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庆曾经跟苏烈说过,再有出征,不给我个行军总管,老子指定是不干。
结果呢,这么快就打脸了,麾下一共就两千骑兵,还是干的老本行,得玩命啊。
但是他这一次,是心甘情愿的,我在姐夫手底下当个先锋小卒,那就等于是行军总管。
左右翊卫大营,最近非常热闹,调拨给杨铭的精锐,正在准备着,磨兵刃,试甲胄,养护战马和装备。
甲胄里面穿一层棉衣,这是保暖,甲胄外面再套一层,这是挡风,毕竟眼下已经十一月了。
军情不等人,不能因为是冬天,就不平叛了。
“弓弩、箭筒、盾牌、横刀、砺石、解结锥、毡帽、毡服、裹腿、矢三十、麦饭九斗、米三斗,步卒陌刀,骑兵枪、矛、槊,全部检查一遍,不得有漏,”房玄龄和杜如晦,在大营当中负责出发前的准备。
营房内,杨玄挺和杨玄纵兄弟,收到杨铭的将令,着他二人先一步出发,前往华阴县,接收宋老生驻扎在那里的部曲精锐。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能打,玄纵虽然出场率不高,但人家的外号,叫小霸王,这名号多唬人。
杨元庆这么牛逼,是家风使然,他这两个亲叔,走的就是野蛮的军方路子,耳濡目染之下,杨元庆也被培养出来了。
房玄龄朝着杨玄挺兄弟道:“殿下有令,二位将军沿途行军的时候,要多留意一下驿站驿亭,确保通讯无虞,军情传递是重中之重,我们首先要保障京师与东都之间的通传,不能出问题。”
杨玄纵点了点头:“这么说,我们俩接收殿下部曲之后,可直奔洛阳?”
房玄龄点头道:“华阴县、弘农县是唯二的两个补给点,过了弘农之后的宜阳县,有一波反贼,二位将军要负责扫清,殿下的意思是,不留活口,毕竟这个地方在东都左近,鱼俱罗现在没工夫管这些小股贼寇。”
“明白了,小股贼人,恐其成势,还是需要尽早歼灭的,以保驿路不失,”杨玄纵点了点头。
接着,房玄龄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践行酒,举杯道:
“那就祝二位将军一路顺风。”
玄挺兄弟俩喝光酒,拱了拱手,就这么离开大堂。
他们麾下的部曲,有五百人,装备比军府还牛逼,全都是杨约精挑细选出来的。
“老三,这次随殿下出征,叔父有交代,你我和元庆,至少要有一个人守在殿下身边,确保殿下安危,”杨玄纵道:“咱们三个都死了,都不能让殿下有失,事关家族兴衰,务要慎重。”
杨玄挺点了点:“二哥放心,此番出征太子总领,可谓上下一心,可以说没有任何败的可能,元庆这小子在殿下那边极为得宠,他留下最合适,我已经嘱咐过了。”
实际上,留下杨元庆呆在杨铭身边,也是为了元庆好,因为人家是长子长孙家族承继所在。
古代的亲戚关系,铁的一批,不是后世所能想象的,或许有一点原因是,这是男人说了算的时代。
两人翻身上马,后面跟着五百部曲,背上绑着长长的箭筒,全副武装,非常威武雄壮。
箭筒只比箭矢短一点,留出个箭羽方便抓握即可,如果太短,行军时容易甩出来。
送行的将士们也是高声欢呼着,算是为他们壮行了。
杨玄纵意气风发,从腰里抓出十几颗金豆子:
“有命赚,还得有命花,记好自己的战功,杀二十人者,本将赏金豆一枚。”
说罢,他便将手里的金豆子全都撒了出去,卫士们瞬间上前哄抢。
要么说,有钱才能装逼呢。
马鞭响起,玄纵兄弟一声低喝,带着五百骑兵驰出大营,往东而去。
史怀义和裴熙载回京了,前者是史万岁的儿子,眼下已经是太平县公,他这次出征,身边也有一个亲叔叔,史万宝。
而裴熙载是负责督战的,这个人从跟了杨铭开始,就是从法曹干起,安排去巴蜀,也是行台刑部尚书,算是刑名出身,够狠够绝够无情。
只有这种人,才能负责督战。
杨铭这套班底,基本就算看出来了,是以弘农杨、河东裴、史万岁派系为主力,这三家是杨铭绝对的自己人。
“你得早点出发,鱼俱罗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到了洛阳之后,你与宋老生、史万宝领步军六千,过荥阳,入河北汲郡,缮国公李景如今领汲郡太守,正在苦苦支撑,伱们行军一定要快,裴行俨会做你们的侧翼。”
东宫,杨铭吩咐史怀义道。
史怀义点头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奔赴河北。”
“御寒之物要备好,你们到了河北正值腊月,我疲贼亦疲,不要给他们攻打汲郡首府卫县(河南浚县)的机会,死守汲郡,等我大军抵达,”杨铭道。
汲郡,就是河南的鹤壁市一带,在大隋,属于冀州,也就是河北,虽然现在没有冀州这个行政编制,但毕竟这个说法自古如此,九州之一,改不了,后世河北省的简称,也是这个。
“末将领命!”史怀义拱手道。他、宋老生、史万宝,是要带步军的,步军行军慢,所以得早点出发。
事实上杨铭更慢,因为他还得带辎重,不过他不会亲上战场,所以慢点无所谓,但是与各部将领的联系,不能断。
朝会上,也都在紧锣密鼓的忙活着,其他人出兵,或许各部还敢怠慢一下,太子亲征,大家都得加班,丝毫不敢马虎。
兵部是最忙活的,虽然管不了军府,但出征的准备和后勤,都是他们管。
尚在京师的出征将领,得杨广召见,已经进入大殿。
包括那些文官在内,如今也都披上了甲胄。
其实平时,是不准带甲上殿的,眼下这不是要走了吗?
“先征河北,再平山东,扫荡江南,以成竹帛之功,朕御四海今贼寇作乱,汝等当秉承朕意,解百姓于倒悬,功成之日,青史以待,”杨广起身道。
“臣等遵命!”一干人纷纷行礼。
杨广看向儿子,示意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杨铭身上穿着河东炼场为他量身打造的一套精炼明光铠,双肩为虎头,头盔两侧垂有护耳,身披大红披风,对襟直领,制衿,左右开,腰上挂着横刀,手里握着旌节。
四十六岁的杨广看在眼中,仿佛看到了二十六岁的自己。
杨铭转身,朝着众人道:
“军令如山,军法无情,如不从命,贻误战机,当以抗命之罪,严惩不怠,此番出征上为陛下,下为苍生,有胜无败,诸将牢记。”
杨暕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别哔哔了,赶紧走吧。
十一月十九,杨铭大军开拔。
东都洛阳。
“张须陀进了河北,山东的乱民全朝着洛阳来了,不好挡啊,”皇甫无逸在城内临时的总管府内,叹息道。
他们是没资格去皇城开会的,那里是杨广的地盘。
裴弘策皱眉道:“荣公在北下不来,张须陀此举,是为了开辟荣公南下通道,以成会合,我们必须也往北打。”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独孤纂道:“这可是东都,万万不容有失,山东之贼寇,已经拥护东平李德逸为贼帅,如今十余万人浩浩荡荡直扑河南而来,我们怎么分兵北上?难道洛阳不要了?”
为什么扑洛阳,因为洛阳有四大仓,哪有粮食打哪里。
洛阳丞武华道:“太子应该快出兵了,等到太子抵达东都,我们就可以腾出手来,届时太子坐镇洛阳,鱼总管率军北上,尽早平定河北,那么山东之贼寇,也就不足为惧了。”
鱼俱罗点了点头:“我们是肯定要北上的,并非本将自傲,洛阳城,就算是十万精锐来打,也打不进来,何况是一些流民贼寇,我若北上,将直面瓦岗贼众,这些人可都是豫州平民,将士们未必下得了狠心,其实最合适的还是太子带来的关中精锐北上剿贼。”
独孤纂皱眉道:“太子不能去,洛阳乃天下正中,居中遥领各方,才是太子职责。”
鱼俱罗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河南人打河南人,下不去手啊,翟让的班底主要是东郡、梁郡和荥阳,距离洛阳都非常近,几乎就是邻居。
相当于郑州、开封、商丘合伙打洛阳,这怎么打?说的都是河南话,说不定还连着亲戚。
中华自古以来,都有地域矛盾,但是地域之内的矛盾,可是很少的。
这时候,有军情传来,杨玄挺和杨玄纵,进入宜阳县地界,直扑县城南边的熊耳山,剿灭贼寇去了。
“玄挺怎么说?”独孤纂追问信使道。
信使说道:“太子令,剿灭河北之贼,为首要之务,但是鱼总管不用动,守好洛阳周边就可以了。”
鱼俱罗长松了一口气:“太子英明啊。”
已经赶来洛阳辅佐的杨义臣点了点头:“如此最好,洛阳铜浇铁铸,只要安心坚守,绝无丢失的可能,荥阳那边,屈突通已经去了,郇王(杨庆之)不通兵事,还是要有大将坐镇为好。”
洛阳是东都,杨广已经派出好几员大将过来,负责洛阳守卫,杨义臣、屈突通、窦抗、吐万绪、还有去了汲郡的李景。
花了那么多钱修的洛阳,杨广可舍不得这里遭受损害。
从政治角度出发,这里也绝对不能出问题。
早上去给儿子打疫苗,停车后,隔壁车开车门,把我车门给撞了,然后我给4S店打电话,问需要多少钱修,4S店说喷漆500,板筋100,肇事者直接来了一句:我不给,你报警吧,然后我就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