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夏瑶公主发话了。她也的确微微有点被叶青的这段舞剑所震撼到,但是她很快脱离了出来,也没有为叶青鼓掌,因为她还不曾忘记,她让叶青献艺的目的,就是为了刁难叶青,怎么可以自己为她喝彩呢。“不过一人舞剑着实乏味了一点啊,不知叶姑娘是否可以和人对舞呢。”
“我……”程安青料到一段舞剑又岂能堵上夏瑶的嘴巴,知道她肯定还安排了后续的刁难。不过她本以为夏瑶会觉得一段舞剑的献艺还不足够,希望她亮出更多的本事来,没有料到夏瑶竟想让她和别人对舞,因此回答得有些犹豫。
但夏瑶可不会给叶青否定的机会,一招手让珠儿附耳过来,对着她低语了几句。珠儿听完之后便转身从内室离开了,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这个人英武非凡,十分健壮,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而程安青也见他有些眼熟,记得当初夏瑶公主来青鸾阁的时候,自己从阁子上往下窥探,便看见了他是那些跟在夏瑶公主身后的守卫中领头的人物。
既然是皇家侍卫,夏瑶公主的护卫,自然是身手不凡了。
程安青看他手中执着一把利剑,没有罩着剑鞘,寒光闪闪,似乎已经准备好和程安青“对舞”了。程安青看见他也是那番面无表情,好像就是个没什么感情的人似的,只听命于夏瑶公主的样子。他朝夏瑶公主和皇上施了一个礼,极为沉稳地缓步走到了程安青的身边,又向各位大人施礼,举止极为妥帖,也不愧是夏瑶公主培养出来的人。
等他做好了这一切,他转向了程安青。他脸上的冷淡让程安青心中不免有些着慌,这样子的人肯定不容易对付。
“这是我手下最得力的侍卫齐晖,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想必与你对舞这剑也算不负了你刚才如此精彩的表演了。”夏瑶公主淡淡地说道,“不过我劝你小心应对,虽然是表演,但是刀剑可不长眼。开始吧。”
众人见了齐晖这样子就知道他是个高手并且很无情,不由得暗暗为叶青捏了把汗。看公主的样子似乎是想借此机会让叶青出个大丑了。叶青刚才虽然舞得不错,但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难免会有点露怯吧。
夏瑶哪里是想让叶青出丑,她的唯一目的就是要置叶青于死地,而她也清楚地将自己的愿望告诉了齐晖。作为夏瑶公主的死忠卫士,齐晖一定会不计一切代价为公主达到目的。所以这场舞剑可就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表演了,而是一场死局,一场要杀了叶青的死亡之局。齐晖可以自由地发挥,只要他能一剑刺死叶青。
夏瑶公主的侍卫,慕容子骞当然认识,而且还非常清楚,这个齐晖是有多么的棘手。夏瑶有很多死忠,都是臣服于她的美貌之下,心甘情愿地一心为她效忠,几乎都忘了自己是从慕容王府里出来的。这齐晖就是其中一个,而且他对夏瑶的忠诚程度几乎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也是夏瑶极为倚重的一个侍卫。
慕容子骞就曾经怀疑过,若是开元节之夜那刺杀叶青的刺客是夏瑶公主派出来的,那么八成就是齐晖安排的。不一定是齐晖亲自动手,但一定是齐晖派人来执行命令。因为如果是齐晖所做,那么他的箭是绝对不会射偏的。
二人蓄势待发,众人也都紧张地看着二人的动向,包括夏玠,慕容子骞也不好突然发声阻止,只好紧紧地盯着二人的动向,生怕齐晖心狠手辣伤到叶青。
齐晖听见公主下达了指令,微微向程安青欠了欠身,表示他要开始了,然后举起了长剑。程安青严阵以待,全神贯注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有丝毫预兆的,齐晖突然一剑向自己刺来,没有任何花招和掩饰,这一招目的明显,并且正因为如此直接,全力灌注到这一剑上,杀伤力也不可小觑。
程安青一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挑起连剑鞘都还没来得及摘的宝剑格挡。齐晖的剑重重地击在了程安青的宝剑之上,力气之大令人难以招架。幸好程安青还算灵巧,一侧身便躲开了,顺势又将自己的宝剑抽了出来,脚步轻点便来到了齐晖的右侧,往回一看时,只见自己的剑鞘已经被齐晖劈成了两半儿,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轻敌。
岂止是程安青,周围的人都被这齐晖给吓出了一身汗,都不约而同地想着,这舞剑怕是要舞出人命来了。
程安青没有想到齐晖连花架子都不耍,不象征性地和自己过几招了以后再起杀心,一开始便杀意满满。即使齐晖面无表情,好像并没有想置程安青于死地的意图,但是这被劈成两半的剑鞘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程安青险险地将齐晖这开招闪过,只觉得自己只是好运,如果齐晖接下来的势头还是这么猛地话,恐怕自己难以招架。
齐晖可不像程安青那样想那么多,一招不成就立刻使出了下一招,浑厚的内力从剑身倾泻而出,范围极大,与刚才程安青凌厉的剑气大相径庭。剑未到剑气已至,齐晖这势头将一把宝剑使得像刀斧一般,毫不留情地便向刚躲过去一招的程安青的脖子挥来。
以柔克刚。程安青脑海里闪现了这样一个词,知道自己不能光是躲闪,不然难免会被这猛烈又范围极广的剑气所伤到。程安青一下腰,一个轻巧的翻身,手中长剑一挥,便向齐晖的腹部划去。剑虽然离齐晖的腹部还有这么一段距离,但是剑气已到,虽是临时挥出未来得及酝酿如刚才那样凌厉的剑气,但总算气势还是有的,少说也应该可以逼退齐晖几步。
但齐晖一步未动。程安青还在翻身旋舞之中,草草只看见齐晖腹部的衣服被自己的剑气给划了开来,但身体一丝未伤,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人不会还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什么的吧,那自己哪里还有胜算?正因为齐晖一步未退,在程安青的预料之外,反让齐晖占了先机。
齐晖的招式连贯,每一击未成就立刻使出了下一击,剑气连绵似乎在不知不觉中
形成了一张大网,将程安青罩了起来。第一招时还未发觉,但是当齐晖连使出三招时,这剑气便如他的招式一样连贯了起来,剑风也一层未平又起一层,让程安青躲闪得颇为辛苦。
程安青脸上已是变了颜色,而齐晖却漠然而对,波澜不惊,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了叶青。
叶青的身子骨可不似程安青的,若是程安青本人,程安青有自信和齐晖耗上那么一会儿,她的体力不输于一般的男人。但是叶青可就不同了。虽然自己有加强锻炼叶青的身体,但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又能练出多少成果,至少是练不出自己四年锻炼出的那种成果的。程安青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回眸看向了慕容子骞。慕容子骞正襟危坐在那里,但程安青却可以看出他的神色紧张,似乎随时准备一跃而起制止齐晖。
就这一回眸,让程安青有了疏漏。
齐晖忽的目光一亮,看见了叶青的这个疏漏,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正当叶青一个错身与齐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竟然突然改变了稳重又绵密的剑势,极为灵巧地反手一剑,划向了近在咫尺的叶青的脖颈。程安青忙用剑格挡,但齐晖出剑的角度如此的刁钻,力道却一丝不减,程安青的剑才刚碰到齐晖的攻势,竟被一下子震为两段,一半的剑身掉落在了地上,而齐晖的利刃眼看就要划到自己的脖颈了。程安青孤注一掷,用断剑反插向了齐晖,因为二人距离如此之近,程安青的断剑就如一把匕首一般,足以刺中齐晖的要害,此时断剑反而方便了许多。
齐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不顾自己的性命划开叶青的喉咙,但是自己也会被叶青刺中要害即刻毙命。还有一个就是收剑躲闪叶青的袭击,用剑格挡也可,但是这个可以杀了叶青的机会就要白白地溜走了。
作为夏瑶公主的死忠侍卫,也许齐晖更可能会选择前者,但是他没有,他竟往后退了一步,程安青抓住机会也往后退,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运气那么好,可以躲过这致命的一击。齐晖收剑之时剑气依然存在,程安青只觉得锁骨处的皮肤一阵刺痛,细碎的血珠随着齐晖的收剑飘散了出来,便知道自己的皮肤被齐晖的剑气划破了。
划破便划破吧,至少只是一个小伤口,总比丢了性命好。
程安青也没在意,只觉得险险躲过这次的杀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旁观的所有人都为之松了口气,看刚才的形势,他们还真以为叶青要命丧当场了呢。
只有慕容子骞的表情未变。情势完全不像众人所想的那样柳暗花明。舞剑并没有被叫停,而叶青手中也只剩下了断剑,她却不自知自己已经危在旦夕了。
正如慕容子骞所想,程安青实在高兴得太早了。
程安青还没有来得及踹口气,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齐晖的下一波攻势就接踵而至。他可不像程安青还在那儿喘气休息,他丝毫不用多加思考,就朝叶青劈下了下一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