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然而,恰如意料之中,剑炽风毫无踟蹰,便朗声回绝,随后,他双手持剑,用力劈落,竟将血玫的双剑压下,将其防御完全瓦解。“你这个混蛋,已经没有人性了吗!”剑炽风再也无法按捺,一面怒声诘问,一面便挥动剑刃斩向血玫。
“人性?这种东西,一无是处。”血玫冷笑一声,随即擎起右手长剑迎去:“很快,我就会在王的恩泽下,成为支配这个世界的神,这种可笑的东西,根本毫无价值!”顷刻间,两剑相交,寒锋噬咬,火光频闪。
“没错,在绝对的力量之前,一切都毫无意义!”血玫的语气愈发狂妄,当他攥动剑茎之时,一抹血色幽光便在苍白剑锋之上闪现,霎时,剑炽风顿觉一股怪力如排山倒海般涌现,剑炽风难以抵御,只得踉跄退身。却不料,血玫的身影只在转瞬间便兵临眼前,双剑齐出,向着他的腰带刺去:“炽风,这种愚蠢的想法,就用力量来粉碎吧!”
就在血玫的剑锋即将命中之时,身后一股异样的风涌却令他顿感一阵惶然,侧目晲视之际,却见一抹靛光正疾驰而至。“又是这家伙,真烦人!”厌弃地嘟囔一声,血玫被迫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目标,身躯挪转,挥剑击中袭来的光束。
伴随一声爆鸣,虽只是须臾闪光,却也足以令人目瞽。而当视线恢复之时,血玫惊觉,那道黑白交织的身影已然冲到了自己的面前。“真碍事啊,易彬!”面对这个屡屡搅局之人,血玫近乎恼羞成怒:“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满足你!”言罢,长剑扬起,便是直取易彬的脖颈。
但恰是此时,一阵坚定的低语,却在血玫的耳边响起:“我不会死在这里,也不会死在你的手上!”寒光扑朔之时,易彬便已向前匍匐,在剑锋之下翻身躲过,趁着血玫进攻未毕,闪身来到他的背后,与此同时,一直被他压在身后的配枪终于举起,而膛口之处,早已凝聚一团熠动的青光。
几乎不需着眼瞄准,易彬立刻扣下扳机,积蓄已久的子弹疾驰而出,瞬息便轰击在血玫的肩胛之上,引动一声猛烈炸响的同时,亦令其向前仓皇而去。硝烟缭绕处,血玫的后肩亦是一片血肉模糊,但还未等他站定,那些如血的浆液再度汩流,不消片刻,便将他的伤势复原如初。
“好强的自愈能力,连Delta的攻击都伤不到他吗?”这时,方才在易彬的协助下勉强脱身的剑炽风,也手执十字刃枪,重新站回易彬的身旁,不过,在目睹血玫的境况后,即便是他也不免心生一丝骇然:“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消灭他呢……”
不过与之相较,易彬却显得尤为镇定,他一面呼入装填口令,一面沉声宽慰:“别灰心,我们继续进攻,一定能找到战胜他的办法!”“没用的。”然而,易彬的劝告却被血玫以一阵讥讽般的冷哼打断:“虽然我承认你们的实力,但在我最强的实力之前,你们没有任何胜算。”
“你!”剑炽风已然怒不可遏,就在他擎起长剑,正要迎击之时,却见易彬抬起左手,挡住了他的肩甲。剑炽风惑然侧首之时,只见易彬的视线仍是盯梢于血玫,但耳边却传来了易彬的轻声告诫:“前辈,你试着和他拉近距离,我会掩护你,只有我们一起合作,才有可能战胜他!”
就在易彬语毕之时,他的手也缓缓放下。剑炽风虽尚且不解易彬的计划为何,但心跳怦然,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信任这个眼前的战友,便是最优的选择。“好,拜托了!”同样低声应允,剑炽风微微躬身,便抄起金刃奔向对手,而在身后,易彬双手持枪,剑眉紧锁,星目炯炯,他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一瞬,由不得分毫的闪失。
令剑炽风稍有意外的是,在自己快速靠近时,血玫却是几乎岿然不动,就连那一双长剑,亦是压在身旁,不见丝毫阻挡之意。而就在剑炽风近身斩击之时,在血玫的前额无端闪出一抹绛紫微光,金刃横扫之时,血玫的形体再度散作花瓣,剑炽风的一击,终是落空。
“又逃掉了,这次会在哪里……”剑炽风立刻收住步伐,将兵刃架在身前,警惕地环伺四周。而就在他背过身去时,一簇纷繁的花瓣却在他的头顶悄然汇聚,片刻后,一个灰白的身影便从中冲出,催动双手长剑,劈向剑炽风的后颈,那正是血玫。
但他不曾料想,就在自己显形之际,也正是易彬静候的时机:“就是现在!”易彬果断扣动扳机,靛光出膛,如青雷闪现,弹指间,便轰击在血玫的脊梁。爆鸣响起之时,血玫亦是身躯一震,原本的攻势,此刻已然锐减殆尽。
“炽风前辈,就是现在!”易彬呼喊之时,剑炽风便已觉察身后情形,其实,早在进攻的伊始,他便知悉了易彬的意图:“多谢了,易彬!”欣然道谢后,剑炽风回过身去,引动长剑,便是一击轮斩。剑锋之上,金光烁现,剑出之时,形如月轮的残迹,便昭示了这一击的决绝。
就在血玫无力坠下之时,剑锋便在他的身前斩过,经行时分,却是寂然无声,但只在须臾之后,血玫手中双剑,竟是一并断作两截,与此同时,一道金光泛动的斩痕便在血玫的胸膛显现,随着一阵凄声嘶吼,便是血珠四溅。
“尽耍小聪明!”藉由剑炽风的攻势,血玫一面迅速后撤,一面却不由得讥笑一声:“但是又有什么用呢?这样的伤势,不要多久我就能恢复!到那时,你们都……”不过就在这时,血玫的余光却瞥见身后一束袭来的靛光,一丝惊异再度蔓上心头:“难道说,那家伙早就在准备了吗!”
仓皇回身之时,光束已然逼近面门,惶窘之下,血玫交叉双手,挡在面前,那面无形的浅红护盾便再度成型,光束遭其阻截,便是引爆散佚,虽未能伤及血玫,却也令其臂肘一阵痉挛。
“因为伤口还来不及恢复,所以防护的能力变弱了吗!”想到这里,血玫不免含恨切齿:“这个家伙,难道他早就把这一切都计划好了吗?”就在血玫暗自思索之时,身披甲胄的易彬却已然赶到了他的面前,扬起手中配枪,几乎是贴合在了血玫的额头。
“这就是,最后一击!”易彬朗声宣告,便要扣下扳机。但就在这时,血玫喉间却传出一声阴冷的狞笑,他伸手一抓,便擒住枪身,猛地将其偏转朝向,蛮力之下,就连易彬都难以抗衡。
“什么?”如此变数,无疑令易彬倍感愕然,而这时,血玫故作嘲弄地笑道:“你未免也太自大了,居然敢靠过来送死。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一心求死,那我成全你!”此时,血玫攥起的右拳上,已然汇聚了一团黯淡的赤光,仿佛只要一拳擂出,便能终结对手的性命。
然而,令血玫始料未及的是,这般危急的境况,易彬却之时报以一声自信的哂笑:“无路可逃的是你,从一开始,这一击就不是由我来打的!”“你说什么?”就在血玫顿感惊诧之时,易彬便已扣动扳机,光束出膛,仅仅是从血玫的脸颊擦过,便向后飞驰。
但就在这时,剑炽风却从血玫身后赶来,手中剑刃挥动,划过那道靛光。下一瞬,光束竟如液相一般浥注于金刃之上,不消片刻便将那柄长剑镀着为明艳的靛蓝。依凭着凌厉的攻势,剑炽风在从血玫身旁经行的瞬间,便是一记拦腰斩击,青锋斫击,顿时爆闪火花璘璘。
经受此番重击,血玫发出一声嘶鸣,擒拿枪械的力度亦是骤然衰微,右拳亦是无力松脱。与此同时,摆脱束缚的易彬立即向后退开数步,而结束攻击的剑炽风,也再度来到了他的身旁。对视一眼后,即便面罩相隔,他们也立刻明了对方所想:“还没结束,现在就是最后一击!”
随即,两人并肩而立,迈开一步,随后不约而同地挺身跃起,继而向着血玫奋力踢去,虽然各自都未引动必杀,但在两人的战靴上,却都烁动着一团灼目辉光,紫靛灿金,交相辉映,如同一双陨驰的彗星,引动雷霆万钧,向着血玫发动决断胜负的一击。
仓皇而退之时,血玫亦是觑见两人的攻势。如同一只无形之手攫住心脏,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令他震恐万分:“我,不能输,也不会输!我是最强的奥菲以诺!我还要,统治这个世界!”
就在这时,血玫的前额再度泛起一抹紫光,苍白的身躯,亦被纷扬的赤瓣所掩盖,当易彬和剑炽风的攻击落下之时,却只是击散了那团随风轮舞的玫瑰花瓣,虽然只是差之毫厘,却终是无功而返。
“又让他跑掉了吗!”落地之时,易彬急忙回身,但早已不见了血玫的身影,而在他的身旁,剑炽风更是遗恨难消:“明明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该死,就差一点!”
然而,就在这须臾时分,那些漫天飘荡的玫瑰花瓣,却突然分作两股,抟旋于易彬和剑炽风的身边,不祥之感漫上心头之时,那些花瓣便如重物一般纷纷坠下,而一旦落于两人的护甲上,便会传来一声炸响,一时间,爆鸣声此起彼伏,纷扬的火光更是将两人完全覆盖,而易彬和剑炽风除了抬手招架外,亦是别无他法。
莫约数十秒的光景后,攻击才渐行息止,易彬和剑炽风的甲胄上,皆已遍布创痕,硝烟缭绕,爆炸的疼痛加之体力的损耗,令两人不免跪倒在地。而这时,散落于两人身边的花瓣无风自动,尽数汇聚于十米之外,重组为一人之高的帘幕,片刻之后,血玫的身影便从中步出,此时,那些伤痕早已复原如初。
“很好,你们成功地激怒了我。”血玫抬起左手,将五指缓缓扣紧,语气也变得更为阴冷怪戾:“接下来,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绝望。”易彬举枪对敌之时,也不免焦虑思忖:“这家伙,到底要怎么办……”而在一旁,以剑锋支撑,剑炽风方能勉强起身,此时,他没有丝毫言语,只是在无声喘息之中,瞳仁中的决绝之色,愈发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