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回廊上,想起方才江景靠坐在树下长椅时的落寞样子,呸道:“啐!江景那厮的确挺操蛋的。”
小闲跟着我也蹲了下来,抹了抹满眼的泪水,哽咽道:“可不是,不光操蛋,既矫情又闷骚。你说我怎么会看上他这么个死太监!”
我开门见山地问:“那你是想找个良家男子嫁人以后儿孙满堂更多一些还是想守着他和他做一辈子的对食夫妻更多一些?”
小闲很有目标,坚定地道:“我既想儿孙满堂,又想跟他做夫妻。”
妈的,关键就来了。江景他是个太监嘛,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
小闲见我纠结,于是又补充道:“我们可以收养无家可归的孩子啊,反正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也是个想得通透的。我思忖片刻,然后合掌道:“这样,你离家出走吧。”
“离家出走?”
晚饭时,大家都还没察觉到异常呢,眼尖的江景一下子就发现不对,望了望饭厅里的大家,问:“小闲呢?”看来寂寞的太监也是很敏感的。
我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地也看了看大家,然后用手肘搡了搡旁边的涂钦折,抬头望着他道:“对啊小闲呢,我没看见啊,你看见她了吗?”
涂钦折缓缓低下眼帘,视线浅浅淡淡地投给我一个了然的眼神,嘴上却道:“你都没有看见,我怎会看见。”
大家面面相觑,意识到一个问题小闲不见了。
我提醒道:“不要太紧张哒,或许是小闲太困了所以回房睡着了呢。”
“我去叫她。”说着江景就第一时间冲进小闲的房间,没找着人,又冲进自己的房间还是没找着人,只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书信。
上面的字写得却是整齐乖巧,很符合小闲的风格。而这也确实是一封离家出走的信,大概意思是告诉江景她真的走了,随便找个人嫁了去,再也不回来。
江景看完以后,顿时七魂丢了六魄。
饭桌上,我一边吸着涂钦折给我捞的粉条,一边研究那封信。纪瑜见我许久不说个所以然出来,遂道:“听闲,你这般边吃边看当心消化不良,你把信给我,我给瞅瞅。”
于是我把信给他。他瞅不出个所以然,就给莫姐姐瞅,莫姐姐也瞅不出个所以然,随后递给下家瞅,连李叔和福叔都看了一遍了,不一会儿一桌子人都传阅遍了,也知道了江景和小闲之间的那点破事儿。最终信落到了小胖子的手里。
他着实较真地研究了一遍,嘴边还挂着油油的饭粒,半晌叹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他定然是入了学堂这么多天,依旧大字不识几个。
怎知话一出口,冷不防江景重重一放下碗筷,把小胖子吓了一跳,差点捧不稳自己的碗给摔掉在了地上。江景遗恨万千道:“早知如此,就不该教她读书写字!”
我再吸了一口粉条,道:“你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教过她读书写字么,不然的话,她这一走,可能连一个字都不会给你留下了。可怜的小闲,自个这么不招呼一声就走了,也不知道在外面会不会遇到坏人,况且她在这个地方又人生地不熟的,心思又单纯,万一被人拐了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