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总算到了云舒拆纱布的日子,小蝶早早起床,乐呵呵的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烧好茶水,在院中摆上桌凳,等待客人们的到来。
云舒迷迷糊糊的吃完早饭,待看清院子里的布置时,很是吓了一跳,“小蝶姐姐,今天咱们家要办喜事吗?”
“当然,小姐可以拆纱布了,伤就要好了,这还不是喜事吗?”
云舒愣了一下,虽然是喜事,但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吧!她皱起眉头道:“小蝶姐姐,不过是拆个纱布而已,这纱布还是专门固定药物用的,大夫还说最好不用了,你弄这么东西多浪费啊!”
“云舒啊,别念叨了,是我让小蝶布置的!”外婆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被春香扶着慢慢从屋里走出来。
“外婆,外面还有露水了,你待会儿再出来吧!”
“无妨!来,春香,扶我坐下,你也去帮忙吧!”
“是,老太太!”春香扶着外婆坐下,果然跟着小蝶一起忙前忙后。
云舒看着院中整齐摆放的大圆桌,上面摆满糖果零嘴儿,好像要招待好多客人似的,等等,那圆桌儿好像是小姨家饭馆里用的啊!搬这边来了,小姨饭馆怎么办?
“外婆,那个……”云舒指着圆桌还没说出来,外婆就道:“无妨,待会儿你小姨和小姨父也要来!你爹娘还有叔伯姑姑们都通知了,应该都会来吧!”
“啊?!”云舒挠挠脑袋,自己过生日都没这么热闹,这是干什么啊?
“恩,这几个月咱们几家遭逢大难,幸好大家都没事,咱们把亲戚邻里都请来热闹热闹。去去晦气,祈求祖宗保佑咱们一大家子以后的日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云舒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听外婆的意思,今天来的人会很多了?不止客人多,还会摆上几大桌酒席了?
“来了来了,老爷、太太来了!”正在院门外打扫落叶的小蝶突然拿着大竹丫扫帚冲进来高兴的大叫!
爹娘来了?云舒着急的伸长脖子,果然见娘亲拎个包袱、老爹抱着三毛乐呵呵的进来。一个月不见,三人皮肤明显比以前黑了不少,特别是三毛,从以前又白又胖的肉娃娃变成了现在这个又黑又壮的愣头小子!
注意。胖和壮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哦,在三毛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当初爹娘本不打算带三毛回去的,可三毛一直抱着娘亲不放。直到爹娘走了好久他还趴在院门上哇哇大哭,那嗓子都哭哑了也不停!到晚上更是折腾得厉害,一天下来就瘦了一圈!外婆看着心疼,这才特地让小蝶去隔壁把刘安请来,托他把三毛那混小子送回去的!
“爹、娘、三毛!”云舒高兴的扶着椅子想站起来。
“云舒啊。身上的伤好了没有?来,让爹爹看看!”老爹放下三毛大步走过来,他翻起云舒受伤的胳膊和小腿查看一番,那纱布明明跟一个月前没什么区别,老爹却满意的点点头站起来:“恩,很好。摸着不疼了,里面的皮肉应该长好了!”
“他爹,大夫不都说了今天可以拆纱布了。那肯定是好了!不过云舒啊,以后还得多注意些,别到处乱跑,待会儿再看看大夫怎么说!”娘亲牵着三毛上前来,外婆乐呵呵的拍拍巴掌道:“哎呦。乖孙子,来。让外婆抱抱!”
三毛往娘亲背后一缩,露出个脑袋咬着手指怯生生的望着外婆,外婆笑道:“哎呦,三毛外孙,一个月不见,都不认识外婆了?”
李氏赶紧把三毛推出来,耐心的教导:“三毛,这是外婆啊,快叫外婆!”
云舒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在书房里看书的二毛闻声跑出来,这次三毛并没有人生,而是大叫一声哥哥就扑了上去,好久不见的兄弟俩玩得不亦乐乎,没一会儿就跑得不见影儿了!
好不容易等爹娘跟外婆寒暄完,云舒急切的问:“爹,娘,咱们家的地怎样了?还有我的果树林了?有没有被埋?”
一提这个,李氏夫妻脸色都暗了下来,云舒见状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都没了?果树没了?那自己的钱罐子也没了?!一想到这云舒脑袋里就嗡嗡直响,然后一阵晕眩,居然就那么软绵绵的晕了过去!
院中众人吓坏了,齐刷刷的围上来,水志诚上前一步,把她身子扶好,然后伸手用力拍她脸颊:“云舒、云舒,怎么了?醒醒、醒醒!”
外婆看水志诚那力道、那声响,着急得大喊:“别拍了别拍了,你把她拍疼了,快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啊!”
小蝶闻言立刻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水志诚也停了手上的动作,愣愣的望着云舒不知如何是好?半晌后,小蝶拖着个老头子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老爷、太太,大夫来了!”
“好好,快来看看、快来看看!”水志诚一高兴,手上一松,云舒软绵绵的身子往下一滑,脑袋嘭一下撞到椅子扶手上。疼痛之极的云舒苏醒过来,借着扶手坐直身子,揉着额头直抽凉气!
等那老大夫站到云舒面前,他自个儿累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水志诚和李氏却依然不停的催促他快快看病。不明状况的云舒问道:“爹、娘,你们干嘛了?”
水志诚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捏住云舒肩膀:“哎呀,舒舒,你醒了啊?真是吓死爹了,刚才怎么了?快跟大夫说说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啊,爹,您先让大夫休息休息吧!他都快喘不上气儿来了!”水志诚这才发现大夫的异状,赶紧抱歉的把老人家扶到一旁坐下,李氏则坐到云舒身边,摸摸她额上的青紫道:“云舒啊,你脑门上什么时候撞出个包来?”
“包?哦,就刚才,不小心滑下去时撞到的!对了。娘,咱们…咱们的果树林当真没了么?一点儿都没了么?”说起这个云舒立刻眼泪汪汪起来。
李氏见状愣了一下,“什么没了?谁跟你说果树林没了?”
“啊?果树林还在?!”
“也不是,一半被埋一半还在,不过果子都被大雨点子打掉了!唉,今年怕是收不成果子了!”
“没关系没关系,娘,平地上的果树林没事吧?只要平地的没事就没关系!”
李氏狐疑的抬抬眼,想了想道:“恩,平地上的大部分还在。不过还是有十来颗被泥龙吞了的!”
听李氏这么说,云舒刚刚飞起来的心情顿时又悬在了半空!她一把抓住李氏的手腕紧张的问:“娘,哪…哪些树被埋了?左边的还是右边的?最靠里面那排左数第七颗右数第四颗有没有被埋?有没有、有没有?”
“这个…我想想啊!”李氏低头细想。可就是想不起来被埋的到底是哪颗!
云舒着急了,拉着李氏一阵摇晃:“娘,你快想啊、快想啊!最里面那排、左数第七颗、右数第四颗到底有没有被埋啊?”
“哎呀,你这孩子,把我手都抓疼了。松开,快松开!”李氏把手腕拔出来,上面居然被云舒抓出几条指痕,她一边揉着一边嘀咕:“你这丫头真是的,明明还受了伤,手劲儿这么大!”
云舒才没功夫理会那些。她只关心自己的果树,哦,不。是果树根下方的钱罐子!她还要再问,老爹笑呵呵的走回来:“呵呵,舒舒放心,老爹我早就给你看好了,被埋掉的是靠斜坡这边的几排。最里排只有左数三颗被埋了,其他的都还好!”
“当真?”云舒瞪大眼紧紧盯着老爹。
“是啊。我每天都去看几遍,肯定错不了!”
“太好了、太好了!老爹真棒!”云舒撑着椅子扶手一下子站起来,身子往前一扑,掉进老爹怀里,然后搂住老爹脖子往他脸上啪啪就是两口!李氏吓得不行,赶紧上来扶住云舒:“哎呀,云舒,你还没拆纱布了,不要乱动,坐下,快坐下!”
有了自己钱罐的明确消息,且是好消息,云舒彻底放下心来,喜滋滋的坐着,任凭娘亲和大夫把自己折腾来折腾去。
当她胳膊和腿上的纱布被一层一层解开时,围观之人都很紧张,似乎生怕那伤处好不了似的!云舒却一点儿不担心,因为她对安夫子的医术有百分之两百的信心!
等纱布被完全解开,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云舒低头去看,只见自己白嫩细腻的小臂上有一半都是黄得发黑的皱巴巴的焦皮,丑陋得让人不敢正视,似乎多看它两眼就能闻到一股糊糊的焦味儿似的!
李氏哆嗦着嘴唇道:“大…大夫,这…这怎么……?”
“呵呵,大家不必惊慌!这不过是被烧焦的死皮而已,新皮在里面,揭开才能看到!”
“揭…揭开?!会不会很痛啊?”
“呵呵,不会,这死皮早已死掉,就像人被剪掉的指甲般,虽然还是身体的一部分,但揭去时只要不伤到新皮,就不会有太多感觉!”
“那…那大夫,您…您小心点儿揭啊,别…别伤到咱们家舒舒了!”老爹说话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是啊是啊,大夫,小心点儿啊!”李氏附和道,她们如此一再叮咛,那大夫伸过去的手都有些犹豫了!干等的云舒不耐烦了,大气的挥挥手道:“算了,大夫,我自己来吧!”
说着她果然用右手的拇指指甲在伤疤边缘抠抠,几下就将死皮的边缘抠得翘了起来,然后她迫不及待的捻着死皮边缘试探着用力,那死皮便随着她的力道一点儿一点儿的被揭了起来!开始的速度有些慢,但只要边缘起来了,后面就像撕面膜纸一般轻松简单。
李氏看着云舒的动作都痛得直皱眉,还咝咝直抽凉气,她吞吞口水,轻声道:“舒舒啊,你慢点儿、慢点儿啊,别伤着新长的皮了,再慢点儿!”
云舒无奈,明明两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她硬是花了十分钟才干完,而且还只揭下胳膊上那块!等那死皮完全揭去,露出里面白得过分的新皮时,大家愣愣的望着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新长出的皮肤果然娇嫩,比新生婴儿的还好看,细腻得完全不见毛孔!
云舒喜滋滋的动动胳膊,试探着伸缩两下,感觉运动量稍大那伤处的皮肤就有种拉扯感。
“舒舒,怎么样?痛不痛?”李氏紧张的问。
“恩,还好啊。就是有点儿紧,不痛的!”
“来,给我看看!”老大夫拉着云舒的胳膊一阵端详。又用手顺着那伤疤边缘摸了一圈,要不是他老,云舒定会以为他故意吃自己豆腐!
“怎么样,大夫?”外婆问道。
“恩,不错。很不错,老夫行医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烧伤能好得这么快、这么完整的!请问,能否将小姐所用药方给老夫瞧瞧?”
“好啊好啊,我马上去取!”李氏立刻站起来,急匆匆的回房去。
“大夫。她这新长的皮颜色怎么与周围的不一样啊?”外婆问道。
“呵呵,无妨、无妨,这新长的皮一直没见光。皮也薄,等过一段时间那新皮长厚了自然就一样了!
哦,对了,刚去纱布这段时间,这伤口处不能穿粗布衣料。最好是细软柔和的布料;还不能直接暴晒,否则皮肤被晒黄或晒黑的话要恢复颜色就难了!还有啊。那伤口皮薄,小姐可要小心不要在磕着碰着擦着了,很容易破皮……”
大夫将注意事项一一道来,外婆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大夫说完了,外婆皱眉想了会儿:“大夫啊,这么多东西咱们一时也记不下来啊,要不你写个条子留下来,让丫头照着做?”
“恩,也好!”于是春香带大夫去书房,正好遇上拿了药方出来的李氏,李氏听说要写注意事项,也跟着一起进了书房。
院中的云舒见没有外人,便自己挽起裤腿儿,将右腿上的死皮也一点儿一点儿的揭了下来。腿上的伤疤比胳膊上的要大很多,揭起来有点儿微微发痛,云舒缓了几次才揭完,结果伤疤正中皮最薄那块儿已经微微发红,仔细看还能看到里面肌肉和经脉的纹理!
小蝶见状立刻惊慌的跑去把大夫叫来,给她上了药,又换了套柔软贴身的没有线头的棉质里衣才算完事儿。
辰时过后,客人们便开始一个一个的上门了!首先来的是小姨夫妻,二人先给外婆请安见礼,然后小姑爷便急慌慌的回饭馆去了。听说中午的酒席是小姨家饭馆包办的,现在饭馆那边正在筹备中,待会儿开席时直接送过来就是!
接着是小姑夫妻,一个月不见,小姑的肚子又大了不少,气色也很好,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幸福的笑。杨海文在一旁小心的扶着她,走几步就要提醒一下。看着二人默契的动作和眼神,云舒心里长长松口气:太好了!小姑总算没嫁错人,但愿他们能一直幸福下去!
接着是三叔一家和大伯一家(水云波没来),还有大姑也来了,二姑那里没来人,只是让大姑帮忙包了份儿五十文的贺礼!
其他的还有干娘方氏、城里熟识的邻居、作坊院子几对关系较好的夫妻等等。大家陆陆续续前来,院子里越来越热闹,李氏怕云舒一时贪玩撞了伤处,便让小蝶将云舒送回房去,然后找几个同龄的女孩子来陪云舒说说话儿!
跟着云舒进来的是水云秋和水志飞家的水云静,二人见了屋子第一反应都是打量屋子,云秋粗略扫了一圈,眼中虽有羡慕却没说出来,她笑眯眯的坐到云舒床边:“云舒啊,没想到你们家居然在城里买了这么大座院子,得要多少钱啊?”
云舒微微笑笑,“这院子不是我们买的,是我夫子的,他出去云游去了,让我暂时帮他看着,以后还要回来的,要不是咱们家这次受灾没地儿住,我们定不会擅用这院子的!”
“哦,原来如此!”云秋轻轻松口气,眼中的羡慕之色也渐渐隐了起来,而水云静却不同,她一进屋子就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身上、脸上、嘴上满满都是羡慕:
“哇!云舒姐,你的房间好大好敞亮啊!这家具真好看、茶杯也好看、床帐也好看!哇,还有铜镜了!真好。我长这么大第一见这么大的铜镜了!哎呀,看看,里面那个就是我了!”
水云静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嘴里叽里呱啦个不停,最后在云舒的梳妆台前停下,好奇的在铜镜面前比手画脚、自娱自乐!
云秋嗤笑一声不理她,转头对云舒道:“云舒,你最近一直住这里吗?都没回家看看?”
“恩,我娘说我身上有伤,不让我回去!云秋姐。你娘的腿怎样了?你大哥找到了吗?你回家去看了吗?”
云舒连着问了一长串,云秋脸色有些不好,她沉默片刻道:“我娘的腿没什么大碍。早就好了;我们一家半个月前就回乡下去了!这半个月都忙着盖房子收甘薯了!”
云舒见她自动忽略水云波,应该是不想提及吧,她也不好多问,想了想道:“你们家房子盖好了吗?哦,对了。刚才忘了问爹娘,咱们家的房子有没有盖好啊?”
一旁对镜玩乐的水云静笑嘻嘻的回头接话道:“盖好了、盖好了,我爹娘都去你家帮忙了!我也去了,云舒姐,我本来想找你玩儿来着,二娘却说你不在家。早知道你这儿这么多好东西,我早就央求爹爹带我来了!这珠花儿真好看,云舒姐。送我好不好?”
云舒看那珠花正是自己平时常戴的,虽然不值几个钱却是爹爹给买的!送人她自然舍不得!云舒想了想,从枕头下掏出两张手帕道:“来,小静,看看这手帕。喜欢哪条?”
水云静立刻跳过来眨巴着眼盯着手帕猛瞧,这两张手帕都是小蝶所绣。说是给自己送姐妹们用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一条上面绣的菊花儿,一条绣的腊梅,菊花上有蝴蝶,腊梅上有鸟雀,两条都很好看,那蝴蝶和鸟雀都栩栩如生。
“哇!真好看,云舒姐,都送我吧!这个珠花儿也送我了!” 水云静大叫着伸手一抓,将两条手帕都抓了过去。云舒愣愣的看看自己空空的手有些反应不过来!原本只打算送她一条,并要回珠花儿,另一条是给云秋的,她倒好,全要了!真是……
“小静,你收那么多礼,拿什么做回礼?”
“回礼?那是什么?”
云舒和云秋对望一样,这丫头…她娘怎么教她的?都七八岁了,怎么越大越不懂事?自家人熟识的还好些,要是外面的人,人家不指着你鼻子骂才怪!
云秋抿起嘴角瞪着她道:“礼尚往来这是惯例,你收别人一件礼物就要回送一件,收三件就要回三件,这是规矩,不懂规矩的人会被人家说闲话的!”
云静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可是我娘、我外婆、我姨姨给我礼物,从来没让我回过礼啊?”
云秋不耐烦的撇撇嘴:“那是你亲戚,又是长辈,当然不会像你要回礼了,不过是你娘还回去的罢了!”
“那咱们不也是亲戚吗?我娘说云舒是姐姐,也算长辈了,为什么就要回礼了!就算要回礼,也该我娘还啊!”云静嘟着嘴不满道。
云秋快要抓狂了,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骂人,云舒赶紧拉住她:“算了算了,云秋姐,她要的话就给她吧,没关系!”
“可是…”
“算了,没关系!”
“哦,好哦好哦,谢谢云舒姐,我拿去给我娘看!”水云静欢呼一声,拿着东西就跑了出去!
云秋气呼呼的瞪着门口,嘀咕一句:“怎么这样?她娘怎么教的?!”
云舒往枕头下摸索一阵,又掏出一条手帕,拉拉云秋的手道:“云秋姐,算了,她还小,兴许以后大些就好了!看,我这里还有,这条给你吧,看看喜欢不?”
云秋接过手帕细瞧,这是条荷花加金鱼儿的手帕,出自同一人之手,绣工自然不错!云秋拿过去爱不释手的仔细端详,又翻来覆去的查看,嘴里啧啧称赞:“这手帕绣得真不错,云舒,这是你绣的吗?”
云舒笑着摇摇头:“呵呵,怎么可能,你何时见我拿过绣花针?是小蝶姐姐绣的!”
“小蝶?哦,就是你们家新买的丫鬟?云舒,你娘真好,这个时候居然还舍得给你买丫鬟!我娘……唉!”
“呵呵,其实我娘也是不得已,前段时间我们家一大半都病倒了,没人照顾实在不行!这个月又农忙,爹娘更忙不过来,我和外婆身子都不好,我娘实在没办法了,才跟小蝶签的卖身契!她这活契要不了多少银子的,时间一到就可以走人的!”云舒极力推脱,想把买丫鬟这事儿压得最小。
二人叽叽咕咕聊得热闹,突见小蝶进来道:“小姐,有位叫水云香的小姐想来陪您说说话儿,让她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