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砸门。
“李秋诚,你要干什么!放我出去!”
“萱萱。”李秋诚的人影,淡淡地落在磨砂玻璃门上,他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十分不清晰。“我的声音,你听不太清吧?”
我咬着牙,听他把话说完。
“其实卫生间,我做的是隔音的。”
他的一句话,把我打到冰窟里。我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害怕,第一次觉得,我如此无助。
“不管你怎么喊,楼上,楼下,包括这间房子的人。当然,如果他们在这间卧室,是能听到你的声音的。”
我扶着门,身体抖成筛子。
“所以,你想好了,什么时候在同意领养书上签字,我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听到他的话,我撕心裂肺地喊道:“李秋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萱萱,我说过的,我想做到的事,还没有不能达成的!”李秋诚冰冷而模糊的声音,从门的另外一边传进来。“你好好想想吧。”
“李秋诚,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人影离开门前,我更疯狂地砸门。砸着门,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我和李秋诚五年之间的点点滴滴,我实在是想不通,他怎么会变那么多?一个人,为什么又那么能隐忍!
佟佳丽到底有什么好,他能为了她,这般待我!
我伏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缩在角落里。铺天盖地的无助与绝望向我压来。
时间磨人,在密闭的空间里,我对时间更是无感。
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好像是一秒钟那么短。
感觉外面有了微光,我不太确实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也听不到外面一点声响。
与世隔绝,李秋诚,你够狠!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外面渐渐变黑,最后到一片漆黑。
在我对时间已经完全失去感知的时候,突然,从磨砂门上,看到一丝光亮。
我像疯了一样,连忙爬起来,冲撞向门玻璃。“李秋诚,是你吧!开门!给我开门!”
室内的灯蓦地大亮,门前落下一个人影。
门锁转动的声音,我的心,也“碰碰碰”的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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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砂门打开,李秋诚出现在我面前。我不顾一切地往向冲去,却被他扯住我胳膊,狠命地被摔回去。同时,两个面包,还有一个文件夹扔在我身上。
我缓缓地坐起来,不去看面包,先打开那个文件夹。
“你看看,什么时候把文件签了,我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我随手抽出来,当着他的面,两三下撕碎,扔到马桶里,然后冲水。
李秋诚大概早猜到我不会这样轻易地妥协,耸耸肩,随手从旁边架子上再拿个文件夹给我看,然后放回去。把门关上,落锁。
“明天我再来。”
说完,他又关上灯,锁上卧室门。
面对我的,又是无尽的黑暗,还有空寂的时光。
一边三天,我摔碎了三分同意书,却依旧不肯妥协。
这三天里,李秋诚没有一天在家里过夜。我知道他在哪,心里更是撕裂的疼着。
我拼命的告诉自己,不后悔,不后悔知道他的本性,不后悔这样做了,不后悔那天的不顺从!
只是再多的不后悔,也不能让我不心疼。
我轻轻地抽咽着,仿佛听到一些声音。只是时间彻底错乱的我,只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幻觉,虽然有几次卧室门发出响声,我也只以为,那是林灵打扫房间时碰到了。
我只能数着日出日落算出自己被关了七天,李秋诚每天晚上回来一次,扔下两个面包,还有一份文件。
今天,他再次出现,我无力地坐在浴缸里看着他。
他扔了一个东西在我肚子上,砸得我胃生疼。我拿起来看一下,居然是个平板电脑。
然后把文件夹扔在门口,同时放下两个面包。“看看里面的东西,也许你就会改变主意。”
说完,他像过去的七天里那样,锁上门就离开了。
我狐疑地解锁平板电脑的屏幕,跳出来一段视频。在暂停的视频画面里,是我爸妈,还有乐琪。
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我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涌出来。
半晌,才哆嗦着按下播放键。
“李秋诚,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怕!叫警察来啊!只要你把萱萱交出来,做牢我也认!”
看着乐琪这样说,我的眼睛再次模糊了,捂着嘴,泣不成声。
“我说了,萱萱出差了。”
“放屁!”乐琪随手拿个花瓶砸在地上,“公司说她辞职了!还出差!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我妈早就哭倒在我爸怀里,“你把我女儿弄到哪去了……你们吵架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
“她没在家,你们应该去问问杜海浩。”
我妈一脸茫然,“杜海浩是谁啊?”
乐琪咬着牙,恨恨地瞪着李秋诚,“李秋诚,你还要不要脸!你也好意思提杜海浩!你自己在外面养了五年的女人,你为什么不说!”
乐琪脱口把事实说出来,我妈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惊得一张脸惨白惨白,“琪琪,你,你说什么?秋诚在外面养女人?”
说完乐琪也有些后悔,我肯定没告诉我爸妈,他们在这种情况下知道……
她见事情瞒不住,索性都说了。“对!李秋诚在结婚之前,外面就有个女人!”
“乐琪,你说话前,可要考虑清楚了!”
乐琪想到我下落不明,咬牙瞪着李秋诚。
我妈却受不了这个刺激,晕过去。
我爸老泪纵横地抱着她,“老伴,老伴!”
乐琪也是个急性子,知道自己闯祸了,再不把我找出来,我爸妈更受不了,随手操起架子上的红酒,用力在墙上一砸。拿着带玻璃渣的酒瓶,就往里面冲!
“你要干什么!”李秋诚喊一声,屏幕开始抖动。
乐琪拿着凶器,也没人敢拦她。她冲到门前,用力撞一下门,我看到她和李秋诚撕扯在一起,锋利的酒瓶在两人之间晃动着。
乐琪发起狠来,虽然酒瓶几次让李秋诚拨开,划伤自己,却死也不肯松手。
这时,警察来了。把乐琪制止住,画面再次恢复平静,李秋诚没有受伤,而乐琪却浑身是血。
我哭得像个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抓狂地在卫生间里走来走去,又是砸门,又是哭喊。
哪怕知道李秋诚已经不在了,我嘴里依旧不停不休地喊着。
“放我出去,我签,我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