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非艳化装成清洁女工混进了市政府大楼,她走进梅甫平办公室,装作擦玻璃的样子,偷偷拿出一面小镜子,利用阳光反射的光芒,向远处楼顶上的方滔提示梅甫平办公室的位置,随后,她收起小镜子,拿出带尖脚的游标卡尺,测量了玻璃的厚度。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几个特务搬着厚厚的防弹玻璃走进梅甫平的办公室准备更换。
方滔得知后,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日本人怎么总能走在我们前面,而且他们的战术针对性很强。我们的行动怎么都在他们掌握之中?我们选择狙击的方式进行暗杀,日本人就弄了很多假目标在一起。这次,他们又好像知道了我们用水银弹,特意换上了防弹的玻璃。这一连串的事情,太可疑了。”
向非艳一听,不悦地道,“你是在说我可疑吧?你就明说好了,所有的计划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日本人提前察觉了,你要怀疑,只能怀疑我。”
方滔看了一眼向非艳,“我不是想怀疑你,我是想尽快知道事情的真相。”
向非艳生气地点点头,“好,既然我们之间都有怀疑,我就想办法来证明我自己。这次暗杀梅甫平的任务,我一个人来执行。”
方滔无奈道,“非艳,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向非艳道,“我不是在赌气,我也是受过训练的,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不中用。”说罢,她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向非艳回到住处时,急于知道最近情报的冯如泰早已等候多时,当他得知向非艳准备一个人执行刺杀梅甫平的任务时,不由得大为吃惊。他深知,向非艳没有别的手段,她最擅长的就是渗透。
果不其然,向非艳的计划就是渗透梅甫平身边的人,她准备在梅甫平的随从和仆人那里物色合适的执行人选。为了避免向非艳失手做傻事,也为了让她这次行动失败再次引出方滔,冯如泰承诺向非艳他会找出合适人选。随后,他马不停蹄地从小泉那里调来了梅甫平的随从佣人名单,并把其中隶属于76号的特务一一勾出来。
冯如泰选来选去,最终选定了梅甫平的厨师朱中南——朱中南做人没什么原则,又贪财好色嗜赌,还好勇斗狠,不怎么讲义气,最近正欠了一大笔赌债,是最容易渗透的对象,况且,他在梅甫平家有些年头了,熟悉梅甫平的作息规律。
选定目标后,向非艳跟踪了朱中南几天,然后准备在一家舞厅里正式接触朱中南。
这个晚上,朱中南正在舞厅的吧台上喝着闷酒,向非艳穿着蓬松而又不失性感的蓬裙,看起来十分洋派。她走到朱中南身后,妩媚地问道,“先生,借个火好吗?”
朱中南最近手头拮据心情烦,抬头刚想赶她走,却见是一副名媛模样的向非艳,不由得愣住了,“哦,当然可以。”说着,他替向非艳点上烟,向非艳顺势坐到了朱中南身边。
酒保问道,“小姐您要点什么?”
向非艳看了看朱中南,“和这位先生一样就好了。”
酒吧给了向非艳一杯酒,向非艳喝了一口,却呛得直咳嗽,朱中南试探地伸手为向非艳拍了拍。
向非艳一脸娇羞,“你喝这酒,怎么这么辣啊?”
朱中南美滋滋的,将一只手从向非艳背部向下滑去,向非艳非但没有制止,反而笑着,双手搂住朱中南的脖子,将头埋入朱中南的怀里。
两人坐着喝了不少酒,然后向非艳带着他来到自己公寓。向非艳伸手开了灯,朱中南却把灯关上,“开灯干什么,黑点好。”
突然,房间的一盏落地灯打开,朱中南一愣,发现冯如泰坐在落地灯旁,手里擦拭着手枪,“兄弟,进错门了吧?”
朱中南惊慌失措,“你是谁?想干什么?”
冯如泰一边擦着枪一边说,“我是谁?你跟我老婆搂在一起,还不知道我是谁?”
朱中南看了看向非艳,向非艳挣脱朱中南,站到了冯如泰身后。
冯如泰将枪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怎么着,您看今天这事咱们从哪开始谈啊?”
朱中南吓得语无伦次,“大哥,我的确不知道那是您的老婆,您说说,想让我怎么办吧?”
冯如泰又拿起枪,“这个好办,我打你三枪。你就生死由命吧。”
朱中南的脸顿时变成了墙纸的颜色,“大哥,兄弟也是在江湖上行走的,您摆了这么个仙人跳,不会是就为了找个活靶子练枪法吧?您还是再给我划个别的道吧!”
冯如泰笑了笑,“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这话就好说了。听说你是梅甫平家的厨子?”
朱中南连连点头,“对,这个如假包换。”
“看你这兄弟也有点胆色,怎么干着转锅台的差事,多没出息啊?要不,我给你指条明路,下半辈子也当个人上人。”冯如泰扔给朱中南一根香烟,一手拿枪指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拿出一张支票,说道,“杀一个人,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朱中南看了一眼支票,问道,“什么人值这么多钱啊?”
冯如泰笑着说,“梅甫平。”
朱中南有些犹豫,“我都跟了梅老板四年了。”
这时,向非艳回来坐到朱中南身边,“你跟他一辈子有什么用啊,我看这四年里他给你的钱都没有这一张支票多。你还对他忠心耿耿的。”
冯如泰接着说道,“只要你答应做,我们为你准备好去香港的船票,你拿着钱到香港,下半辈子你可就是人上人了。”
朱中南站起来,一把拿过了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