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观众甚至相互间开始猜测最后魁首归属,虽是低语,但入目所及一片交头接耳的热切神情,气氛热闹可见一斑。
第四轮,明思吟的是一首耳熟能详的生查子,“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用词朴实平常却诉尽女子衷肠,繁华之下是萦损柔肠的百转千回余味。
明思退下后,身畔那名年轻女子望着她,眸光几分惊叹几分动容的叹息低声,“姐姐此句好生让人心伤哪!”
语声低幽,显是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女心事。
并非熟识,明思也不好出言,只客气朝她温和看了一眼,颔首一笑。
那女子说了这句后也就静默垂首不言。
四轮已过台下通道也关闭,再无新人上台。
这一轮那做无月诗的胡人男子却未得通过,除了明思外只一位得了一灯的汉人男子得了评判首肯。
这样一来,明思四灯在手同那做无月诗的胡人面具男子就平分秋色。
除他们二人皆是四灯领先,其余者皆只一灯、两灯,差距已拉开。
余下几人也只逐鹿无望,倒也放松下来只图应景,多半心思则放在了看着两人最后的胜负之上。
连着三轮不得,那年轻女子退场前对明思一笑,“姐姐莫忘了我先前的话哦。”
望了一眼台下荣烈晶亮带笑的双眼,明思还以她一笑,颔首。
第五轮果然成了明思同那男子之争,其余几人一是才穷二是无甚心思,所作皆属寻常。
那男子则做又了一首七言绝句,“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身闲不睹中兴盛,羞逐乡人赛紫姑。”
明思沉吟须臾,也回了一首五绝。“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
七言对五言,皆是高绝,不分轩轾。
评判一致通过。
明思心中却暗暗惊叹此人之才。
正好那男子也眼含客气笑意的望来,视线一及,明思更觉熟悉。
可也想不起自己何时认得这等才华的胡人男子。可她从那男子目光中也隐隐觉出这男人似乎也识得她的。
虽是想不出,她还是客气微微颔首还礼。
此轮过后,台上只剩三人。
余下那得了两灯的男子也看出差距甚大,众人的目光也不在自己身上。且他心中也明再继续下去自己也未必能得通过,不如趁胜而退。
这一回那司仪却是极干脆的允他所求。
待他退下,便只剩明思同那男子两人。
明思其实也想退,可先前没退成,如今再退只怕更无可能,只好来之安之的留下了。
按号牌顺序依旧是那男子先出场,看得出此人似是教养极好。
朝明思颔首致意行到场中,也不因明思是女子而轻视,沉吟了半盏茶后。他吟出一首律诗,“正怜火树千春妍,忽见清辉映月阑。出海鲛珠犹带水,满堂罗袖欲生寒。烛花不碍空中影,晕气疑从月里看。为语东风暂相借,来宵还得尽余欢。”
果然是好词!
明思几乎鼓掌叫好。
迎着台下的叫好声,明思行到场中。众人顿时安静。
此际若是藏拙倒显得不尊重,一片期待屏息的注目中叶落可闻,明思有些犹豫。
想要胜出也不是不可能,但终究是胜之不武。
忽地抬眸朝人头挤挤的台下望去,只见那一抹紫衣伫立,一双含笑眸子静静相望,无言中却是玉树临风,风华无双。
即便隔着二十余步距离。那琥珀眸光却是亮若星辰,璀璨中温柔无限。
明思怔了怔,凝望着那双眼,一阙《青玉案.元夕 》便不自觉地轻轻吟出,“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阕出,周遭一片寂静无声。
静了须臾,热烈掌声叫好声雷动!
倒不是说明思这阙一定了胜过那男子的那首律诗,孰优孰劣端看个人喜好,真要评判也是极难。众人反应强烈其实更多是因明思的女子身份。
且听明思语声柔柔动听,一阕小令吟得情致殷隐,婉转柔缓,听在耳中只觉万般柔肠皆触动。尤其是那最后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画龙点睛之笔让人品了又品,着实余味无穷。
也有不少好事男子心中揣测这等才华卓绝的女子会是如何一个长相。
这般一来,气氛自然比先前还热烈三分。
台下人愈聚愈多,几乎连整条街都堵住了,远远地围到了半里外。
远端观众髻将孩子负上肩头,垫脚以观。
台下九位评判这一轮却商议良久,只剩两人了,除了那盏作为彩头的七彩琉璃浮屠灯,台边花灯也只剩一盏,显然要分个高下才行。
可这两人所作皆是非凡,这魁首之论实是让人为难。
明思同那男子也看出局势,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皆有相惜之意。
最后那担负司仪的男子同几位评判商议一番,走上台对两人道,“二位皆是高才,此番所作亦是绝句,实难分高下。不若此轮算平,二位再试一轮?”
明思却不愿再继续下去,遂抢先笑道,“时辰已晚,再试就不必了,这位兄台高学小女子真正心服。也不用让诸位评判为难了,不是有两样彩头么?我同这位兄台各分一样便是。这位兄台先挑,剩下归我,不知这般可否?”
司仪闻言一怔,看向那胡人男子。
那胡人面子语声甚是温和有礼,颔首道,“在下无异议。”
明思倒有些意外。
她让他先挑自然也有几分客气之意,原本以为他也会同客气一番。不想他却一口应下。
看他衣饰贵气想必不会贪那五百两之利,那就应是冲着那十三层的七彩琉璃浮屠灯来的了。
那司仪见两人达成一致,转身便到台下同九位评判商讨。
不多时回转,“两人之议甚好,此番灯王便由两位并列同得。不知两位可否告知姓名,小可马上着人为二位刻录我曲水流觞学社的身份牌。”
明思微愕然,“女子也可入曲水流觞?”
那司仪呵呵一笑,“我曲水流觞以学为长。社中也有女子书社。女子书社别有不同,除才学有长者可入外,另琴棋书画有擅者皆可入。女先生此才,当之无愧。”
明思听得惊奇。却还是摇首推辞,只让那男子先挑彩头。
见明思不愿,那司仪男子也不好再勉强,那男子却未有推辞,接过一侧人奉上的纸笔落了两字。
隔了些距离,明思并未看清他写的什么。
写完后,那男子果然挑了那盏七彩琉璃浮屠灯,明思则接下了那十锭五十两一锭的银元宝。
走下台,明思看着那跟着自己下来的学社人员托盘上十锭元宝。朝荣烈挑眉。
荣烈低笑,一本正经同人家商讨,“这元宝不好携带,不知可否换成银票?”
那人倒是通情达理,拿着元宝回去商量一番后,回转过来奉上五百两的银票。
荣烈笑纳,牵着明思从众人艳羡钦慕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方走出一段。身后有人跟上来。
两人回首,只见来者正是那做无月诗的胡人面具男子。
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小厮正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精致华丽的高高十三层的七彩琉璃浮屠灯。
荣烈看了明思一眼,眼底一丝探究防备地望向那男子。
那男子到了跟前,左右一望见无人在近前才用极有礼的儒雅轻声道,“在下耿野,见过贤伉俪。”
耿野?
明思一怔,旋即笑了起来。
怪不得熟悉呢,原来竟是他。
再看那琉璃灯。明思眼底掠过了然笑意,朝他颔首抿唇,“原来是耿家二公子。”
荣烈先是未想起,一听明思所说的耿家二公子便想起来明思曾同他说过明珠的夫君正是礼部尚书耿家的二公子。
本以为是不知趣的狂蜂浪蝶,原来却是这层渊源。
荣烈眸光顿缓几分,心道此人倒是个懂趣的。认出他们夫妻二人却不点名,只以贤伉俪称谓,显然是知晓他们不欲为人知身份。
那耿野也未揭面具,闻声含笑点头,“多谢夫人相让,按理夫人才高在下,这盏花灯该夫人所得才是。不过……”
说到此处,多少有些呐呐不好意思。
明思早已通透,猜到他得此灯只怕是为了明珠,此际也不愿让他尴尬,遂轻笑摇首,举了举自己手中的走马灯,“我已有灯,还有灯寄放在那曲水流觞,耿公子的这盏灯还是留待那更有缘的吧。”
耿野被明思一打趣微窘之后倒也坦然,深深一礼,“多谢夫人成全相让。”
言毕也识趣不再相扰,遂告辞离去。
明思一手提灯,一手挽着荣烈的胳膊,笑道,“这耿二公子确是不错,若能情投意合,明珠也算有福。”
明明看出了她的身份为了明珠欢心也不客套相让,反倒是让明思高看他几分。
荣烈淡笑颔首,“刚察海虽是粗鲁对女儿却是真心打算的。”
听得荣烈话中有话,明思思量片刻,“你指是是温多尔?”
右柱国刚察海为女儿挑的是礼部尚书的嫡次子,门户虽不低,但比起右柱国府还是低了几个等级,何况还是次子。
而同样身份的左柱国温多尔却一心想让女儿嫁入皇室嫡系,且都是奔着那一国之母的名头去的。
两厢一比较,看似温多尔为女儿挑的婚事更显贵,可真正一思量却是另有结论。
真要说来,明珠同温娜儿的性情虽是南辕北辙,但其实都不堪主母之责,更莫说是一国之母。
当然,也不是说就不能坐那位置,可真要坐上去。滋味儿只怕也只自个儿明白。
譬如如今的皇后贡珠一般,充其量也只能得个名头,若有其他心思,却是未必能如愿的。
以温娜儿那样的性格,明思真不认为她能在后宫中过得顺心如意。
听得明思的低问,荣烈未有直接回答,“温多尔无嗣,只能从旁支过继。左柱国此脉从温多尔起便隔了一层。如今温氏旁支几脉私下争夺甚烈,却无出众人才。可无论选谁,同直系也是隔了一层。温多尔一心想温氏能诞下下任太子,一可保得温氏一族荣宠不衰。二则互为犄角,对宫中的温娜儿及太子也有扶持之势。”
明思想了想,“他这般也算打算长远。”
荣烈淡然而笑,意味深长道,“想得虽好却未必如意——皇兄一直倒对大汉后宫之制颇为赞许。”
明思一愣,旋即明了。
对大汉后宫之制赞许,也就是说荣安其实也在防着外戚坐大?
那这样说,即便温娜儿入了后宫 ,荣安也早有防微杜渐的措施了……
一想即明。若真有这方面的防备,要么就是不让温娜儿生下温氏的太子,要么就会从过继的人选下下手,将下任的左柱国把控在手……
帝王心啊——明思心底叹息。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想到明珠明思自然也想起了荣眉,遂低声道,“上回在纳兰府见了眉儿。她说你皇兄最近对她才学督促得紧。”
荣烈点了点头,看她一眼,轻声宽慰她道,“有些事避无可避。”见明思面色不虞又解释道,“宫中其他适龄公主皆非皇后同四妃所出,母系身份低微。若要同夏沥和亲便有轻视之意,何况此番若是和亲,夏沥定会奉上太子正妃之位。我方人选更需慎重。”
夏沥太子?太子正妃?
这样说,非但此事是真,而且荣烈也早有知闻了。
明思一怔后心头便有些气闷,“你皇兄是不是已经同你提过此事?”
荣安的确在年前就同荣烈商议过此事,荣烈也是知晓明思对荣眉怜惜故而才未同她说起。
此时见明思不快也只好温言劝说,“夏沥太子年方十九。据闻也是一表人才颇有才干。我朝初立,只我们这方无兴兵之意,他国定不敢冒犯。眉儿即便远嫁也不会受欺辱,他日为一国之母也算荣光。”
听荣烈此言,明思顿知此事十有*成定局,心中霎时憋闷,“一国之母便是荣光么?”
荣烈心下无奈,却也无言。
站在他的立场,自然同荣安一致认为这般选择乃是两利之途。
他素来冷情,即便对荣眉多看几分也是因着明思的缘故,他虽对明思一心一意,但也不认为天下男子皆会一心一意。
在他心中,自己同明思的感情自是天下间独一份,旁人都难及。
见明思闷闷不乐,他也只能宽慰道,“如今只是一说,待巴山节那夏沥太子来了,你再好看看。咱们毕竟是旁人,兴许眉儿自己也会愿意也不定。咱们又何必先忧虑在前头?”
听得这话明思怔愣一瞬,轻轻摇了摇首,低声道,“眉儿不会喜欢的。”
荣眉身份高贵却实际孤零,同她原先很相似,内心其实都极渴望发自真心的关爱。
后宫那种无时无刻不尔虞我诈的地方怎会适合这样的荣眉?
荣烈无言以对,只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明思也知自己若为此事责怪荣烈也有些无理,今夜是两人过的第一个上元节,实在不该因此碍了气氛。
车道山前再说吧,明思心里叹了口气,暗地里也惟有祈求事情最终能几方圆满。
这时忽见对面有一个卖零嘴儿的推车小贩车头上正插着糖葫芦在叫卖,明思不禁多看了两眼。
“想吃糖山楂?”荣烈抬首看了一眼街对面的小贩对明思笑问。
明思一笑,好像还真有点想尝尝,于是点头,“好。”
荣烈穿过接踵摩肩的人流朝对面行去。
这时几个举着花灯的孩童你追我赶的冲了过来,明思赶紧让开一边。连退几步就撞到一个人身上,明思一回首却见被自己撞到的是一个胡人男子。
戴着雪神面具看不到容貌,但从扶住自己的那只手的肌肤色泽还是看得出是一个年轻男子。
穿着一身雪缎暗纹长袍,衣着华贵。身材欣长,应也是富贵人家出身。
打量一眼后明思忙道谢,那男子顿了一瞬才缩回手。那雪神面具眼部孔位极小,明思只觉此人眼神似是极亮,却看不到更多。
明思怔了怔。
那藏在面具后似极亮的眸光深深看了明思一眼后却一言不发,转身即走。
只眨眼间,雪色身影便湮没于人流中。
整个过程那人都未曾开口一字,明思不觉有些奇异。
待荣烈回来见明思翘首看向后方。也跟着看了一眼,“怎么了?”
说有事也是无事,明思摇了摇头,接过荣烈手中的糖葫芦看了一眼。有些犹豫,“还是回车上再吃吧。”
荣烈一笑,抬手替她摘下面具,“这些玩意儿就要在这般环境下方更有味道,老板说晚膳前才新浇的糖,尝尝看,味道可好?”
明思咬了半颗,糖有些硬却极甜,同山楂的酸味混合在一起。味道很奇怪,并不觉得像书上描述的那般好吃,不过确是挺有意思的。
见得明思的表情,荣烈笑,“原先不曾吃过?”
明思点头,将半颗山楂咽下,“你吃过么?”
荣烈摇首。
明思举起糖葫芦凑近他唇边。另一手也揭开他面具,“你也尝尝。”
荣烈轻笑,将明思咬剩下的半颗咬入口中,咀嚼数下,面容很是平静。
明思眨巴的眼看他,大眼睛忽闪数下,“觉得味道如何?”
荣烈咽下,平静道。“太酸了。”
明思“扑哧”一笑,正待说话,忽地一抬首见对面过来一家三口,明思先是一愣,旋即一笑,“柯大人一家也来了。”
荣烈闻言回首。果然迎面走来的正是柯查一家三口。
柯查牵着顺儿,柯夫人走在他右侧。三人都是一身纳石失常服,柯夫人同顺儿手中还各自提着一盏造型一致只大小不同的子母白兔灯。
顺儿提着红眼睛的小白兔灯,正走得一蹦一跳,显然很是欢欣。
柯查夫妻也看到了荣烈明思二人,一怔,旋即缓步过来见礼。
荣烈噙笑抬手止住他们,“都是出来玩乐就不必多礼了。”
柯夫人也看了明思一眼,笑容却带了些勉强不似前两次那般真挚。
明思自然是心知肚明,依旧浅笑盈盈,恍若不觉。
顺儿却对荣烈手中提的走马灯看得眼巴巴的,明思从荣烈手中接过走马琉璃灯塞到顺儿手中,“顺儿可是想玩?拿去玩吧。”
顺儿看了他爹娘一眼,语声秀气,“我已经有小兔子了,玩一会儿就还给你。”
明思失笑,摸了摸他的头,“顺儿真乖,好,那就这么定了,玩吧。”
荣烈见状,“那就一道走走吧。”
柯查夫妻对望一眼自然也不好拒绝,遂颔首,五人一道前行。
柯查同荣烈走前面,明思同柯夫人带着顺儿走在后面两步。
顺儿一面玩灯一面走,自然就走得更慢,不多时,她们同前方的荣烈柯查就拉开了十步左右的距离。
此际已临近戌时末,街上的游人也略略少了一些。
这时明思刚好经过一家关着的店铺门前 ,顺儿将飞将走马灯拎得高高的,看得目不转睛。
明思看得唇角含笑。
就在此刻,只听几乎只差一个字的连着的两声男子声音从身后方向传来——
“小心!”
“小心!”
明思还未来得及转首,只见一道藏青色的高大身影冲到她同柯夫人之间。这男子一把将柯夫人朝前方店铺的方向一推,下一瞬,又有一个黑衣男子从斜前方冲过来,被身前男子身形挡住之前的明思只见得那黑衣男子冰冷的眼和手中匕首上蓝汪汪的寒光。
“匕首上有毒!”明思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就被那藏青色的男子给护住了。
一团混乱却只一个眨眼间,护住明思的男子发出一声闷哼,明思这才认出替自己挡刀的人,旋即心颤,“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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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的话:《嫁夫》9月一定完本,快就一个多月,慢就七十天内,肯定会完。
写得长了,77累,大家好像也审美疲劳了,有点无奈啊~~
最后一个月两个月了,还是请大家给77鼓点劲儿。
也想过把预想的情节砍了,早点完本,但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不管写到最后大家觉得结尾如何,但从77自己这关肯定不会愿意草草了事的。
善始善终吧。
有能力的兄弟姐妹都帮一把吧,两个月后77就会鞠躬下台,应该很长时间都不能和大家见面了。
这一年多身体熬得太费,需要好好的休养恢复。
最后的时间,作为亲妈,真的希望《嫁夫》能走得好一些,能完美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