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今天来,自然不是单为了送份谢礼和说说自己的私事这般简单。
她告诉秦荽,之前他们夫妻也是非常担忧的,可后来九王府派了人来,说会帮我们,让我们耐心等待,所以夫妻二人才虽然忐忑,倒也安心了些。
“我们原来为了不牵连你们,所以,一直未曾上门。”
柳氏确实许久都没有出来走动了。
“虽然我们知道九王府主动和我们联系,多半是看在你们和垚香郡主的情分上,可是,我们还是觉得有些隐隐不安。”
秦荽听了微微蹙起眉头,也点头赞同。
柳氏拉着秦荽的手,神情严肃,郑重地说:“其实,说到底,咱们都不过是人家的棋子。虽说,多少人连上棋盘的资格的都没有,咱们这样的小人物,能被人当颗棋子也是好的,可是呢.”
说到这里,柳氏有些迟疑起来,有些话,她也不晓得该不该对秦荽说。
“嫂嫂也知道,萧辰煜是初涉官场,我也年轻,那些官场上上的弯弯绕和阴谋诡计,我们是不懂的,看得自然没有嫂嫂你们长远,所以,嫂嫂有话还请但说无妨,咱们要是不联合起来,怕是真的要被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秦荽看出柳氏的踌躇,主动开口打消她的顾虑,毕竟,秦荽哪怕聪慧,也有些鬼点子,可真正关于官场之人,关于勋贵权势,她是不如官宦之家长大的柳氏,何况,柳氏还有个疼爱她的娘家帮衬指点着。
况且,她夫君秦耀祖也在官场混了几年,经历的事儿也不少了,总是好过萧辰煜和秦荽许多。
“那我就说了,你当我是小人之心罢了!”柳氏自嘲道,缓解了有些凝重的气氛。
又开口道:“这九王府沉寂多少年了,这才让太后和杜家做大到如今一言堂的地步,就连.”
她压低了声音,用纤纤食指朝着皇城的方向指了指,挑了挑眉尾,暗示的意味明显:“就连那位,据说也是傀儡一般,朝堂上事事要听杜相的意见,后宫又是太后做主,就如今这般情景,九王府突然开始了大动静,我们都有些看不懂了。”
说完,柳氏便盯着秦荽,似乎是等着她接话,秦荽只能点头,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字。
柳氏无奈一笑,道:“如果,能打听到一点九王府究竟想做什么就好了,毕竟即便做棋子,也不愿意最后落得个满盘皆输的结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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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荽看着柳氏不言语,看得柳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秦荽才问:“此话,是你夫君想问,还是柳家想问?”
柳氏的表情有些僵,面颊微微发红,眼神也躲闪起来,支吾道:“也,也就是大家都一起闲聊,便说到也许只有你们能打听打听了。毕竟,虽然如今九王府不再开始低调,可能进入九王府的人,依然少之又少。”
稍顿,柳氏觉得既然说开了,便也放开了,于是,端着的身子也放松下来,扭头直接问道:“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为何垚香郡主就这么喜欢你,甚至为了你去帮萧辰煜,帮我们家?”
这样的柳氏反而让秦荽放心了些,别有深意地看着柳氏:“你又是为何亲近于我呢?难道也是另有所图?”
柳氏一听,顿时不干了,抬起手就要打秦荽,秦荽身子后仰,躲了过去,柳氏乘势压过去在秦荽的腰间抓挠,口中说着让你诬陷我的好心好意。
秦荽痒得受不住,忍不住扭动着,边笑边叨扰起来。
青古听见动静,从门外走进来,见两个做了母亲的太太闹作一团,一时竟然不可置信地捂着嘴惊呼。
许是青古惊动了两人,她们也停止了笑闹,坐着了身子,又各自拢了拢发丝和簪花,青古更是过来帮秦荽整理了一下有些皱的衣裳。
“我的两位太太呀,你们可是贵人,怎么就如孩童般笑闹起来了呢,要是被小公子们瞧见了,不定要如何笑话两位太太呢?”
青古说完,也整理好了,又帮两人添了茶,这才又退了出去。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柳氏喝了茶,发现秦荽在发呆。
“仔细想来,我又不是生活在规矩森严的大户人家,又没有个严肃的父亲母亲约束,先生待我也是宽容,可为何我从未如此放肆过?”
柳氏虽然是官宦之家,可母亲疼爱,小时候也是调皮过的,闻言不由一怔,也有些心疼秦荽。
她拉着秦荽的手在自己的手心里摩挲着,叹了口气,道:“你大概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处境了,所以才时时刻刻担忧紧绷着。也是可怜了你这么好的人品才华。”
柳氏自然不会说自己的公婆的不是,但也心生埋怨的。
秦荽笑了笑,只不过,经过一闹,秦荽发现和柳氏真的亲近了许多。
“你说你好奇九王府为何要对我这般好,那我告诉你也无妨。”秦荽又回过头接着先前的话题。
柳氏果然立刻严肃起来。
秦荽自然不可能告诉柳氏真实的缘故,她见柳氏瞪圆了凤目,忍不住噗嗤一笑:“因为我能挣银子啊!”
“.啊?挣银子?王府会缺银子使?”柳氏感觉自己被绕晕了,又感觉是被秦荽耍了。
在她发怒前,秦荽忙解释道:“九王爷是想替垚香郡主铺路,毕竟,垚香郡主是个女子,如今收养了个孩子,怕是要当成未来的世子来培养,可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这孩子,怕是会有很多人会嫉妒啊!”
如此一说,柳氏顿时明了了。
她眨巴了眼睛,抿了抿红唇,问:“听说,我是听说的啊,听说这孩子是垚香的私生子,其实并非是她收养的呢。”
秦荽无语,却也装着惊讶地问:“真的?我去过两三次王府,却并未听说过此传言啊?”
“听说,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其实都心知肚明了,这孩子是杜家的种。”
秦荽脸上的惊讶不再是伪装,问:“都这般说?可知是哪里传出来的?”
“还能有谁?杜家呗,不然,谁敢议论九王府和杜家的事儿?”柳氏说得理所当然,秦荽却听得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