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多嘴。
这么可怕的男人…
谁敢招惹?
直到。
心里的火气消了一些,江凌云终于冷冷问道。
“说…”
“她到底在哪?”
韩雪萍泪流不止,恐惧的摇着脑袋,嘴里咕噜不停。
“看来,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江凌云微微颔首,“那天她从鉴宝阁离开,就再也没有出现,难道不是被你软禁在家?”
他早就推断过。
那天早晨,他抱着喝醉的温如萱回来,恰好被阮思弦撞见。虽然她会伤心,但也不会因为自己,四处乱跑。
待在阮家,有人贴身保护,总比她悄悄找到鉴宝阁,要好的多。
“唔,唔…”
韩雪萍依旧拼命摇头。
江凌云双眸微睁,扔掉她嘴里的臭袜子:“还不说实话?”
“不,不是…”
韩雪萍脸色苍白,已然惊吓过度。
“我,我知道她来过这…”
“可再后来,阮思弦就没回过家了,所以我…”
江凌云心里一沉!
脸色瞬间难看许多。
韩雪萍心惊肉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急忙辩解着:“我说的都是,都是真话…”
“你很担心她吗?”
温如萱走到附近,轻轻开口。
“你们说的,是不是那天的女孩子?”
江凌云潦草的点着头。
他心乱如麻,赵家的目标是阮思弦,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最应该负责的,就是自己。
温如萱却惊讶的捂住小嘴!
“她…”
几次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江凌云思绪万千,没有理会。
“你可以滚了!”
思忖半晌,他怒视韩雪萍:“不过,你要记住。”
“再敢乱来,我不介意…”
“让你后半生都在医院度过!”
众人相互对视,无不胆寒。
太恐怖了!
这种软硬不吃的脾气,这么可怕的战斗力…
谁敢说个不字?
韩雪萍更是浑身猛颤!
之前的傲慢无礼,再也找不出半点影子。
她唯唯诺诺,点头如捣蒜:“是,是,我不敢了…”
低下头。
面对躺了一地的保镖,却是换了副颜色。
“还趴着,等我扶你们起来吗!”
“赶紧走!”
保镖们痛不可支,每个人或轻或重,都受了伤,却连苦叫都不敢,一个个连滚带爬,站了起来。
“我,我走了…”
韩雪萍小心的赔着笑脸,露出缺了几颗牙的嘴,模样滑稽可笑。
转过身,她用最快的速度,钻进路边的宝马X7。
满腹怒火,再也无法隐藏半分!
“江凌云,你有种…”
“立刻去谢家!”
一道命令之下,几辆宝马7系至尊款先后起步,须臾消失在马路尽头。
“这就走了?”
“散了吧,再让他听见,谁都吃不着好果子…”
看热闹的路人们小声嘀咕着,很快逐渐掉头,从这里离开。
江凌云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阮思弦已经落在赵家手里,是不是现在就要杀过去?
但赵家的背景,如果被自己料中,恐怕如今不是救人…
而是送死!
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楚,伴随心脏的跳动,流进血液,冲击头颅。
“你没事吧…”
温如萱看着他,心像被紧紧揪住。
她从没见过江凌云这个样子,咬紧下唇,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不用太担心,她应该很安全…”
江凌云一怔。
旋即苦笑不已:“她是赵家的目标,你凭什么保证她安全?”
“放心吧。”
温如萱的语气,却更坚定了。
“我是安全局的,你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我?”
嗯?
江凌云诧异的看着她。
她到底知道什么?
“我没骗你。”
“你放心,赵家一时半会,找不到她。”
温如萱暗暗叹气,或许在他心里,那个女人,远比自己重要的多。
况且…
自己身为安全局一员,绝不能为了私人目的,隐瞒事实。
不远处,一间杂货店中。
一个人注视着这个方向,悄然缩回了头。
…
下午两点。
安市机场中,飞往苏市的航班,准时出发。
江凌云和温如萱,早已登机。
知道阮思弦没事,江凌云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眼下,拍卖会是重中之重,鉴宝阁的一片狼藉,只能草草收拾。
其他事情,他都交给李德文去办了。
韩雪萍走后不久,又派人送上三万块,倒也算弥补了三彩陶釉的损失。
飞机已经起飞。
温如萱就坐在他左手边,此时无声的睡着。
江凌云悄悄起身,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机舱内的吵嚷声,马上传来。
“这就是你说的华夏古董?”
咚。
似乎一样极有分量的东西,重重砸在地上,外国人操着别扭的口语,冷嘲热讽着。
“老家伙,你不会当我不识货吧?”
“这明明是西方最常见的赝品,连三便士都不值!”
江凌云双眉一挑,朝机舱内望去。
机舱最深处,一名外国人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几,正和另一名华夏中年男人对峙。
外国人衣着光鲜,中年人正相反,戴着旧式近视镜,跟啤酒瓶底似的。一身米色西服,依旧非常旧了。
看着他,就好像回到了上个世纪。
“您这是哪的话?”
中年男人陪着笑,在飞机上,又不敢太声张。
“古董不分国界,不管哪的,只要是真的,不就得了?”
“再者说…”
“这件雕塑品,的的确确是华夏的。”
“我也是花了大力气,才从农村淘到手,您…”
砰!
不等他说完,外国人便毫不顾忌场合,用力推了他一把。
“我要华夏古董,骗子!”
中年人眼镜掉在地上,他低头去捡,可摸来摸去,只摸到一只皮鞋。
外国人大声怒吼:“我说的足够明白了。”
“这件西方工厂批量生产的鬼东西,我不会要!”
“你的眼睛瞎了,脑袋也蠢透了!”
说完,脚下用力,将那副眼镜,撵成了几截。
中年人虽然看不清,但听的清清楚楚,一张脸很快成了猪肝色,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至于其他乘客,或是睡着,或者蒙头看报纸。即便是乘务,也佯装成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江凌云双眉微蹙,快步走上前,挡住准备坐回座位的外国人。
“what's wrong?”外国人怒视江凌云。
江凌云微微一笑:“这件雕塑,你真的不要了?”
此言一出,外国佬和中年人齐齐怔住!
“哈哈!”
外国人大笑不止。
“这种赝品,果然只适合野蛮人。”
“如果你喜欢,尽管拿去!”
外国人伸手想推开江凌云,但几次用力,江凌云却纹丝不动。
他脸上的笑容,终于逐渐凝固。
“那好。”
江凌云眉眼皆笑,终于让开。
随后。
低头帮中年人找到眼镜,又将那件西洋雕塑品,拿在手里。
“西洋的东西,的确不错,不过…”
江凌云故意扬声道。
“也难怪外国人,喜欢华夏文玩。”
“自己家的东西,自己都看不出真伪,留着又有什么用?”
整个机舱中。
近乎所有乘客,都齐齐转过头,愕然打量着江凌云。
外国人更是猛的起身!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看你是疯了!”
江凌云脸上,却笑容更多。
“谁疯了…”
“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