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一响,海沙和娜塔莎下了车。娜塔莎似乎很高兴的凑过去挽住海沙的手臂,海沙也像对待我一样亲昵的护着娜塔莎,两个人亲亲密密的走向户籍登记处的大门。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瞬间醋了。肚子里一股股的酸水往外冒,酸的我咬牙切齿。
那个依偎在海沙身边的女人应该是我,为什么我会因为胆怯而让娜塔莎占了个便宜?
“啾啾啾……”接连三声轻响,娜塔莎的后背、手臂和大腿三处开花。娜塔莎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啊!”我无比震惊地捂住嘴,眼睛几乎瞪裂!
我看到了,那三处崩开的伤口,手臂和大腿处都有血花崩散在空中!
那是枪伤!竟然真的有人埋伏在周围等着枪杀我!
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克林特低沉的声音传来:“不要下车!”
我呆呆地看着海沙抱住娜塔莎眨眼间冲进登记处大门,玻璃大门里面已经有人开始打电话报警。
“夫人,不必担心,等警察到了我们再下车。”克林特依然安抚着我。
我轻轻点头,呆望着登记处的大门,眼中又酸又涩,慢慢溢出湿润。
或许娜塔莎在想,她替我挨了子弹,我应该很感激她,这样我就会在海沙面前多为她说好话,海沙就不会舍弃她了。
不,不是的,我一点也不想感激她,我甚至很嫉妒她,明明站在海沙身边的人应该是我。即使挨几颗子弹又有什么关系,我才是海沙的妻子,我不该让别人代替我的位置。
我后悔了,非常后悔,我不该让娜塔莎代替我站在海沙身边面对危险。
这一刻,我陷入深深地懊悔中。
很快远处传来了警笛声,那躲在暗处的杀手也早已不知所踪。当两辆警车停在登记处大门口,数个警察下了车进入大门,我再也等不下去开门下车冲向登记处大门。
我看着玻璃大门里,海沙揽着娜塔莎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一只手捂着娜塔莎胳膊上的枪伤。娜塔莎虚弱的靠在海沙怀里,虽然她低垂着眼帘遮住她眼中的情绪,我却能看出她此时是多么满足。
海沙的怀抱很舒适吧?你很渴望吧?可是你却仅有这一次机会!
我似乎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当我清醒过来时,已经被赶过来的克林特拉住了手臂。
我瞪着眼睛看着海沙和娜塔莎,急促的呼吸中带着灼人的火气。周围很多人很多警察,警察在询问海沙枪击事件的经过。我很想过去和海沙站在一起,克林特却死死地拉着我不松手。
没过多久,救护车也到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工抬着担架赶过来。他们检查了娜塔莎的伤势,把娜塔莎抬上担架。
这时候海沙才挤过人群走到我身边,从克林特手中把我接过去,命令克林特陪娜塔莎去医院。
警察疏散了人群,我木着脸站在海沙身旁,木然的看着娜塔莎被抬走。娜塔莎一直恋恋不舍的看着海沙,一直都没有看我一眼。
“那个,我去找地方洗一下手,我的手上都是血。”
我缓缓点头,站着没动。
一部分警察跟着担架出去上了警车,尾随救护车走了,我想那些警察大概是要跟着娜塔莎去医院录口供吧。
一些警察留下来,跟海沙说了几句话,反正他们说的是俄语我也听不懂。
海沙走出去几步,又回来,手肘碰碰我的胳膊说:“小鱼,走啊,陪我去洗手。”
我僵硬的转过身,跟着海沙去找洗手间洗手。
海沙洗过手出来,跟尾随我们的警察说了几句话,然后拉着我去领结婚证。或许是因为有警察跟着我们,海沙没有对我说什么,那怕是我一声不吭。
当那红色的小本拿在手里时,我的意识有点恍惚。为了这个东西,娜塔莎有了一次靠在海沙怀里的机会,还挨了三颗子弹。其实那三颗子弹,原本应该是属于我的。
酸楚,从心里涌上头顶,眼前一片模糊,湿润的水滴落在手指上。
“小鱼,你怎么哭了?”大手托起我的脸,温柔凉意的手指轻轻擦去我的泪珠,磁性优美的声音激动得隐隐发颤,“我们现在已经是法律承认的夫妻了,这么天大的喜事应该高兴才对,你知不知道我高兴的快要疯了!”
我望着海沙模糊的俊脸,动动嘴唇,却不知该对他说什么。
说我嫉妒?说我懊悔?说那三颗子弹本该是我的?
警察过来打断了我们,海沙和他们交谈了几句,然后对我说:“宝贝,我们要跟警察去一趟警局,这次枪击事件必须立案。”
“立不立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可能破案。”我沙哑地说。
幕后主使是市长的女儿,她那么有本事,怎么可能会被抓住把柄?
“能不能破案是次要的,立案做笔录是必须的,我们去一趟吧。”海沙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安慰地拍拍我的背。
我低下头,抱住海沙的胳膊,不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把结婚证放在背包里,海沙开着车,我们跟在警车后面去了警局。登记处还留下了两个警察,他们要去查登记处的监控录像。
拿到结婚证的当天遭遇枪杀,又进了警局,我的婚姻也真是有够刺激。而我却因为胆怯,让另一个女人代替我倒在了海沙怀里,真是太愚蠢了!
坐在车里,我一句话也不想说,双手捂住脸不停的骂自己愚蠢。虽然娜塔莎是代替我受伤的,可我对她只有嫉恨没有感激。这或许很不对,可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这种不对的心情。
“小鱼,你到底怎么了?”海沙空出一只手拉下我的手。
“你专心开车,别分心。”我推开海沙的手,却不再捂着脸,只是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
今天仍然是个阳光艳丽的好天气,清朗的天空蓝的明净,却并不能让我的心情也晴朗起来。我此时的心情又烦闷又酸涩,这让我想起当年初珞缠着海沙时我糟糕的心情。
“宝贝,你为什么不开心?”海沙的声音担忧起来,伸手握住我的手,“是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你还是专心开车吧。”我皱皱眉,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