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你怎么拿回来的?”
李远之的房间和李馗的房间,隔着一个院子,白乙若是去拿毯子,势必要穿过四方院,拐过九区回廊。
若是他不现身,直接拿着毯子回来,那寺庙的沙弥们便会看到一条凌空漂浮的毯子从李馗的房间出来,轻车熟路的走进他的房间,那惊世骇俗的状况,绝对要被纯洁的小沙弥们八卦成——论一条电热毯成‘精’的可能‘性’。
或者他们看着这条其貌不扬的毯子,惊奇的感叹一声,噢,所罗‘门’的飞毯原来是一条电热毯啊,可是所罗‘门’和富兰克林他们俩怎么认识的?时空穿越?亦或者是这条毯子穿越过去的……
若是白乙现身,画面好像依然大概或许应该肯定绝对不比一条电热毯御空飞行来得低调,与面貌平凡的毯子比起来,白乙那张清雅脱俗比肩神人的脸估计,不,肯定能惊呆一群表面上已经看破红尘的小沙弥,哭着跑去李馗那边,‘抽’哒哒地说:“师傅你比骗人,什么‘女’人都是老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骗人,我要还俗,男人都不是老虎,‘女’人肯定更不是老虎。”
李馗必会装‘逼’沉思,故作深沉,说:“徒儿,你还太单蠢了啊,如今这世道,男人比‘女’人更像老虎啊,不仅把妹子,还泡男人,男‘女’通吃,你长得太不安全了,要是还俗下山,绝对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为师为了你的人生安全着想,你还是做小和尚吧,安全。”
小沙弥坚定摇头,鼓着两泡眼泪,说:“师傅,您是长得太安全了,所以才一直坚定的要把和尚这条道一路走到黑的么?”
李馗一巴掌把人‘抽’出房‘门’,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喷着着气,横眉竖目,教训道:“就我这张几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地泣鬼神的脸,怎么就安全了?”
说着,李馗一把拎起小沙弥,甩到‘床’榻上,翻身压上去,啪、啪、啪……“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不安全……”
半个小时后,小沙弥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哭丧着脸,说:“师傅,太过分了,我只不过委婉地说你长得丑而已,要不要这么暴力,我已经不是六岁小孩了,居然给我上演木鱼烧‘肉’……还让我抄写经书一百遍,简直就是佛不能忍,但他……呜呜,得忍着!”
“哈哈……”李远之脑袋闷在被子里,笑得肩膀跟‘抽’风似的,一耸一耸的,完全被自己的脑‘洞’大开给娱乐到了。
白乙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好奇地问:“你在笑什么?”
“啊……”李远之呼呼地喘着气,说:“没,没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昨天怎么把毯子拿回来的呢?”
白乙不知道李远之的脑回沟已经偏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特正经地说:“当然是用手拿回来的。”
李远之的小手指勾着白乙的腰侧的细带,一圈一圈绕着,眉眼弯弯,问:“所以,外人看到的是毯子自己长了脚,跑回我的屋里的?”
到这里,白乙还不明白李远之刚才在想什么的话,那简直对不起他的智商,他沉默了两秒,说:“也不是,昨天我进李馗的房间拿了毯子,出‘门’,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周到九区回廊时,见到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才发现事情不对劲,所以……”
“所以怎么样?”李远之目光闪闪,表情几乎急不可耐。
“所以,我立刻现了身,让他们知道这不是一条会飞行的毯子。”
“就这样?”李远之瞪着眼睛,嘴巴张合了好几次,他已经不能想象那个画面了,是惊悚呢?还是惊为天人呢?
白乙勾着嘴角,心情愉悦地把视线重新放回手中的书本上,漫不经心地问:“那,你还想怎样?”
李远之囧着一张脸,木然的说:“我不,不想怎样。”
其实他心里此刻却在想,白乙昨天傍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御空飞行的毯子和突然降临的男人,怎么寺庙里的沙弥们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也太他妈淡定了,难不成这群和尚已经修炼成佛了?
若真是这样,那他们对金刚经中那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理解得是多么透彻啊,简直就是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李远之觉那他家小叔也不用隔段时间就去给沙弥们上紧箍咒了,更不用担心沙弥们枕头下藏着的泳装美‘女’杂志,手机里珍藏的美‘女’图片,因为他们已经把那句酒‘色’脑中过,佛主心中留这句话完美地实践了,而且经过实践的检验,发现,这是一条真理,真理中的真理,以后必要发扬光大,永世传唱……
李远之又惆怅,又忧心,肠子都要打结,却不知道白乙的视线越过手中的书,左一眼右一眼地偷偷看他,那上翘的嘴角,表示他心情简直好得不得了。
其实真相根本不是白乙说的那样,昨天傍晚,他瞬移进了李馗的房间,找到那条毯子之后,又瞬移回了房间,所以,寺里根本没人发现他的踪迹,更没看到飞毯奇迹,只是夜里李馗回房休息时,他倒是听到他在房间里嚎了一嗓子,“哪个‘混’蛋偷了本主持的电热毯?一群小崽子,向谁借的胆子啊,居然敢动本主持的东西的,本主持不发威,把我当哈罗凯蒂啊……”
所以昨晚,八宝寺全体沙弥夜里十一点被他们脸都要气歪了主持大人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一群人穿着睡衣,睡眼‘迷’离,一脸莫名,两股战战地挤在墙角,盯着他们主持发疯似的掀他们的被单,完全一副更年期发作的歇斯底里。
当然,李馗肯定没能找回电热毯,倒是搜查到了一摞比/基/尼美‘女’杂志,所以这群沙弥被‘激’动暴躁的主持大人罚抄沙弥尼十戒,不抄完,不准睡觉。
“你们这是犯戒,犯戒,知不知道啊?瞧瞧,都是‘色’戒,‘色’戒,给我好好的抄写,表让我听到你们的抱怨声,嘀咕声也不行,这些杂志被没收了,充公。”威风八面的李主持义正言辞地说完上面的话,捧着那一摞杂志,潇洒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晨,一群带着浓重黑眼圈的小沙弥们在早课上看到‘春’风满面的李主持时,心里那个滋味啊,别提多酸楚了,即使灌上一碗碱水都不能中和他们心中的酸味。
“阿弥陀佛,知道吗?昨夜主持房间灯一直亮到凌晨4点,我用一个馒头打赌,他老人家昨晚绝对挑灯夜读了,把那些杂志都翻了一遍。”
“阿弥陀佛,肯定的,我用两个馒头打赌,主持昨晚看那些杂志,肯定流鼻血了,你们看,他那脸‘色’多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
“阿弥陀佛,我用三个馒头打赌,咱们主持肯定看过‘色’戒那部电影,你看他昨晚,一直说‘色’戒,‘色’戒,这难道不是看了多遍,疯狂入魔了,还能是什么?”
“阿弥陀佛,分析的有道理,我用四个馒头打赌,咱主持手机里绝对有‘艳’照‘门’主角的照片。”
“阿弥陀佛,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这几个月,我们主持身边总会出现奇形怪状的人,比如年轻貌美的少‘妇’,优雅知‘性’的淑‘女’,清纯可爱的萝莉……还有啊,居然还有男人,糙汉子,‘精’英,老头,小孩,小受……老天,你们说,咱主持的口味啥时候变得这么重口了?”
一旁的明智小沙弥终于受不了,要为他敬爱的主持大师正名,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我用五个馒头打赌,主持他是清白的,因为主持和你说的那些人的人关系,短的一天,长得也没超过三天……”
明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众沙弥的‘抽’冷气声给打断了,他们集体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置信,说:“阿弥陀佛,我们的主持好生猛哦……”
明智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一张脸深深憋成了一颗红番茄,他好像一不小心把他家尊敬的主持描黑了,哦,屎特,人生要不要这么歧义,你们这群坏银,人家的意思根本不是酱紫的,是我太纯洁了,还是你们太邪恶了啊……
这边明智纠结得秃脑壳上都要长草了,那边坐在香案下,正鞠躬尽瘁传道授业的李主持完全不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的一众徒弟意‘淫’成了好‘色’狂僧而不自知。
不过,若是这些沙弥们知道他们家主持昨夜点灯到天明,到底做了什么时候,一定会惊讶的下巴掉下来,外加五体投地,不,痛哭流涕,高呼,“信主持者,得永生。”
那么李馗昨夜到底做了什么事呢,唉,他昨夜其实什么也没做,因为下雪,屋子太冷,他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滚着蛋炒饭,当然,被窝太冷,饭没炒熟,生的,因为他对那条不知道为什么离家出走电热毯,亦或者可能被人绑架的电热毯,快要思念成疾了,完全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