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垂下头笑

春水买了好几盆兰花,摆在窗台上,只见叶子,长长的如刀。

其实村里的山沟里满地都是,花瓣柔软如丝绸,有很清淡的香气,难以描绘的美丽清雅的颜色,铺陈开来,绵延了整个村子。

到春天,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和同样漫山遍野的竹子相互辉映。

那是村子里特有的风光。

每天都浇水,其实春水不会养花,屋门前有不少花,都是她随手洒的种子,像凤仙花、美人娇、鸡冠花等等都是极易活的品种,繁殖力又极强,洒了一年,来年便是一院子。

她一浇水,成空便笑她,“会被你淹死的。”

过了十五,所有公司都上工了,春水试用期过了很久,工资调上来,没有沈晴芸说的高,却也不低了,二千二,包住,对于她一个只拿了高中毕业证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沈晴芸为了弥补她没有作到的承诺,将她的班调到和成空一样,又派了个轻松些的差事给她,春水知道她的心思,不好不领情,干活却更卖力起来。

成空的公司却遇上了困难。

刚成立之初,只是小虾,别人不屑于去吃,拿了几个订单之后,规模加大,成了小鱼了,就被某些公司盯上了。他进入的这个产业,本来就是低门槛,进来容易,做大却难。

好在芷琪从焦氏带过来的那一批人干劲十足,受了再大的打击也能连夜加班讨论,再加大成空性子冷静,看问题能看到实质,倒也有惊无险。

那些个企业他还可以不放在眼里,但庄氏就不行了。

成空经营的公司与庄氏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一个人若要整你,关系只是个借口。

那天,成空一到公司就看到了办公室里大大咧咧坐在他办公椅上面的庄陌,看到成空,脸上堆满了笑,也不是笑得假,但成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放下公文包,脱了外套,也不客气,直接问,“说吧,什么事?”

庄陌不急着说话,上下打量他,许久,才笑道,“成空,你不适合拿公文包,真的。”

成空把茶几上的手提电脑打开,看了一下今天的股票,他的公司虽然还没有上市,但他在美国时便开始炒股,这些年也有些成就,每天看股票,是他多年的习惯。

也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后路。

他抬起头,“你是大老板,当然不用拿。”

拿起杯,倒了两人杯水,放了一杯在庄陌面前,庄陌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秘书呢?”

成空一怔,“秘书?你以为这个小公司用得着秘书?”

“你秘书不是带过来了吗?那个姓周的。”

成空冷笑,“在焦氏是秘书,如果在这里还让她当秘书,若是你,会不会跟我来?”

“这可不一定。”庄陌定定看着成空,眼里带着笑意,“女人是一种很愚蠢的动物。”

成空不动声色地瞧了庄陌一眼,“可惜,聪明的男人总栽在愚蠢的动物手里。”

说到这里,成空想起今天出门时,春水藏在绒被里小小的脸,若脸再进去一些,床上便如无人一般,她陷得太深,成空觉得自己都看不到了。

他摸摸自己的脸,苦笑,如同此时自己的境地。

“说吧。”成空合上电脑,“今天来的目的。”

庄陌认真地看成空,“你知道的。”

成空冷冷一哼。

庄陌站起身,在成空对面坐下,“这个公司还算不错,也算个中型企业。成空,你是个人才,我一直都知道。如果这个公司的寿命这样短,我也觉得很不值,成空,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成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等到庄陌都沉不住气的时候,他才开口说,“庄先生,亲情和事业对你来说哪一个比较重要?”

庄陌不答。

成空也不在乎,接着说,“我觉得亲情更重要,但是我连亲情都可以放弃,你现在拿这个公司威胁我,不是很幼稚么?我眼中的庄先生,做事一向分寸得很,今天是怎么了?”

他最后那句带着些戏谑,配着他冷冷的表情,倒让庄陌的脸红了红。

从五年前开始,他就不再叫他陌哥,这些年本来应该习惯了,却一次比一次难堪。本来,眼前这个男孩子和自己是心心相印的,遇到事会先和自己商量,小小的影子似的跟在他后面,头发留得有些长,看到女孩吹口哨,不亦乐乎。

那是庄陌年轻时的影子,连吹口哨的方式都是他教的。

甚至于他欣赏的女人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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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空回到家,被千奇抱了个正着,春水正在厨房里忙,听到声响,把火关小了几步跑出来,从千奇的手上抢到成空,围住了脖子,用凉凉的鼻尖蹭着他的脸颊,吃吃地笑。

成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果然冰冷,“今天心情好?”

春水点点头,又摇摇头。

成空也不急她,换了鞋,抱了千奇,看着她又进厨房。

厨房里传出小小的声响,有锅铲相撞的声音,有水流的声音,有碗碟的声音……拼在一起,便是安心。成空细细地听着,觉得满足。

就是没有了公司,能够这样下去,他也是极幸福的。

三人吃了饭,春水裹了个毛毯看电视,成空和千奇拼图儿。

图是春水卖的,一千张的拼图,买的时候信誓旦旦,说一定要拼完,买过来了,拼了一个小时,腰又酸背又疼,便扔那里。千奇见了,觉得好玩,要拿来拼,倒是个细心又有耐心的孩子,虽然只拼成了一小块,不到二十分之一,却带着大大的满足。

成空觉得有趣,便陪着千奇一起拼,两个人,手脚也快,都拼了快一半儿的。千奇的神情极其认真,盯着那些图块一动不动,一张一张儿试,放上去,放对了,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并不多明显,却染得满室都是快乐。

千奇趴在灯光下,柔柔的,玉一样散着光华,不由得让人心软。

抱起来,软软的一团,缩在怀里,有时问一些匪夷所思的问题,答不出来他也不追问,静静等着,然后入睡。

成空把他送回床上,也不关电视,直接抱着裹了毛毯的春水,放在床上,自已也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合着毯子把春水抱在怀里,满足地眯着眼。

第二天,春水轮休,把千奇送到学校,成空带春水来到一间摩托修理店,递一顶安全帽给她,从车库里骑来一辆摩托,示意春水上车。

春水戴好安全帽,经成空几经催促之下才上了车,双手搂紧成空,两人间不带一点空隙,成空发动车子,不知是引擎太好还是什么缘故,声音很小,春水几乎感觉不到振动。

等她意识到车子在动时,已飞出去极远了。

成空开车的速度很快,还好那天不是周末,也不是上班的高峰期,所以路上还算清闲,车子呼声一过,超过一辆一辆的小轿车,走在高速公路上,无比拉风。

春水的身体被风吹得直打颤,她双手用力,恨不得镶到成空的身体里去。

但走得远了,那些风仿佛变得暖了起来,虽然还是很冷,却开始带着一丝柔情,春水牙齿打着颤,把戴着头盔的头埋在成空的背上,静静地看着旁边的景物飞一样的闪过。

走得远了,摩托终于抗议起来,发动机也跟着打起颤来,春水觉得这极像那一年,她被人打得胃疼,他开得很快。明明是石子路,却不怎么颠簸,反而像摇篮一般。

风太大,饶是她戴着安全帽,也感觉到冷气一丝儿一丝儿朝里钻,她闭上眼,眼睛充血的热。闭得很紧,手也紧,全身都紧绷起来,冷被挤到一边儿。春水呵呵直笑。

成空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笑意,把车带下了高速路,沿着小路疾驶而去,车速不减,却安静下来,四周是静谧的气流,偶尔夹杂着几声动物的鸣叫和呼呼的风声,大自然的呵欠,睡得不沉,醒过来,还意犹未尽。

车停下来的时候,春水趴在成空的背上睡着了。

成空转身都抱她下车,她小小的抗议,成空怕把吵醒,动作僵在半空,小心翼翼地转回了头,去看她的脸。

人都说睡觉的时候没有防备,最是可爱。成空却不觉得,平日里那双流光一般的眼睛一闭上,其他部位再显摆,也有补偿不了的遗憾。他用尽全力转头,脖子被吱的一声扭了一下,并不觉得疼,只是后怕——电视里杀人,脖子一扭就没命。他有些害怕。

这小小的声响却把春水吵醒了,她睁开眼,茫然得很。

安全帽还在她头上,眼睛的物事有些朦胧,她急急一抬头,那厚厚的头盔就打在了成空的下巴上,又发出一个声响。

这次,很痛。

脖子本来就酸,被这一击中,成空只抚着下巴喘粗气。

“对不起,对不起。”春水一叠儿地道歉,伸出冰爪子去摸,被成空躲开了。

开玩笑,被她一摸,估计又会被冻坏。

左右转了转,又试着活动了下,确定了没事后,他才舒了口气,“没事了,别放在心上,那个…好不容易带你出来的趟,车开得这样快你也能睡着,服了你了。”

春水嘿嘿直笑,也不说话。

转头打量四周,她们已经到了个小山头上,上山的时候她已睡着,并不知道他怎么上来的,只是从这里往下看,狂风起伏,隐隐有萧瑟的味道。

下面还是那样阴暗,路上依旧没多少行人,春水选了一个干燥的地方坐下,把头盔拿下,头发跟着飞扬起来,有不少细小的发丝在倒立在头顶,随风乱舞。

其他的头发,都随着风朝一个人方向沿伸。

成空伸出手,去抓那一把狂舞的发丝,柔软丝滑,手感极好。如同春水的皮肤,水嫩嫩的,新年的回来的时候,她还在他面前,那天上镇上买东西,那店主还问她读初中几年级呢。她说那天她背了一个小背包,扎了一个马尾。

年龄,被她长没了。

他却不一样,十八的时候,穿上西服,坐在谈判座上眼睛一扫,能让人全身发抖,他怕人看轻,谎报二十二,没人相信,说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现在他坐在谈判桌上,收了气势,还是有人问年轻人多少岁了?

他已过了慌乱的时期,从从容容报出现在的年纪,那人依旧是一脸不信,怎么可能,以为你至少二十八了,不然怎么这么镇静。

谈判桌上,生意场上,向来姜是老的辣,他这样的年纪,只配做青春洋溢的工作,每天冲啊叫啊的,才叫人生。

哪知人生,本来就不是几个年段能分清的,他将青春抓得紧了,某些东西就会飞了,再也找不着。

他挨着春水坐下,春水撇撇鼻子,让出一点地给他,他皮肤一沾地,春水就挤过来,把他排除在她的地盘之外,他摸摸鼻子,轻笑出来。

春水,如果皮起来,也是要人命的。

春水抬起头,也许是戴安全帽戴太久一般,觉得天地突然就亮了起来,不是阳光,就是觉得亮,像那阴暗的天气里铺下了一地的清辉一般。

她咯咯笑起来。眯眼看着成空,“想坐?”

成空不说话,只看着她。

她又挪了挪身体,让出一小块来,拍拍,“坐吧,知道你屁股比较大,就收一点儿呗。”

成空白她,她也不管,依旧轻笑。

又拍拍。

成空从善如流,真的坐了过去。

一坐下,像碰到了机关一般,成空伸出手,把春水搂个满怀,春水的飞扬的头发被他藏在两人的颈间安全,软软的,并不冰凉,倒觉得有种奇异的柔滑。

一路滑到心里,软到心里,也酸到心里。

他将头埋在春水的颈子里,他知道她怕痒,不停的吹气,逗得她直笑,身体像蛇一样扭动,他忽然搂紧了她,想把她揉碎了放在肚子里,再不放出来。

急切地找寻她的唇,橇开她紧闭的牙齿,去找她的舌。

她的舌头极灵活,一卷一卷儿的,那样收放自如。

他卷了几次,也卷不住,正自烦燥,却听到春水一声轻笑,主动过来卷他的舌,卷到舌头里,往下翻滚着,不放开,两人的口水流了出来。

她松开他,垂下头笑。

他却被她惹得极火,也不知在想什么,伸手把她的下巴支起,一口咬了上去,重重吻着。舌头也不去追她的舌,只乱找,横冲直撞,像发了病的精神病人。

手滑到春水的衣服里,他的手很温暖,春水嗯嗯地**,身上的热浪一阵儿快过一阵,她不觉得寒冷,身体打开来。在成空眼里,却像是邀请。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春水,春水仰高脖子,露出洁白的脖颈,像被牛奶泼过一般白皙。

低头咬住,再不想其他。

进入的时候,春水穿的大外套已经被铺上,她身体如蛇般扭动,衣服被皱成一团,她的身体大半在草上划动,那些被成空抚过的地方,正火辣辣的疼。

然后,那一动,收回了她所有的意识,她渐渐模糊,这样大的光亮,到底是太阳还是月亮,或者只是表像。

做完,成空拿自己的外衣披在春水的身上,春水搂着膝盖,将头埋在里面,像只找不到回家路的小狗,小动物一般的呜咽。

成空连着衣服抱住他,发出一声长啸,是发泄还是满足,他也分不清楚。

只知道这样子的话,就是一直吹寒风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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