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沙堤,露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献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嘻嘻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望海潮
柳永这首词虽然是写的杭州的美色,但用在这嘉州城依然适用无比,嘉州位处燕,秦,魏必经之地,又有岷江在此际注入大渡河,背靠着北邙山,物产丰富,虽然现在天下并不太平,可这里却依然掩盖不了它的繁华,此时街景喧嘲,人流攒动,点缀得好不热闹,这里处于南北交接的重要位子,隐约间真有了那么几分江南水乡的风貌,却又不失北国大漠的豪迈,游人进来,只觉得彷如踏进了天堂一般,这里如诗如画,着实让人心驰神往。
“你和我,从今天起,算是彻底的完了!”一个中年汉子猛然将手中的一个护身符摔倒地上。
看那做工,应该是出自女子的手艺,而鸳鸯的图案早已像我们昭示了它背后的含义,更何况,一个衣着约显朴素的女子还在哪里暗自哭泣。
“李郎,你为何如此狠心?难道你昔日说的都是假,那些诺言都是骗我的?”女子的话说得极为悲愤。
中年汉子似乎不愿在多看他一眼,他一身锦衣华服,环岚佩凤,定是那种富贵之人,这与女子的装束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
更何况,在女子的右颊上,还长着一块显眼的红疤,煞是吓人。
“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德行?还不给我滚,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中年汉子很是恶心的挥开她伸出的手。
“你当年流落街头的情景难道不记得了?你对我说要一辈子待我好,说要感谢我的再生之恩,这些话犹然在耳,恍如昨日,我耗尽家产,只是为了让你出人头地,想不到,最终换来的,却是你这般绝情?”女子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这个曾经信誓旦旦的男人,如今,哎,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一点可当真不假。
“太过分了。”
“不是人!”两个声音同时传来,指责的正是方青卓和林婉婷。
“是啊,怎么能这样?”
“没想到,这人虽然一身的光鲜,其实是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但这个女的也太丑了。”人群中也爆发出阵阵的轰动,虽然大多数都在责骂这负心的男子,可很多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女子的这张脸,心里面也跟着升起一丝的寒意。
还好自己没有摊上这种事,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中年汉子听得有些人群中的谈话,也觉得这事自己不占理,脸上也隐约有一丝的羞愧之情,而现在,留在这里只会受到无端的谴责,他急忙转身,冲开了人群。
林婉婷箭步去扶住了那女子:“姐姐,你别伤心了。”
“是啊,为了这种人,不值得!”方青卓也在边上附和道,却没想到那女子听到他这话,却有些生气的哭道:“不许你这么说李郎,他只是一时糊涂。”
“你还李郎,李郎呢,你看他多么绝情?”方青卓有些不解,心想,我好心安慰你,你倒好,还来斥责我。
“关你什么事,总之,你不能说他的坏话。”女子接着哭泣,只看得人群中一阵唏嘘,心想,你这女子是傻呢还是傻呢?
方青卓见她如此说,也就不再言语,心想:“你就是活该,别人这样对你你还替他说话。”
那女子哭了良久,围观的人也觉得索然无趣了起来,也纷纷的走了,在他们的眼里,这只是一场闹剧,戏演完了,当然也该散场了!
很快,这里只剩下方青卓和林婉婷与那女子三个人。
“妹妹,当姐姐的人送你一个忠告,以后找男人啊,一定要真心的,可别像姐姐似的,摊上这么一个白眼狼。”女子轻轻的檫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珠。
“男人啊,估计都没有什么好东西!”林婉婷挑衅的瞪了方青卓一眼,接过女子的话语说道。
“关我什么事啊,我可不是这样的人哈。”方青卓急忙辩解道,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而且,这不过是林婉婷随口说的一句话。
“那你是什么人啊。我的方少爷?”林婉婷见他答话,心里面一喜,心想你小子着什么急,看本姑娘在来逗你玩玩。
“嘿嘿,我呀,要是遇到自己喜欢的,就,”方青卓仔细的想了想,回答道,话刚到一半,就发现林婉婷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正盯着自己,心里面暗暗觉得自己好像中了圈套,急忙吼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谁呀!”
“爱说不说,好像谁愿意知道似的?”林婉婷无所谓的掉转头看着女子。
“切。”方青卓也跟着掉转头,两人此时背对背,倒像是在吵架一般。
“好了,你们两,演个戏,也像斗嘴一样?真服了你们那”那女子突然小声的对着两人说道。
“我没有,他谁呀!”林婉婷嘟哝着嘴。
“你?”方青卓被她这么一呛,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们呀,前世一定是冤家!”女子强忍着心中的笑意,还要刻意的流露出一种伤心的表情。
“谁和他是冤家,想得美!”
“我还不愿意呢,像你这样又凶又恶的女人,谁见了不得躲得远远的!”
“你们还没完没了,赶紧走,那妖怪也该是时候来了。”胡凤凰心里面焦急,要是再让这两个人在这里,非要逼得自己笑出声来不成。
“姐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为了这种人真心不值得啊!”林婉婷故意说的很大声,当然,她的眼睛还是瞪着方青卓,方青卓被她看得一阵别扭,只好抬头看着有些灰暗的天空。
“走吧,走吧!”胡凤凰小声的督促着,心想,有你们在,我这戏可真心不好演。
这原本就是司徒剑南安排的一个局,先是两人假扮一对在大街上决绝的情侣,使得对方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开始行动,从了掳走胡凤凰,然后再根据事先涂在其身上的宣草花的味道,利用空山蝶对这种花独有的感应,从而找到先前失踪的女子被藏身的所在地。
这一招,虽然有些冒险,但从目前的效果来看,一切都还算是进展顺利。
就在他们在大街上上演了那么一出好戏之后不久,胡凤凰便从众人的眼中消失了。
司徒剑南急忙的从怀中摸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从中飞出来一只颜色艳丽的指头大小的蝴蝶,这是一种只生长在嘉州城外三十里处一座幽谷的特殊蝴蝶。
古语有言,空山幽谷,所以当地人都把它叫做空山蝶,与那一方幽谷正好呼应。
而这种空谷蝶,唯一的嗜好就是萱草花的香味,甚至在数里的距离外它们都能找到花香的准确位置。
众人一路跟随着空谷蝶,足足绕过了大半个嘉州,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家绣庄,那门面并不宽,一面不大的匾额上面用很是娟秀的字迹写着“芸凌衣坊”四个大字,但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显然是经营有方。而那门外的小乞丐也跟着沾了不少光,破碗中讨到的钱也比别地的多了许多,他仔细的打量着过往的行人,脸上充满了笑容。
空山蝶在小乞丐的周围轻轻的绕飞了几圈,然后默默的停在了他的腰带上。
众人的心中不免一丝的诧异。
方青卓率先的走了过去,小乞丐乐呵呵的看着他,左手随地拿了一个破碗,懒洋洋的伸了出来,想必是这边讨钱容易的缘故,小乞丐都莫名的多出来了几分神气来。
方青卓心里面觉得好笑,心想你一个乞丐居然装起了大爷,但现在,疑问在身,也就不得不顺了他的意。
他缓缓的从包里面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扔到了碗里。
银子毕竟比铜钱耀眼,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锭,小乞丐眼神放了光,他那见过这么豪爽的主,一骨碌站了起来,一边作揖,一边不停的说道:“多谢爷,多谢爷!”
这时候齐凌云等人也走了过来,小乞丐看到突然有这么多人围了上来,在看着这碗中那白花花的银子,心中难免有一些害怕,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一下步。
“这银子不白给,你也别害怕,我们只是有个问题要问你。”齐凌云看着面带惊恐的小乞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的装扮,只觉得和普通的乞丐也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为什么空山蝶会停留在他的布袋上呢?
难道,布袋上有蹊跷。
小乞丐听说他们只是想要问个问题,心中也就坦然了不少,虽然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十数年,但这期间燕魏争端不断,在加上天公不作美,债害频发,乞丐的人数巨增,俨然已成为南北消息最大的流通渠道,那么,遇上来打听,也就在自然不过了,但是出手这么大方的,他倒是第一次遇见。
“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小叫花但凡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拿着那锭银子,在嘴角用力的咬了一口,确定是真的银子之后,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不住的点头道。
“你的包哪儿来的?”林婉婷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那只空山蝶,而它,只是静静的呆在哪里,一动也不动。
“你说这个挎戴,我们当乞丐的人手一个,怎么,姑娘对这个也有兴趣?”小乞丐一脸的不解,他仔细的打量眼前的人,心里面想着:“这些都什么人啊,看个个的装扮,还有这出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现在还问这种奇怪的问题,管他问什么呢,只要给钱就好,十两银子,都够我做个小本生意了,我镲,当乞丐钱这么好赚,我还做什么生意!”
“你认识这种蝴蝶吗?”齐凌云指了指还停留在那挎戴上的空山蝶问道,小乞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这才发现有一张漂亮的蝴蝶停留在上面。
“不认识!”小乞丐使劲的摇了摇头:“像我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哪有时间去分什么花啊,草啊,蝴蝶来着?”
齐凌云看着他的那有些茫然的神情,觉得这个乞丐说的话多半属实,可为什么空山蝶会停留在那布袋之上呢?他很是疑惑的回头看了看杜溯等人。
“小兄弟,你的布袋里面装了什么?”杜溯凑了上来,盯着那小乞丐问道。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关系里面装的什么。
“没什么啊,不过是随手捡的一些小玩意。”他说话有一些气颤,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害怕。
“小兄弟,我们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那个包裹里面的东西能让我们看一下吗/?”杜溯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小乞丐眼下越发糊涂的看着众人,一下子过来这么多人,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却只对一个乞丐的随行布袋感兴趣,换做谁不觉得奇怪?
他心中有些不知所意,自然有些害怕,双手有些发抖的拿过那个挎戴,从里面抖落出许多的零小物件,一把破折扇。
但有一匹白色的丝绢特别的显眼,上面绣着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环绕着一簇红色的小花,这丝绢极为的熟悉,正是先前胡凤凰身上用宣草花独自沾染过了的,这宣草花的香味极淡,不仔细的闻,根本就发现不了,但这种空山蝶却独好这种花香,所以才在那布袋上停留不去。
“这件丝绢你从哪儿得来的?”司徒剑南拿起那条丝绢问道,虽然在他明知道这是在演一场戏,布一个局,但是,在他的心底,在胡凤凰消失的那一刻,就多出来一种很刻骨的担心,深深的挥之不去。
“我在绣装外面捡到的,怎么,是你们掉的?”小乞丐听见他的语气中有些异样,有些害怕,心里面嘀咕:“我就是捡了一条丝绢,我这是哪里得罪了你们不成?”
“真的是在绣装外捡的?”杜溯在一边确认。
“真的,真的,我就是一个乞丐,怎么敢骗你们呢?再说那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啊!”小乞丐急忙肯定到,眼前这几个人,绝对不一般。
“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你也知道方家在这嘉州城的名头?”方青卓又从怀里面摸出十两银子,丢给他,威胁着说道,他哪里知道这十两银子的贵重,只觉得这件事情有谱,而他一个乞丐过得也很凄惨,心下有些不忍。
“不敢,不敢!”小乞丐接过他丢过来的银子,一口舒心气喘了出来。他乐呵呵的看着这两锭银子,在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心想今天的运气还真心不错啊,在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心里面不免还是觉得有一丝的后怕,他轻轻的檫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嘴里面嘟哝道:“嘿,吓死老子了!这几个疯子,方家?”
他急忙捂住了自己嘴,生怕这话被别人听到。
“现在我们怎么办?”方青卓追上早已离开的齐凌云等人,而此时,他们正停留在绣庄的门前。
“你们看,这家绣庄有什么不同?”齐凌云仔细的打量着这家绣装,并没有发现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有,很平常啊。”林婉婷也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家店,觉得也是十分的平常。
“这里地势较为偏僻,却还有这么多人到这家绣庄来,你在看看其他的店面,门可罗雀,这本身就显得有丝诡异,而且凤凰的丝绢出现在这里,这就表示她曾经来过这里,我们倒不如进去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些蛛丝马迹?”司徒剑南心里面也觉得这家店很是普通,随便在这嘉州城,都能找出好几家这样的绣庄店,可为什么就这家的生意这么好,他心里面惦记着胡凤凰,那么,这里就是线索所在,断不可放过一丁点的可能。
当他们走进店里面的时候,这一个疑问就算不上是疑问了。
迎面而来的老板娘便能说明一切。
那时一种不能用文字形容的美,这种美让任何的描述都显得有那么的苍白。
只见她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细看时,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这张脸,直看得众人都有些呆了,急忙收敛了一下心神,就连身为女人的林婉婷也忘了该如何去嫉妒,心中只有说不出的喜欢。
“几位,有失远迎!慢慢看,本店什么都有,保证让你们满意!”她一启朱唇,顿时一股香气弥漫了过来,让人说不出的受用。
“掌柜的怎么称呼?”杜溯很是客气的问道,毕竟在江湖中见过的多了,在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时候,也越发的显得得心应手,更何况,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身体上的欲望已经变得不在那么的强烈。
“小女子姓胡,靠着嘉州百姓的照顾在这里开了这么一家绣庄,讨口生活!”她微笑的看着眼前这几个人,只见他们一个个气度不凡,衣着华丽,不是官宦之家,就一定是巨富商贾,这可是一笔难得的好买卖。
“客气!我们到这里是向你打听一件事?还望掌柜的帮帮忙!”司徒剑南的心里面一直担心着胡凤凰,眼前这人虽然在相貌上远远胜过,但在他的心底,他明白,有人占据着的内心是那么的充实,再也容纳不了任何女人,哪怕对方是何等的优秀。
“这个!”听说他们并不是来买衣服的,胡掌柜的心里面有一些失落,但是开门做生意的,进门都是客,虽然心里面不怎么高兴,但是面子上还是不会表现出来。
司徒剑南从她的语气中也猜到了七八分,转头朝方青卓眨了眨眼,方青卓也明白他的意思,便从上衣中摸出一张壹佰两的银票递了过去:“掌柜的行行方便?”
胡掌柜一改那有些支吾的语气:“看你们,这说的我多势利似的,可我就是一个开小店的,未必能帮上你们什么忙。”她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手却是很麻利的接过那张银票,仔细的看了几眼,确认是真的之后,便折成一小方放入了袖兜之中。
哪有人不爱钱的,更何况是生意人,但是齐凌云明白,这个人的举动似乎是刻意的装出来的,她好像在掩饰些什么。
“掌柜的,可曾见过这个?”司徒剑南从怀中拿出那一方手绢。
“没有,从来没有!客官是想买来送给姑娘?”她的神情中有种难以察觉的惊慌,但很快就消失了,就连司徒剑南都没有看得出来,不过,这一幕,却让杜溯感觉到有些奇怪,他仔细的打量了四周,好像发现了什么。
司徒剑南听了她这话,有些失落:这是今天我一个走失的朋友留下的。”
“你这位朋友是个姑娘吧,而且还是公子很在乎的人。”胡掌柜仔细的打量着眼下这个人,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一般,对了,今天在大街上那个绝情的男子,可是现在,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掌柜的说得不错,她是我遗失多年的爱人,所以还是要请掌柜的好好想想,有个小乞丐说是在你的店外面捡到的?”司徒剑南这话完全是发自自己的内心,他明白,这三年来,自己的确是将她遗失了。
“这种花色的手绢,男人怎么会用,而你的表情又那么着急,显然对于公子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人,不过真的对不住,我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位姑娘,你的朋友也许是恰好经过这里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她约带惋惜,或许女人都见不得深情的男人。
“掌柜的,”司徒剑南还想在接着问道,但是被杜溯眼神示意他停下,“这是她的很么会画像,既然我朋友到过这附近,而掌柜的对这一代比我们熟,就麻烦你帮我们留意一下,如果有什么消息,就派人到有缘客栈找我们,定有重谢!”
“一定,一定!如果有这位姑娘的消息,我一定通知你们,只是不知道找谁?”她赶忙客气,对于她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笔生意。
“你就找这位兄弟,方家的二少爷,少不了你的好处。”齐凌云指了指方青卓,方青卓有些无奈的笑着示意,心想,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出钱,这要让大哥知道了,还不狠狠的将我臭骂一顿,说不定还会将我赶出家门,对了赶出家门,听起来也不错。
看着一行人走出绣装,胡媚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心里道:“才一会时间,这个人就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仔细的打量着那张画像,只觉得画中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每一个角落,每一寸景致,都画的那么的曼妙,很明显,画这幅画的人,用的是真心,就连那块红斑,也画的是那么的活灵活现。
“方家也介入了进来,看来以后需要更加谨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