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怔愣片刻,继而惊讶道:“为什么?表哥惹到你了?”
“那倒不是,我这么说自有道理,现在二毛来了,正好安排他们去我们王家的聚贤书院念书,到时候我就找借口让钱兴留在书院,至于二毛……可能也不能每天回来了。”
二毛回不回来倒五大碍,云舒和爹可以去看他,只是为何小顺子突然针对钱兴?即便小顺子对他没有好感,也不至于如此明确不要他住在这里吧?虽然小顺子一脸不想说的样子,云舒一头雾水还是忍不住想问:
“小顺子,到底为什么啊?你为什么不让表哥住这里啊?方才我爹还说了,他来之前二姨千叮呤万嘱咐,让爹一定要对表哥多多照顾,你若不给个合适的理由,不管谁那儿都说不过去啊!”
小顺子目光微闪的望着云舒,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云舒脑中灵光一闪:“小顺子,不会是表哥又去攀附富贵,给你惹麻烦了吧?”
“那个倒算不得什么……娘子,你还是不要问了吧,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调养身体,照顾好自己,其他的……”
云舒哪里听得进去,“那个都不算什么的话,莫非表哥惹了更大的事?不行,小顺子,你不跟我说清楚,老爹那里不用提,我也不会同意的。”
云舒态度坚决,连连追问几次,小顺子无奈的轻叹一声:“既然你执意要问,那就告诉你吧,不过你得保证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能跟其他任何人提起,可好?”
看小顺子表情严肃、语气坚决,云舒更加奇怪到底怎么回来,连连点头应诺。小顺子道:“娘子啊,还记得大半个月前你突然昏迷之事吗?”
云舒眨眨眼:“当然,我自个儿的事情怎会记不得?”
“我把你送到竹林禁地后,把咱们院子彻底搜查了几遍。又请了护国寺的主持大师前来勘验,结果……”
云舒心里咯噔一下:“结果怎样?不会此事跟钱兴表哥有关吧?怎么可能啊!他就算再想当官发财,可毕竟是我亲表哥啊,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怎么可能对我不利?”
“我没说他对你不利,不过……”看小顺子犹犹豫豫的样子,云舒知道他会怀疑钱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不愿相信。不过……
“小顺子,不,相公,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实话吧!只要证据确凿,我信你。”
看云舒目光有些闪烁。一脸担心的样子,小顺子真不想说,不过……此事不说清楚,万一娘子误会自己,害得他们二人关系不和,这更不是他所希望的。
“娘子,你还记得回门那天钱兴给过你一块玉佩吗?”
云舒想了想,点头:“记得,他说那是护国寺住持开过光的。嘱咐我好几次一定要带在身上,不过我已经把它送给范将军的儿子范子武了。”
小顺子道:“我请护国寺住持大师来查验我们院子时,特地问过大师,他说他这大半年都在外云游,一个月前才回到京城。”
小顺子说到这里便停下定定的望着她,云舒有些茫然,大师外出云游是很正常的事啊,这跟钱兴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对了。自己成亲已经四五个月,大师要是最近一个月才回来的话。就是说自己成亲前后几个月他正好不在,那钱兴的玉佩跟谁求来的?难道钱兴在撒谎?
云舒定定的站着一动不动,仔细回想当日的情况,当时小顺子带着自己回门,他们一下马车,钱兴就讨好的迎上来,然后一直跟在二人身边,小顺子对他印象不怎么样,云舒还洗刷了他几句,让他很是下不得台。
后来,下午时分,钱兴又突然找来说有事跟自己商量,还特地支走了小顺子,然后郑重其事的将玉佩交给自己,说那东西对自己有利,还千叮呤万嘱咐自己一定要带上。钱兴当时的表现感觉确实是为自己好,并没有半丝恶意,难道他在装?
小顺子看云舒脸色变了几变,怕她想歪了,拍拍她肩膀道:“云舒,你别胡思乱想,你表哥应该是没有恶意,不过他初来京城,不明情况,又跟一些官宦子弟结交,我怕他是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你现在情况特殊,出不得半点儿差错,为防万一,我必须让他跟你们分隔开来,明白吗?”
云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摇摇头道:“小顺子,那玉佩跟我昏迷有什么关系?”
小顺子定定的望着她沉默,云舒眨眨眼:“为什么不说话,到底什么关系啊?”
小顺子伸手往袖里掏摸,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等他把手掌张开,云舒惊得张大了嘴,没错,他手里那块翠绿翠绿的玉佩正是钱兴给自己那块。
小顺子扶着云舒坐下:“娘子,莫要惊慌,这块玉佩已经被大师处理过,现在只是快普通玉佩,没事的!”
云舒还是非常紧张,她突然想起将此玉佩送给范子武那天晚上,回到自己屋子卸妆时突然见它躺在自己梳妆台上,小顺子说只是相似,当场就把它捏得粉碎。云舒吞吞口水:“小……小顺子,这……这是你从小子武那儿拿回来的?”
“娘子,你先安下心来,别怕!”小顺子帮云舒顺顺后背,让她放宽心。好一阵过后,云舒深呼吸几下,定定的望着他:“小顺子,你说吧,不管多么蹊跷的事情我都能接受。”
小顺子哑然失笑,捏捏她鼻子道:“傻丫头,看你脸都白了,还说能接受。先说这玉佩吧,它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也不是毁了还能再生的,你看!”
小顺子手掌一翻,手上竟然又多了两块同样的玉佩,云舒看来看去,真的是一模一样,不管是材质大小雕刻等等,没有任何区别,她诧异的抬头望着小顺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顺子微微一笑:“没什么,不过是个小戏法儿而已,天下之大,要找到几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并不算什么难事,这就是三块玉佩,表面看似乎毫无区别,仔细辨认,还是有区别的。
你看,这块就是最初你表哥送你那块,你又送给了范子武那臭小子;这块,是那天晚上突然出现在你梳妆台上,被我假装捏碎那块;而这块,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云舒的目光在几块玉佩上扫来扫去,依然没看出它们的区别,还有小顺子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小顺子,什么罪魁祸首?什么假装捏碎?那晚那块玉佩不是被你捏成了粉末吗?”
小顺子笑笑:“我当时觉得这玉佩可疑,便留了个心眼儿,耍了个小戏法儿,假装捏碎了这块,实际上被捏碎的是我自己身上佩戴的那块。”
云舒愣了片刻:“那罪魁祸首又是什么意思?”
小顺子微微眯起眼:“这就是让你心神不稳后晕迷不醒的罪魁祸首,这块玉佩被人下过咒,又时常放在你身边,一旦你心神不稳,阳气耗损,就会被那咒语中伤。云舒,我们身边潜伏了一个隐藏很深的人物。”
云舒怔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小顺子,你是说……你是说这玉佩是我们身边亲近之人故意放到我身边来谋害我的?!!”
小顺子沉默,那表情不言而喻。云舒脑中轰轰作响,是谁?谁会这么做?是自己的丫鬟吗?还是经常来自己院子的人?迎春迎秋?大嫂?大姐?不不不,怎么可能啊?肯定是哪里出错了?
“小顺子,你说……会不会……会不会弄错了?”
“不会,主持大师看得清楚,就是这东西在作怪,不过现在那诅咒已经消除,你不用担心,暂时就住在这边。我已经交代过王安和你那几个丫鬟,让他们小心在意,你每日起居的地方、穿戴的东西都要仔细检查,再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云舒想了想,跟过来的丫头还不少,自己的陪嫁丫鬟大多都来了,除了那三个小丫鬟小倩小曼小樱,迎春迎秋也跟过来了,不应该啊,小顺子为何不把迎春和迎秋留在那边,把自己那三个小丫头带出来?云舒把自己的疑惑提出来,小顺子道:
“这个人手安排并非是我刻意,只是按你平时的习惯带的,迎春负责你的膳食,我看你对她的安排挺满意就带了,迎秋负责你的穿戴,也是每日离不了的,那几个小丫头让他们留下看着院子也好。”
“那……那这事又会是谁做的了?”
小顺子双手环胸沉默半晌,轻叹一声:“谁都有嫌疑,谁都能推脱,不过……不管她有没有跟来,只要她敢有所动作,这次定不能让她逃脱。”
云舒想了想,总算明白过来,如果那人跟过来了,她一下手定能被逮住;如果没跟过来,正好自己安全了,同时也可以排除自己身边的人,这样做比可以挑选更保险些。
云舒点头:“嗯,我知道,不过小顺子,这些跟我表哥应该没有关系吧?即便有,他也肯定是被利用了!”
“我知道,为了不让他在被人利用来害你,自然是让他离你越远越好。娘子,以后别人的东西尽量都不要收,即便收了,也要交给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