皇为何出兵侵占东北的原因。
朱可夫对于这些情报有了更直观的了解,他望着林潇笑着说道:“你们今后也别去茹科夫空军学院了。”林潇为之一惊,这是多难的学习机会啊,怎么这么快终止了呢?
“你应该去参加空降兵训练,还有你的小女友,你们都是一流的剑客和杀手,只是作为飞行员太可惜了。我想在你们流亡到苏联境内的中国游击队中挑选精干的人马,由你带队,杀回东北,搅乱他们的后方,我会为你们配备最精良的武器的。”朱可夫说着,满怀期望地望着林潇。
“你也知道苏日之间早晚会有一战,说实话,我并没有把这夜郎自大的日本人放在眼里,即使是给他们沉重的军事打击,使他们从今往后不敢妄自尊大,然而这种海盗的民族依旧会贼心不死的。这种无赖难缠,只要时候到了,就会不顾廉耻和道义推翻和平协议的。对于这种民族,就是让他们疲于奔命,筋疲力竭,抽不出空来对付我们和你们的国家。”这才是朱可夫想对林潇说的话。
“可是大将阁下——”林潇还不想放弃学习飞行的机会,难不成因为自己大打出手,就埋葬了自己的梦想吗?我可是为了保护老师哦,这么做是不公平的。
朱可夫善解人意地笑道:“我想你还是想学飞行吧。可以的,做为空降兵也应该学会驾驶飞机的技术,而且应该是一流的飞行员。不过你不能再在茹科夫学院了,这对于你今后的使命不利,你的使命应该是隐藏的。你们去空军基地吧。我儿子瓦连科夫和柳莲娜就是你们的同伴和老师,这样你满意了吗?”
朱可夫说完,望着林潇笑了,哇,这大将笑起来嘴巴咧得好大,看起来挺可怕。看来大将平时不苟言笑也是有道理的,不过林潇分明从他的笑容里感受到了父辈的慈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