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滔独自坐在咖啡馆里,他的对面,还摆着一杯果汁。他愣愣地望着那杯果汁,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慕容无瑕走进咖啡馆,站在门口看了看方滔,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坐到他对面。
方滔问道,“血样送进去了?”
慕容无瑕点点头,“罗尼先生说要等一会儿才会知道结果。”
说完这些,两个人都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杯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慕容无瑕轻轻叫了句,“方滔……”
方滔抬起头,“有什么事吗?”
慕容无瑕双手紧紧握着装满果汁的杯子,“我……我想跟你说,我原来怀疑你,对不起。”
方滔笑笑,“别傻了,你也是为了工作吗。如果换了我,我也会像你一样怀疑的。”
慕容无瑕的神情稍微轻松了一些,随即,她的神情又黯淡下来,“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可以吗?”
方滔,“现在?”
慕容无瑕点点头。
方滔,“好啊,想谈什么?”
慕容无瑕,“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不适合做敌后的地下工作。”
方滔,“为什么?”
慕容无瑕鼓起勇气抬起头,望着方滔的眼睛,说道,“我控制不了对你的感情,我就是想问你一句,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位置?”
方滔一时无法面对这样的表白,“我不想谈起这个。”
慕容无瑕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你必须给我一个回答,我不能这么毫无答案地煎熬自己。我要知道我爱的人他爱不爱我,我要知道我应该怎么样去处理这份感情。你必须如实地告诉我。”
方滔低低地说,“无瑕,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不管我做了什么,都请你忘了吧。”
慕容无瑕,“你说得这么轻巧,我已经无数次地告诉自己不能爱上你,要忘了这段感情,但那种痛是撕心裂肺的,你知道吗?”
方滔说道,“我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心里也在牵挂你了。我们克制自己的感情。可是,我们的工作时刻都在面临危险,我们的责任又十分重大。我们需要在任何危机的情况下作出准确的判断。这样的感情,对你对我,都会是一种负担。”
慕容无瑕急切地问道,“如果我愿意承担这种负担,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方滔不敢看慕容无瑕的眼睛,“我们的组织有纪律,我们都要遵守。”
慕容无瑕看着方滔,“好,我去和江医生谈,我要求调走。”
方滔一愣,“无瑕?你没必要这么做。”
慕容无瑕的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保留对你的爱,等你从战场上回来。”
说着,慕容无瑕起身要走。
方滔叫住她,“无瑕。”
慕容无瑕站住,眼睛里闪着泪光,“什么事?”
方滔,“你去哪里?”
慕容无瑕几乎是哭着说出来,“我去看看化验的结果出来没有。”说完,她捂着脸边哭边跑出了咖啡馆。
工厂仓库里,江虹拿着慕容无瑕送来的化验单,看了看,说道,“奇怪,秦文廉的血液里含有大量的氯胺酮,这是有人故意给他实施了麻醉才导致的昏迷。”说到这里,她对慕容无瑕说道,“无瑕,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去药品公司买相应剂量的促醒剂。”
慕容无瑕,“好。”
“我把药方和药量开给你。”说着,江医生开始低头写药方,慕容无瑕愣愣地发了几秒呆,说道,“江医生,我想向组织申请,调到苏北根据地去工作。”
江虹一愣,“为什么?”
慕容无瑕犹豫地,“我对方滔产生了感情。”
江虹问道,“你跟方滔谈过了吗?”
慕容无瑕点了点头。
江虹,“他什么态度?”
慕容无瑕,“他没态度,也不正面回答我。是我自己想调走的。”
江虹,“你想没想过,你要是去苏北,你家里怎么办?”
慕容无瑕,“我想不了那么多,在上海,天天能看见他,可他对我一点表情都没有。我还不如离开他,等到战争结束,他可以对我微笑的那一天。反正,我爹也不缺人照顾。”
江虹,“这件事情,你要好好想一想,毕竟,你在这里可以发挥的作用大些。”
慕容无瑕,“我已经想好了。在这里,我整天要和方滔见面,两个人都别扭。我也怕我影响到他的工作。到了根据地,我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不会比在这里发挥的作用小的。”
江虹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向上级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